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诡异世界功德成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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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误判

月光洒在平静的海面上。集装箱码头上的起重机发出嗡嗡巨响,把集装箱整齐地码在一艘巨型的印度货轮上。黑桃K手中拎着一只黑色皮箱,快步穿行在一排排集装箱之间,走向货轮。一个身穿船长制服的小个子印度人跟在他身后。

“老板,”船长说,“您放心好了,我们的航线全程都在孟加拉湾,后天一早就能抵达金奈港。而且这是货轮,那些死条子不会来查的。印度那边我也已经让人做好了安排,会有人接待您的。”

“那就好,”黑桃K说,迈着沉重的步伐踏上甲板。两名水手正靠着船舷,一边交谈一边抽烟。黑桃K谨慎地瞧了他们一眼,因为他们说的不是印度语。两名水手察觉到了目光,转过头来,跟船长打招呼。黑桃K摇了摇头,继续往前走,对自己的过分敏感感到气恼。他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看谁都像警察?昨晚警局的眼线传来消息,刀熊被捕了。天哪!而且黑桃K很清楚,他已经把刀熊逼上了绝路。刀熊为了活命、为了减刑会干出什么事来?对于刀熊来说,靠出卖一个想要杀了他的人来获得减刑,并不会有任何道德、情谊方面的心理负担。曼谷不能再待下去了,至少目前不能。

他们来到船长休息室,黑桃K在门口放下箱子,脱下西装外套,挂在门后。房间不算大,但有一张铺陈整洁的小床和可以俯瞰码头的窗户,床头柜上还放着一壶刚煮好的咖啡。

“老板,货轮上没什么好地方,只能先委屈您在这个小房间住上一晚了。”船长说。

“没关系。”

“老板还有什么需要的吗?”

“把今天的报纸拿给我就行了。”黑桃K说,在床边坐了下来。

“好的,老板。”船长转身出去,很快又拿着一沓报纸回来了。

“我让所有船员都把今天买的报纸交了上来。”船长得意地说,把报纸放在场上,“曼谷的所有报纸,几乎全都在这里了,老板。”

“好,你先出去吧,有事我会叫你。”

门被关上。黑桃K给自己倒了杯咖啡,缓缓啜饮,一边在床上翻看报纸,快速搜寻“黑暗之眼”、“帮派头目”之类的字眼。但一无所获,无论是早报、午报、晚报、社会报还是法制报上都找不到关于黑帮的报道。他感到纳闷,怀疑那些报社编辑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做“热点话题”。他又翻了一遍,这次看得仔细一些,找到了一则报道三联大厦发生枪击案的新闻。他大致浏览了一遍文章,文中也没有提到三联会和刀熊。妈的,蠢货!他骂了一句,继续往下翻,然后一张熟悉的照片映入眼帘。

无面女尸案的现场照片。乍一看他还以为船长不小心把一个月前的报纸放了进来,但他检查了日期,是一份今天刚发布的法制午报。他一脸疑惑地开始阅读那则新闻。新闻中说历时一个月,震惊全市的无面女尸案终于真相大白,文中没有提及凶手的名字,只是说凶手已被警方逮捕。

黑桃K抬起双眼,喝了一大口咖啡。他觉得自己应该得有点心理准备才行。佩吉已经死了。尽管他对这一点心知肚明,也明白接下来报道中一定会出现佩吉的名字。但心里知道和看到白字黑字的铁证时感觉是不一样的。有多少死者家属都是在听到死讯时尚能控制情绪,不流一滴眼泪,却在见到死亡证明的那一刻开始崩溃大哭。死者的名字出现在纸上,等同于死神的正式宣告,表示一切都已成真,扼杀掉所有希望。而在那之前,似乎还有回转的余地。

窗外传来浪涛翻滚的轰隆声,海风从窗户灌进来,掀动报纸的一角。黑桃K压住报纸,放下咖啡杯,继续阅读。

事情出乎预料,新闻中并没有出现佩吉的名字。黑桃K翻来覆去地看了三遍,确定没有佩吉的名字,取而代之的是另外一个陌生的名字。

苏妮·辛。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黑桃K感到心脏猛烈跳动,颤抖着手举起那张报纸,对着灯光查看。一阵劲风吼叫着冲进房中,床上的报纸被吹向半空。上方的吊灯伴随着报纸发出哗啦声响不断摇晃。黑桃K深深吸了口气,脑中思绪纷飞。苏妮·辛是谁?难道他从一开始就弄错了?如果死的不是佩吉,那佩吉又去了哪里?一连串疑问如风驰电掣般袭来,快得令他无法决定优先思考哪一个。

他闭上双眼深呼吸,等待自己冷静下来,然后他站起身,捡起散落在地板上的报纸,蹲在床边,集中精神重新翻看。他需要更多关于这起案件的报道,他需要知道的更多。快,快!新闻编辑部的那些蠢货,为什么不把新闻写得详细一些?

突然,一则报道如电击般触动了他的神经。那是登在《曼谷晚报》上的一篇关于市区噪音问题的社会新闻,文中记录了记者对十五名市民的采访内容。起初吸引到他注意力的是“素坤逸公园万豪公寓”这个地址。佩吉“生前”就住在那里。无面女尸案发生后,黑桃K曾经连续一周亲自到佩吉的住处查看。门一直锁着,邻居也声称已经好久没有见过佩吉了。也正因如此,黑桃K才坚信报上那具女尸就是佩吉。但现在他才知道他犯了一个多么荒谬的错误。

“受访者:佩吉女士”。

这几个就印在今天的晚报上,明明白白的印在上面。佩吉不仅还活着,而且仍住在原来的公寓。

黑桃K全身僵硬,坐在地板上,背靠着床。他听到耳中发出嗡嗡的鸣响,掩盖了除此以外的任何声音。脑子仿佛被混凝土塞得密不透风,彻底失去了思考能力,甚至判断不出现在是否应该感到高兴。他不知道这种状态持续了多久,直到他紧握的拳头朝地板猛捶了一记,痛感传入神经,他才猛然跳了起来,抓起西装外套,打开房门,冲了出去。

“船长,找辆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