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耿明信开车回到家中，想了想自己现在的处境，好像自己什么都拥有了，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拥有，他有成功的事业，事业的成功带给他的满足感，是任何东西都代替不了的，事业的成功，随之就是生活水平的不断提高，他的生活很雅致，但内心却很空洞。耿明信家里位于海店区，北安最繁华的地段，他住在海店某一现代化小区，小区环境优雅，精装房子，在2014年的时候，BJ的房价已经涨到好几万了，他的房子是精装豪华款的，当然是奢侈的，卧室的床是高级定制款，客厅的沙发的布局颜色与客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其他的地方没有太多的东西，厨房的隐藏式冰箱和橱柜里，摆满了耿明信对生活极尽的要求。还有卧室里里外外的装潢，大面积的衣帽间，尽管里面四面，只有一面挂满了耿明信的衣服，鞋子之类的，潮流的，以及过时的，手表，领带，名表十几块，领带几十条，鞋子很多双，一年四季的应有尽有。难怪他这个人是不轻易的姿态低，他永远都是高高在上，被人敬仰的。

反观孟依的住所，孟依刚在西六环住的时候，遇到过各种奇葩事，房东是一个年近60岁的老太太，在那里刚住了两个月的时间，就要涨价，隔三差五的涨价，欺负外地人，本身的生活压力已经让人感到很麻木了，在住的这一方面，不是房东这边出了问题，就是其他方面出了问题，反正是故意让人难堪的，那个时候刚毕业，她明白，原来在这个世界上还有这样的人，从一个地方到了另一个地方，总是出问题。

耿明信回到家之后，开了一瓶红酒，一个人坐在客厅喝着，回想起刚刚与孟依见面的场景，想起孟依的脸庞。

耿明信打开手机，又拨通了孟依的电话。

电话接通了，“你呀，还在看稿子？”

“耿总，果然，言必行，不过你这么执着，嗨。”孟依说道。

“睡不着，我和方玲没有什么的，方玲不在中国，我只是现在有点孤独，人一旦的孤独起来，不知道怎么形容，你知道那种感觉吧，少了点什么？”

“缺一个女朋友？”

“是呀。”

“噢。明白了。”此时电话里能清楚的听到打字声，她连和他说话的时候，依然满脑子想的是关于稿子的事，一个接一个的稿子，真让人头疼，本来说好的这个结束了之后，孟依就要回朋州了，可是这个结果什么时候是个头儿啊。挥洒着汗水，在暖气的作用下，她不冷，反而很暖和，她已经习惯了外界的压力，好在，李元锦还是很欣赏她的，李元锦欣赏她的才华，也忌惮她的美貌，但是这个工作就是那么的不顺，好像有人在背后作祟一样。哈哈，这个想法不现实，没有把柄的事情，只是一种感觉，不能妄加判断的，有些人就是那么的肆无忌惮，因为身价数数的原因，因为权利在上的原因，从那个近60岁的老妇人房东开始的。感觉有的时候是一种好东西，能成全很多东西，金钱有的时候，也是一种好东西，能让人处在高高的位置，能让人为所欲为，钱能买得了爱情，钱能买得了陪伴青春，身体，一切他们想要的，耿明信之所以与别人不同，是因为他早已习惯了单调的生活，他多彩的生活，最多也只是参加公司的派对了。

“去找你想找的人，你喜欢的类型，你喜欢活泼的就去派对找，你喜欢华贵的就去你们有钱人的世界里找，你喜欢漂亮的，就去艺术圈找，总能找到你喜欢的，耿总。我喜欢，李然的长相，这是次要的，喜欢他的人，他的性格才是重要的。”李然长得像韩国男明星的脸，中等身材，身上有一种独特的气质。

“反正，你和我，可以做朋友，绝对做不了情人的。”

想想都觉得可怕，他那样一个人，突然闯入她的世界，对她说那样的话。

“孟依，孟依。呵。”耿明信隔着电话，仿佛已经看到了孟依脸上的表情了，连喊了两声。

“怎么嘛，应该自信一些，比别人少了什么啊，我不看外貌，这都不行，谁不是一个鼻子，一张嘴巴，一双眼睛呢，我们之间不应该有代沟。我的眼睛不大，我的嘴巴不大，我的鼻子有优势，除了这些呢？要看心灵。”

“噢，您心善，您是个大好人。”

孟依接着说道，“你真谦虚耿总，算了，这场辩论赛，我认输，随你怎么说吧，我得忙了，耿总，您早点休息，再见。”

孟依欲挂电话，放下手机。耿明信接着说道。

“你想知道我们为什么分手吗？”

“为什么耿总？”孟依问道，她想难道不会是因为她吧。这时再说这些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了。

“不会是什么性格不合，家庭矛盾，生活习惯问题吧？嗨，”

她实在问的有点多了，问这些有什么意义呢。

“我是觉得挺对不起你的，和你没关系，如果和你有关系的话，或许我的心里会好过一些，可能不合适吧，缘分，怪我，你怪你，不怪任何人。见到你，还好了一些，我知道你的真实想法，你有一些的变化，孟依，我告诉你，你越是这样想，我越是想见到你，好与不好都行，只要我能帮到你的，我付出再多都值。你的不辞而别，只说明，你太自私了。你自私，依然是我心中的孟依。你对我下了蛊，是逃不掉的，从上辈子，今生今世。”

“呦，耿总，这情话说的够动听的啊，但是你给错人了，我不习惯听情话，我这个人就是因为太冷酷了，所以。”

“我不相信你真的那么绝情。”听着真想挂断电话了，她不是好骗的20岁的小姑娘了，20岁的时候，别人未吃过的苦，她已经吃了，如今这10年里，她依然吃了太多的苦。这话，对她来说一点都不实用，不如一杯奶茶、咖啡，来的痛快。

嗨，这不值一文钱的情话。陪他把戏演完吧，她想。

冷静，只剩下冷静与沉着，“这样啊，你的心里是这样想的啊，知道了，耿总，我其实是因为个人原因离职的，不用问原因，没有什么原因，个人喜好，别问那么多。”

爱说情话的狗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耿明信低声说，“你不告而别太痛快了吧，你走了之后，我的世界，变得寒冷了，心空了，再也装不下别人的什么东西了，你对我施了魔咒，你应该把我的心还回来，我的心被掏空了。”

“噢。”孟依风轻云淡的说道。

耿明信越说越觉得自己好笑，这话说的那么的顺其自然，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还有这种废话连篇的本事呢！

他想更多的了解孟依的现在，或许以后他可以陪在他的身边，做朋友，做恋人，任何一种身份都行。

那个人出现的很是时候，刚好他想成家了，刚好她出现了。

去他妈的狗男人吧。

真不可思议，她的心中除了李然从来就没有装过别人，好自以为是的认为孟依真的喜欢他一样。

“真搞笑，你这个工作不见多么的繁忙，还挺幽默的，还会开玩笑。”真是久经情场的老手啊。

耿明信说，“你可以把我当作你的朋友，听听你的故事，听听你的心里话。孟依，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嘛。”真是听着他说话越来的越肉麻，听不下去了。

把手机砸了的冲动在她的脑子中盘旋了好久，又不是身价不菲的大人物，拿来多余的钱，去换新的。一个用了五年的破手机，外观早严重掉皮了，他妈的，一双鞋子穿了五年，去楼下散步都恨不得只穿拖鞋，一双袜子穿了两年，一副眼镜带了十年时间，一套衣服穿了三年，能不洗则不洗，能不照光就不照光，还他妈的谈什么情话，过得最惨的也只有她了。

做朋友很简单的，他爱说什么说什么吧，该过去的还是得过去的。

不仇富。

“真的是这样吗？”

“回到以前已经不大可能了。”孟依淡淡的说道。

“是，是，和你聊了那么多，发现你没有改变，依然喜欢刨根问底，但是我相对来说就简单了，我的话很少，你话少，那叫深沉，我话少叫不善言辞，不能相比的，但是感情的话，不提感情也好，一提感情，真煽情，听不了煽情的话。耿总，我这个人心太柔软了。”

耿明信，“不是吧，你已然对我说了那么多的话，真感人，耿总，我虽然不理解你的处境。”

代沟？他疑惑。孟依说话，没有什么逻辑性，耿明信是一个商人，而孟依是一个小小的码字员，思想不同的。她是单纯可爱的小猫的话，他则是精明，会精打细算的狐狸。老谋深算。

被暗算，暗杀了都不知道，还谈什么真情呢，在耿明信这里已经受过一次伤了，坚决不能再重蹈覆辙。

孟依说，“30岁还有爱情吗？所以青春只适合拿来祭奠的。”

有个鬼的爱情。

耿明信说，“我都没说自己老了，你还说自己老，我看明天的时间，去找你，不用急着否决我。”

孟依说，“见我？耿总，我很忙的。”

耿明信说，”我明天去接你，去一个地方，先不告诉你，到了你就知道了。”

高尚咖啡厅，是当初孟依取的名字，后来被搁浅是因为耿明信忘记文件，后来耿明信看到孟依的策划，他很欣赏孟依的设计，他后来想过，他自己是有添加感情的成分在，孟依的设计方案，在设计界是很不错的，她并不是做本行业的，只在大学假期的时候，做了半年的设计师助理，对方看重的是孟依千杯不醉的酒品与她的美貌，那年，她学到了很多东西。

孟依的设计是耿明信的梦想。咖啡厅在发展路的一个街角，附近的一条街上都是学校。名字是孟依取的。在北安这座繁华的大都市之中，人能找到一个落脚点，并为自己的梦想奋斗是多么大的勇气，一切都需要金钱的支撑，梦想需要，打字需要，就连最基本的吃饭、睡觉，都需要钱，钱有的时候是万能的，有的时候只是一张纸，你需要钱的时候，钱就能买到你的快乐，你不需要钱的时候，它充其量是一种货币。发展的好了，叫成就，发展的不好了，只能平庸一辈子，平庸没有什么不好的，选择平庸就要去体会涌乱、嘈杂的生活。在繁华的闹市，不一定找不到生命的意义。可人没了最基本的价值，生命还有什么意义呢。

想到第二天的要去见孟依，耿明信的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他拿着手机很久无法睡眠，一张很温馨的大床上，只是少了一个女伴而已。少了一个陪他聊天说话的人，听他讲人生大道理的人。

明天应该是幸福的，不知道明天她是什么打扮，会不会令他眼前一亮。或者与这天晚上见到的真实的素颜一样，她的脸上干净，戴着一副300度的眼睛。

十年了，她的眼睛的度数没有任何的变化，是与她平时的生活作息是有关系的。

亦或在家里，她穿着简单的睡衣，还没起床。

第二天，耿明信没有按捺住激动的心情，一大早就醒来了，他闭着眼睛睡不着的时候，想的依旧是明天的安排，有种春天来了，要谈恋爱的感觉，万物复苏了，他也应该醒了。耿明信拿出手机准备打电话给孟依，胡世风的电话打了过来。

胡世风说，“明信，快来公司吧，孟董要来了，孟董从汉城刚来到北安，就来视察工作。”

耿明信说，“我知道了，随他吧，我都不急他急什么。”

胡世风说，“不知道孟董的意思，有些突然，他突然了，打了措手不及啊，打不了翻身仗了，你应该很了解他的做事风格。他随便视察一下，我们绝对的打不了翻身仗了。”

耿明信点头，“明天不行啊，明天我有别的安排了啊，随他去吧，别搞什么三顾茅庐，请他不来，现在来了，我还有事儿，挂啦。”

潇洒如他，无人可取代的称号，他连他的顶头上司，孟董都不惧怕了，看来他这个人有点走火入魔了。

胡世风说，“你别逗我了，耿总，明信呐，我怕被暗杀，明剑可抵，暗箭难防啊。”

“杀了得，我刚好想去申城出差了。”

“你别得意忘形啊，明信。”

“我还真就这样，对孟董，让他等着吧。”

“明信，你不会是要去约会吧，约会事小，工作事大啊。你不怕被暗杀，我还害怕被暗杀呢，我们两个可是一条船上的。”

“好，我知道了，我心里有数的。”

耿明信说了这句话，胡世风心里的大石头才落了下来，耿明信这个人就这点好处，他不高傲，但也不至于心里不清楚，孟董这个人难对付的很，他是有名的鸡蛋里挑骨头，爱找事情的。

“随他去，随他去。我没有那么多闲工夫，陪他玩，陪他视察大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