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你不必加入任何组合。我最后再问你一次，这个机会交到你手上。我不标定你的上限，也不标定你的路线，我给你足够的自由。我只有一个要求，你要全力以赴，让我看看你到底能走到什么地步。”南宫依然看向柳归，“给我造一个奇迹。”

“让人无法拒绝的条件，”柳归说，“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会选中我，但我想试试。”

“我的助理会联系你，祝我们都好运。”南宫戴上墨镜，转身离开了练舞室。

一直在鞠躬的少年缓缓躺倒在地板上，柳归见状，也和他头抵着头地躺在了地上。

“我到底比你差在哪里？”沉默良久，少年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

“也许你让她想起了一个人。”

“谁？”

“楚桓州。”柳归无声地笑了。

及到此刻，柳归才蓦然发现自己的手心已经被冷汗浸湿。心脏仿佛不属于自己一般，开始猛烈地跳动。他远远没有自己所表现出来的那么风轻云淡，相反，他要抓住这个机会。

事实证明他可以。只是靠一些电影学院学来稀松平常的演技，外加一点欲擒故纵地小聪明，他便可以达到自己的目的。

“楚桓州是什么样，我怎么知道？”那少年苦恼地说，“我们哪有机会接触到他那种顶流？不过你倒是好了，南宫亲自带你，过不了多久你也能像楚桓州一样红了。到时候可别忘了兄弟我。”

楚桓州是什么样子？柳归认真地想了想。

确实，他也不曾接触过楚桓州。但他知道楚桓州是南宫最成功的作品。他是一个把野心写在脸上的人，他会不遗余力地争取每一次出现的机会，他会为了上位不择手段地汲汲营营，甚至在搭上时氏之后二话不说就和星天解约——楚桓州离开后，星天的工作人员没少在练习生面前骂他有多白眼狼。

柳归甚至听过一个小道消息，南宫之前星天最资深的经纪人姓张，作为业界传奇星天元老，他现在基本上已经退居二线了。而楚桓州和裴映雪，就是他一手发掘的，后来不知道为什么，老张主动将楚桓州交给了南宫。

听说是不喜欢楚桓州的为人，但是真实原因，无人知晓。

办公室中，南宫一手拿着柳归进公司时拍的半身公式照，一手拿着红笔在照片上写写画画。

柳归五官清艳，鼻梁秀挺，薄薄的单眼皮带着几分忧郁和易碎，整个人的气质是古雅而游离的，看起来与这个红火热闹的娱乐圈似乎不属于同一个世界，唯有嘴唇是红润的，给整张脸平添了生动。

坦白来说，这张脸不一定会是所有人都偏爱的模样，但南宫固执地想给他留下属于他自己的风格。千人一面的偶像模板已经让她厌倦了，比起红了一种风格和妆容就所有人一拥而上模仿的现状，南宫更想要一个独一无二的记忆点。

她不要柳归盲从，她要柳归成为别人东施效颦的对象。

南宫最终只是用红笔在柳归右眼的眼尾重重点了一下，然后将那张照片交给助手。

“联系我们一直合作的医院，在这里给柳归种一颗朱砂痣。”

“没有别的项目要做了吗？”助手好奇地凑过来，说，“帅是挺帅的……要不要给他注射一下眉骨，最近好像很流行那种高眉骨的浓颜，显得眼睛更深邃一些。”

“等你见到他，就不觉得他需要什么高眉骨了。”南宫说。

“确实是，他的长相很有东方风格，清冷师尊病弱美少年什么的。”助手说，“他是电影学院的，可咱手里也没这种好项目可以推啊，您还不如选那个音乐学院的，咱们公司主打的不就是唱跳爱豆吗？正好H2O现在不算裴映雪，还缺两个人。”

“H2O肯定是起不来了，还好那三个废物关系户不是我的艺人。”南宫从椅子上站起来，拍拍助手的肩膀，“准备下个企划吧，弃子争先。”

“您……还气着他们害得楚桓州差点瞎了的事儿啊？”助手吞吞吐吐地说，“我知道您护犊子，可楚桓州现在已经和您解约了，还闹得那么难看，钟明明他们先前已经道过歉了，还总说想让您带呢……”

“楚桓州是我看走了眼，可钟明明就能算什么好东西吗？”南宫冷笑一声，“那种又蠢又坏的废物，就算他家里有能耐砸钱送他出道，还不是是事事垫底？正当竞争我不反对，可他竟然因为嫉妒就能做出差点把人烧死这种事儿，我可不敢带。”

“您可少说两句吧，”助手连忙说，“当心隔墙有耳。我知道您心里一直觉得烟花事故没有替楚桓州讨回公道而觉得对不起他，但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咱以后能躲着钟明明就躲着，别得罪他。”

“我就算对不起所有人，也没对不起他楚桓州。”南宫突然非常烦躁，“以后别再提起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