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勾起杀意
“有把握不被闻仲发现吗?”
“侯爷这是什么话,要是连他都能发现是贫道动的手脚,贫道岂不是白活这么多年?用的不是术法,是个迷惑神智的神通,能勾起崇应彪心底对你的杀意。”
“嗯……”袁福通向卫兵出示了巡逻令牌,放行后走向了前方不远处,仿佛一座小城的北方驿站。
他不忘说道:
“你能瞬息万里,袁城那边帮本侯个忙,若今日之后,北伯派人报复,帮忙挡住。”
水空子跟在身侧,笑道:
“侯爷放心,九婴已经在袁城当牧民了。”
“九婴?”
“一头大蛇,没吃过凡人,只是吃过几个想联手镇压他当坐骑的修行者,好歹也是一方大能,擅杀人道羣生容易惹业障这种事还是知晓的。”
“方外啊,方外没事。”
袁福通举着玉牌,在一众士兵高呼“殿下”的声音中,迈步走进了那座小城。
城内灯火通明,楼阁林立,木材用料看着极新,花了不小的人力物力。
既然削藩执行的是怀柔政策,朝歌就算是做样子,也要让天下诸侯觉得受到尊重。
隐有歌舞欢笑声从道路两旁的宅院中传来,六百年朝觐,每个诸侯住哪里,住多大,都有规矩。
此次即便扩建,也要有相应的规矩。
袁福通身后出现了许多眼线,谈完话后,水空子便撤掉了迷惑他们的术法。
王宫的人,闻仲的人,比干的人,崇侯虎的人……
他们甚至不知刚才发生了什么,脑海中的记忆遭到了篡改,此刻依然觉得自己是尽职好好跟过来的。
袁福通需要他们来见证,否则依然是崇应彪父子说什么是什么。
在水空子的提醒下,他渐渐接近北伯府的大院。
崇侯虎常年朝歌听令,原本朝觐才住的大院被他私自扩建了不少。
占地面积极广,其内奢华无限,仅低了亲王规制一丝,可见其仗着受宠,在朝歌有多狂妄。
此刻,他正与心腹们觥筹交错,狂饮美酒。
穿着艳丽的美人在堂下起舞,舒缓的乐声与他们的大笑结合起来,听着并不和谐。
崇应彪在父亲身侧站着陪酒,他能在北方作威作福,全是靠这个爹极受大王宠幸。
而酒桌上的人,要么是朝廷官员,要么是完全与他们一条战线的叔伯,岂敢像在北方那般放肆?
他默不作声给众人倒酒。
一北地诸侯喝大了,见他沉默,笑道:
“贤侄还在想袁福通?怕他作甚!”
此人挥了挥手,舞女歌者尽皆退下。
等只剩自己人,一群北地诸侯出声附和道:
“就是,本以为他急匆匆地独自赶来,是要找事,不也没传出什么风声嘛!”
“圣旨都下了,此事定了性,他敢翻案,就是打陛下的脸!”
“死一个北海蛮夷而已,用不着放在心上。”
“哼,今年冬天断了他们的粮,他们就老实了。”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崇应彪略感沉重的心情总算好些了。
老实说,杀父之仇,他不敢确定袁福通会不会死谏。
杀其父之时,他喝多了,想起老东西不惜万里之遥,派人上朝歌告他的状,气上心头,没控制得住。
当然,他邀请袁福通的父亲参与酒宴,本就是想警告一番,要不然北海蛮夷还没资格吃他的酒。
只是做得太过,留下了后患。
他看向父亲。
满脸浓黑胡须的崇侯虎,只是淡淡道:
“我儿,此祸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所幸为父是跟随陛下从沙场杀出来的,还有些功绩在身上,保你不在话下。”
显然,他心底也清楚,所谓辱骂君王之事,纣王知道是假的。
崇应彪再无往日的傲气,袁福通一个人跑来朝歌,一副要死谏翻案的态度,可把他吓坏了。
崇侯虎继续道:
“你日后收敛些就是,朝廷不会允许他翻案,为父得到消息,陛下派了亚相去慰问他,想必也是为了朝觐不出乱子。
他冷笑一声,语气讥讽道:
“若非死了爹,一介北海野人头子,哪来的福气得亲王接待?”
众人纷纷笑了起来。
崇应彪心底的担心一扫而空,顿时舒心道:
“父亲,孩儿以后一定听话!”
话音刚落,他的心脏猛地跳了一下。
而后,对崇侯虎拱手弯腰:
“父亲,孩儿想起来,从北方带了家乡的烈酒孝敬您,这就去拿。”
崇侯虎闻言,颔首赞叹道:
“吾儿孝顺,去吧。”
说罢,他又看向宴厅外,喊道:
“来人!接着奏乐接着舞!”
…
与此同时。
袁福通在一众眼线的观察下,在即将抵达北伯府时,忽然拐了个弯,找了个巡逻的卫兵询问,朝朝歌给自己准备的府邸而去。
北伯探子松了口气,撤向黑影中,对同伴说道:
“你去通知老爷,袁福通进驿城了,正往自己的府邸去。”
来自其余势力的眼线,也分出人手去禀告袁福通的行踪。
他们都知道互相的存在,默契地装作不知道。
没等片刻,执行跟踪任务的探子们,便看到袁福通和那老奴,推开了袁国驿府的大门。
而被巡逻卫兵通知的官员,也赶紧带着相应的侍女下人赶来,进了府邸内。
一时间该点灯的点灯,该打扫的打扫。
袁福通则抱起一只不小心跑到府里的三花猫逗玩儿,跟老奴说笑。
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正常。
直到……
“滚!”
一声怒吼在袁国府邸外,不远处的街道上响起。
一众探子定睛一看。
竟是崇应彪!
衣着奢华的北世子,此刻双目通红,止不住地喘着粗气,手里握着一把长刀,气冲冲的推开试图阻拦他的卫兵:
“再拦本世子!当心你的脑袋!”
他额头青筋暴起,就像毒蛇在皮下挣扎,朝着袁国府邸大步走去:
“袁福通!滚出来!”
怒意如火,杀气冲天。
到了门口他半点不停下,紧握着刀进去。
这把崇侯虎的探子吓得不轻,也不隐藏了,连忙从墙外树上跳下,冲向崇应彪:
“世子不可!”
可他刚拉住崇应彪的手腕,立刻便迎来一刀:
“滚!”
探子胸膛顿时血肉模糊,皮开肉绽,痛呼一声倒在地上。
崇应彪气息粗重,仿佛一头陷入疯狂的野兽一般,撞进了袁福通所在的院子里。
袁福通抱着猫装出惊讶:
“北世子?”
崇应彪咬牙切齿大骂道:
“该死的蛮夷!胆敢恐吓本世子!莫说杀了你爹!今日杀了你也在便宜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