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逼阮萋为亡夫抄经
阮萋墨发凌乱的散在枕边,眼尾艳色未消,轻轻摇了摇头:“我现在是侯府大夫人,如果和你一起消失好几日,会惹人非议。”
“而且薛小姐刚来侯府,她日常生活若有什么不便,说不定老太君还要我过去处理。”
顾行殊随意把玩着阮萋一缕秀发,“那些小事让下人去做。就说你病了,闭门谢客就是。”
阮萋善解人意道:“你是出去办事,我跟着又帮不上忙,去了反而添乱。”
顾行殊眸光幽深,“萋萋,我怎么觉得这次回来,你对我好像没有从前那般热情了?”
以前阮萋明明很主动,如果那时他提议带着阮萋出门,她一定不会拒绝。
阮萋垂了垂长睫,他们已经有过好几夜,她很有可能已经怀上了,自然不愿意再任由顾行殊占便宜。
她软声道:“没有啊,是你想多了。我现在毕竟身份特殊,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总怕被人发现。”
“万一别人发现我‘红杏出墙’,阿渊贵为侯爷自然没什么,我怕是要被老太君拉去浸猪笼了。”
“我看谁敢?”顾行殊把阮萋往身上抱了抱,叹了口气:“罢了,不想去就不去吧,路途颠簸,要是累着萋萋,我也心疼。”
阮萋在他怀里温柔点头,“还是阿渊疼我。”
*
顾行殊离京的第二天,老太君便坐不住了,让人将阮萋叫来延寿堂。
阮萋一袭素衣,婷婷袅袅而来,“孙媳给老太君请安。”
薛清怡白天一直陪在老太君身边,见到阮萋也连忙起身行礼:“清怡见过表嫂。”
老太君今日一反常态,语气温和道:“都快坐吧。”
她看着阮萋,幽幽道:“阮萋啊,我这几日做梦,总是梦到行骏。”
阮萋唇角弧度清浅:“老太君,梦到夫君什么?”
老太君唉声叹气:“我梦到行骏在地下,过得不太好。”
“哦?”阮萋柔声道:“夫君在下面可是缺钱用?那孙媳待会儿便让人给夫君烧去。”
老太君摆摆手,意味深长道:“倒不是缺银子,祖母就是觉得他在那头过得不安稳。我觉得,他心里放不下你,惦记着你呢。”
“这样,最近府里也没什么事情,你身为行骏的夫人,不如就为他抄经祈福吧。”
阮萋垂下眸子,“那孙媳这就回烟霞院,为夫君抄经。”
老太君连忙道:“祖母觉得,你这两日不如就住在祠堂,将《地藏菩萨本愿经》完完整整的抄一遍,然后拿过来给我过目。”
“为了表示你的诚意,抄写的经书万不可有一个错字,若有错漏,便要重新抄写。”
薛清怡坐在一旁,闻言诧异地看了老太君一眼。
《地藏菩萨本愿经》共有一万七千零一十九个字,表嫂就算在祠堂抄上一天一夜,也未必抄的完。
万一不小心抄错哪个字,又要重新开始……
她心底升起一丝同情,看来外祖母真是很不喜欢表嫂。
陈嬷嬷的腰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又跟在老太君身边伺候。
她扯着嘴角,阴阳怪气道:“大夫人聪慧过人,这点儿小事自然难不倒夫人。老太君也是为了大爷的在天之灵早日安息,大夫人若是孝顺懂事,便不该拒绝。您说是吧?”
佩兰暗暗瞪了陈嬷嬷一眼,这个老虔婆,刚刚能下床,就又开始作妖。
阮萋神色不变,“既然是老太君的意思,孙媳自然尽心尽力去做。”
老太君满意地点点头,“那你现在就去祠堂吧,什么时候把经书抄好,什么时候出来。”
……
离开延寿堂后,佩兰扶着阮萋来到祠堂。
守在祠堂院中的下人已提前得到老太君的吩咐,连忙上前道:“大夫人,桌案和文房四宝都已经准备好,您现在就可以进去抄写经书了。”
阮萋淡声道:“我知道了,你们先下去吧,明日再过来。”
下人为难道:“可是小人白天都要在祠堂外守着,以免发生意外。”
主要是老太君特意叮嘱他们守着,担心阮萋偷懒。
阮萋语气清冷:“你们留在这里,会打扰我为大爷抄经。还是说,我这个大夫人的话不好用?那你们最近几个月的月钱,恐怕……”
阮萋话未说完,两个下人连忙道:“大夫人息怒!小人不敢,小人这就告退。”
下人离开后,佩兰低声道:“姑娘,老太君这是变着法儿刁难您呢!您不会真要为顾行骏抄经祈福吧?”
老太君觉得顾行殊最近不在府里,没人给阮萋撑腰,再用孝道来压制阮萋,她就不得不照做。
阮萋冷冷看着面前这座房门紧闭的祠堂,这个地方,总莫名给人一种阴森之感。
想到顾行殊回来那夜,她和他在祠堂做过的事……阮萋秾白手指寸寸捏紧。
从她决心走上复国这条路,就没把自己的性命放在眼里,更何况是所谓的清白,这些跟复国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
国破家亡后,她之所以还苟活于世,唯一的念头就只有复国,但她一无所有,只有这副皮囊还能稍加利用。
这具身体,不过是她复国的“工具”罢了。
但她偶尔也会想,如果她还是伊月国最尊贵的昭贞公主,谁敢这样欺她辱她?
父皇和母后赐她“昭贞”二字作为封号,是希望她一生光明美好、真诚坚贞。
可惜,她一样也没做到。
将来到了地下,哪怕她完成了复国的愿望,恐怕也没脸去见父皇和母后了。
想到这里,阮萋眸光骤冷,脸色也变得苍白。
这明渊侯府的祠堂,没必要留着了!
*
之前那两个下人离开祠堂后,来到延寿堂向老太君复命。
“老太君,大夫人已经到祠堂抄经了,但是不许小人在外面守着。”
陈嬷嬷皱着眉道:“老太君,阮萋不会是想偷懒吧?”
“估计是怕在下人面前,丢了她侯府大夫人的脸面。”老太君挥手让下人退下,漫不经心道:“偷懒也无妨,反正经书抄不完,她别想出来。”
陈嬷嬷笑着附和:“也是,阮萋越是偷懒,就越要在祠堂多熬几日,回头受苦的还是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