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受屈辱李瓶儿自尽
朱翊钧的太子身份。
如果出宫,需陈皇后和李贵妃首肯。
而后八抬大轿,刀斧手、禁卫军开道。
大张旗鼓、威武煊赫。
是以,朱翊钧叮嘱冯保,不许告诉李贵妃。
两人私自出宫。
为安全起见,冯保加派了两百锦衣卫暗中护卫。
朱翊钧低调出行,迤逦而来。
另一边。
银闸胡同。
李瓶儿和李老汉将大门紧锁。
生怕吴庆再回来。
砰砰砰!
生硬的敲门声,擂鼓般震颤着李瓶儿担惊受怕的心。
隔着门缝,她看到外面影影绰绰,一大群人,颤声问道:
“谁呀?”
“还能是谁,你吴大爷又回来了!”
“吴公公,你是来送金蝉的吗?”李瓶儿还是不敢开门。
“我送个屁!”吴庆气呼呼的道:“老子回宫就遇到邱公公,他老人家一看就说这金蝉来路不正,那小孩呢,让他滚出来!”
“吴公公,他已经走了,冤有头债有主,这金蝉既然是假的,您找他去就是了。”李老汉吓得蜷缩着身子。
“他不在了,李瓶儿跟我走,开门!”
“我死也不去!”李瓶儿叫道。
“想死?死也让你死在王道长府上!跟我走!”吴庆一脚将院门踹开。
他手里提溜着金蝉,嘲讽道:
“你那小夫君是不是跟你说他是王公贵族?你上当了李瓶儿。”
李瓶儿道:
“与你何干,我们已经有了夫妻之名。”
吴庆狞笑道:
“他用金蝉欺骗大内宦官,你也算是帮凶,有了罪名在身,王道长可就不要你了,现在只有我能救你。”
吴庆不怀好意的打量着她。
李瓶儿名不虚传,是个美人胚子。
身段、模样、风情,都是一等一的。
尤其雪白的肤色最招人瞩目,羊脂玉一样洁白无瑕。
看到她露出半截雪白颈子,吴庆直暗暗咽口水。
“李瓶儿,咱也不为难你,甚至可以不罚你,全看你表现了。”
吴庆嘬了嘬牙花子,目光淫邪的打量着她。
“怎么表现?”李瓶儿冷冷瞥他一眼。
“从今日起,做我的对食儿。”
吴庆也不绕弯子,直接说道。
“你做梦。”李瓶儿嫌弃的皱了皱鼻子。
打手太监斥道:“你真是不识抬举,吴公公是人中龙凤,待时而飞,哪天一纸文书就做了大珰。”
吴庆嘿嘿一笑:“没事,你好好想想,是遭受皮肉之苦好,还是跟着我荣华富贵好。”
李瓶儿又绷着脸不说话。
吴庆笑道:“何必强撑呢?反正早晚都得同意,要不就今晚如何?”
说罢哈哈一笑。
看着他放浪形骸的模样,李瓶儿深感厌恶,但又无法逃脱,只觉人生无望了似的。
砰的一声。
李瓶儿一头撞向檐下立柱。
吓了在场诸人一跳。
李瓶儿身子一歪,一道鲜血已从额头发间流下来。
吴庆呆住了。
没想到李瓶儿还是个烈女。
赶紧让手下都进来,关上门,命道:
“不能闹出人命,快救她。”
这里毕竟是皇城根下,王九思敢把这些少女折磨死,那是他奉旨炼丹,吴庆只是负责抓人,出了人命不好收场。
说话间,一队轿马到了银闸胡同。
两顶肩舆,十几匹马,将胡同口停得满满当当。
朱翊钧虽然只有十岁,但是挺胸抬头跟弯腰驼背的冯保个子差不多。
大步前行,冯保竟有点追不上。
他们去了一趟本司胡同,吴庆不在。
说他又来了银闸胡同李瓶儿家。
朱翊钧略显担心,步子迈得很大。
“殿下,等等老奴。”
冯保紧追慢赶,一颗心热情似火,脸上笑开了花。
等了这么多年,他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的收拾孟冲这一群恶势力了。
不用锦衣卫动手,冯保亲自上前。
咣咣咣砸得山响。
吴庆正在紧张,外面忽然有人敲门。
动静太大,瞬间就招来吴庆的怒吼:
“哪个作死鬼!有这么敲门的吗!”
冯保依然拍得砰砰响。
吴庆从里面拉开门,勾着头喝道:
“谁!”
冯保笑眯眯的:
“你是吴庆?”
吴庆眉头一皱,上下打量,只见他一把年纪没有胡须,穿着如水光滑的绸缎,一看就是富贵人家。
他不敢小觑,轻声问道:
“吴庆不在,你是谁?”
冯保看了一眼他腰间的乌木牌子,情知他就是吴庆,笑道:
“咱家主子在你这里受了委屈,来找你把账算清楚。”
说着,冯保让开身子。
朱翊钧走了过来,冷笑道:
“好大儿,连自己名字都不敢承认了?”
吴庆一愣:
“你还敢回来?拿着个假金蝉糊弄老子!”
冯保一把夺过来,气得两眼冒火:
“我家主子把金蝉都亮了出来,你竟然不识货?”
吴庆没好气的道:
“慈庆宫的邱公公都看过了,这不是宫里的。”
冯保哪里有好脾气,两眼一瞪,一个巴掌呼在吴庆脸上:
“狗奴才!也不看看阎王爷几只眼!邱得用那个蠢货懂个屁,这是御制金定做的金蝉!”
吴庆捂着脸:“老不死的敢打我,今日叫你有来无回!”
吴庆暴跳如雷,身为司礼监掌印干儿子,出门公干被人扇巴掌,实乃奇耻大辱。
四个打手太监一涌而出。
跨过门口,往胡同里一看,四人全都傻眼。
只见朱翊钧身后站着二十多个虎背熊腰的锦衣卫。
吴庆也是刚发现胡同里竟然还有锦衣卫。
情知是来了大人物。
赶紧掏出青木牌子:“吓唬谁呢,真当咱没见过世面,你们谁敢动我?”
“拿下。”
朱翊钧轻声命道。
锦衣卫二话不说将吴庆按在地上,反绑双手,捆的结结实实,拎小鸡一样提溜着走进院子。
李瓶儿撞破了头,但并无大碍,头上撒了药粉裹了纱布,血已经止住。
“弟弟。”
骤然见到朱翊钧,她惊喜交加。
走在前头的冯保脚步一顿,冷冷瞥去一眼:
“你叫谁弟弟?”
李瓶儿扁扁嘴,小声咕哝道:“又不是叫你。”
朱翊钧走进堂屋。
一个锦衣卫千户问道:“冯公公,在这审还是带回东厂?”
吴庆一听,心里怦怦直跳:“冯公公?你们到底是谁?”
冯保厌恶的道:“没问你话,闭上你的臭嘴。”
吴庆哭丧着脸:“冯公公,这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了,小的是教坊司掌作,干爹是司礼监孟公公,你们上来就绑人不合适吧,当我干爹好欺负了?”
冯保看看朱翊钧在屋里跟李瓶儿说话,也不忙进去,对吴庆道:“绑的就是你,这回神仙也救不了你。”
堂屋里,李瓶儿亦步亦趋跟着朱翊钧。
“你能使唤锦衣卫?”
她眨了眨眼,想不明白他是什么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