第42章 天外舱体
杨衡想了想，说：“不太可能，我的电话号码全世界一共就只有三个人知道，他们哪个都和英雄协会没什么联系……怎么，你来这一趟属于强制义务，拿不到额外津贴？”
“和钱没关系！”这次唐纳德终于抬起头来，气咻咻地盯着杨衡，要替自己的正当性辩护，“我是在气愤——或者说讨厌，这些超人类明明已经拿走了所有属于警方的权力，干嘛又在这种事上不自己解决，而是要一个电话把我们警察叫过来打下手呢？”
“我不是英雄，这地方也是第一次来，可能他们有他们的……”杨衡觉得这位腆着个大肚子的中年男人似乎和自己不在一个频道，想问什么也是白问。
但他的撤退没有奏效，唐纳德的话匣子已经打开：
“不是英雄？那就是义警！你们之间的区别在我看来也只是一个编制和失业福利保险。我听说你们刚才来之前，还收拾了一个卖假货的黑人商贩？瞧瞧，这又是一种不公平的职业歧视。
猜猜你们为什么能收拾得了那个家伙？因为他犯了罪？不，因为你们是超人类，你们拥有收拾黑人也不必受到处分的特权。要是普通人想对付这帮蛀虫，哪怕打烂了市长热线也不会有用！
除非他们冲上街头杀人防火，否则被抢劫的商店老板就只能举起手笑嘻嘻得在旁边看着，因为他们不想报警导致黑人这种宝贵的少数族裔受伤，然后受起诉去坐牢的……是他们自己！
怎么，我们没有超能力，却还想维持治安或者保护自己的普通人，就活该受到这种待遇吗？”
美臀队长在他开始发表这段演讲的同时已经赶了过来，但到底没拦住他把话说完，此刻也只能无奈地拍了拍对方肩膀：
“听着，警长，我承认你说的这些这些问题确实存在，但你也要明白协会正在对此做出自己的努力，每年都会有针对黑人犯罪的提案摆到我们年会的桌子上，大家一起……”
“哦，是啊，每！年！亲爱的队长，您也知道是他妈的每！年！”唐纳德听见这话愈发来劲，一张胖脸气得通红，唾沫星子飞溅在对面那双光滑的椭圆形盾牌之上：
“光一个英雄协会里，能分出多少派系？什么黑人、拉美裔、墨西哥裔一个个在里面执行任务时怎么抱团，怎么只为了自己的任务看着好看就不管不顾地给别人添麻烦，留下他们糊满屎的屁股等着警察来擦……您就算没有我这么清楚，至少也不该什么都没听过吧？协会里分裂成这个鬼样子，这种只是交上去一个敏感提案就万事大吉的‘每年’，还要持续多少年？”
美臀队长张了张嘴，就算正派如他，也硬是被这位老警官怼得无话可说。
只好打了个手势，招呼杨衡跟自己回到房间另一边。
静悄悄地等待检查结果出现。
杨衡看向皮特和萝宾时，发现他们也大张着嘴，面面相觑。
似乎唐纳德刚才披露的这些事情，完全是闻所未闻一般。
五分钟后，摘下厚片老花镜的警长把录像带远远抛了过来，其他东西留在原处：
“只有这东西有点儿意思，上面标着的日期，刚好是当年那支英雄小队到达洛杉矶的那天……痕迹和制作样式也没问题，不像是有人伪造。”
“那其他的东西呢？”萝宾出声问道。
“当然都是垃圾，否则我刚才就该一起丢过来了。”唐纳德看傻子似的抬了抬眼皮。
放映机搬来之后众人也没有休息，直接插入录像带，对着素色幕布便开始播放起来。
入眼，是一片全然没有边际的苍白。
它浑浊、昏暗，只在隐隐约约的边缘处，露出些似乎是楼房的歪斜线条。
好大的雪。
比今年这场，还要大上十倍不止的雪。
纷纷扬扬，覆盖包裹了整片世界。
一道沙哑而富于辨识度的男声，毫无征兆地开始讲述：
“抵达洛杉矶后的第十三小时零五分，我们锁定了那个年轻神父的踪迹。他昨天已经连续作案两起，今天还没有返回他的暂住地，可能是雪越大，他越兴奋的原因。”
“是默匠？当年他被加州本土势力逼走几个月后，还是回到了这里？”美臀队长认出了这个声音，但这反而令他表情变得困惑起来，“可为什么协会记载的小队名单里……找不到他？”
没有人能回答这个问题。
默匠的讲述，还在继续。
“出发之前，我已经做好了完全的针对策略，被迫从加州离开的这几个月期间，我没有一天停止工作。我已经完全确定了他的现实身份，制定了由协会里哪些同事共同进行抓捕可以免受伤害，甚至还大致推测出了这个年轻人之所走上这样一条可怕的犯罪道路，背后究竟蕴藏着哪些原因……”
“可我没能想到的是，这座城市里除去一个超级罪犯，还出现了一个……也许更大、更致命的威胁。它似乎是从天外而来，这让我们之前制定的所有战略，都忽然失去了时效性。”
“一台以绝对零度运行的冷冻储存舱，在几天之前坠落在了洛杉矶市郊，并在失去能源供给后冷冻效果不断下降……洛杉矶市近来的异常天气，也许就是它穿入大气层时引发的连锁反应。”
此时镜头忽然一转，一个约有四五十米高的巨人，忽然出现在了画面之中。
她体态呈女体模样，体表则是片深邃而光滑的黑色，仅有少数区域有几道灰银色的低调线条。
头部两侧竖起尖角，眼眶处形状与萝宾面罩相仿，两束淡黄色灯光正自其中聚集射出，逐渐消散在远处的寒风里。
她胸膛位置镶嵌着一个蝙蝠状的……灯？此刻正处于黯淡状态，一闪一闪微弱跳动，和她似乎异常疲惫的身形遥相呼应。
“是妈妈！”罗宾没有防备，忽然听见熟悉的声音，忍不住惊呼出声，“她那个时候还很年轻，才只是个C级！”
默匠的语调，变得更加低沉起来：
“我的队友，败特曼女士已尝试用自身的能量对冷冻舱进行灌注，但由于供能方式尚处于未知状态，直到能量耗尽，也没能完全摸清应当如何操作这架机器。”
“温度达到临界点时，舱门自动开启。”
“我们所有人，都没能成功阻止里面的东西……跑进市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