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包厢公主与天野诗
天野诗觉得自己似乎在酒吧里，酒杯碰撞的声音此起彼伏。
这是哪里？
她似乎是应激晕倒了……
回想起在书店的最后一幕，天野诗有理由怀疑桐山凉是不是直接跑了，不然自己没道理出现在酒吧里。
晕倒后被捡了？
睁开眼。
四个头发颜色分别是红，黄，粉，蓝的女孩拿着酒杯摇晃，不同大小尺寸的臀部和白花花的大腿在天野诗面前晃来晃去。
红发女孩似乎是感觉到天野诗醒了，俯下身来看躺在沙发上的天野诗，胸前露出白晃晃的一片几乎占据了天野诗的视野。
“呐！醒了！”
红发女孩呼喊其他女孩，四个女孩都俯身来看。
女孩的香水味笼罩天野诗，视野全被四对丰满占据。
天野诗感觉自己眼前一黑。
刚想开口，砰的一声，小房间的门被踹开了。
清秀的黑发少年端着满满一桶冰啤酒走进来。
“你醒啦？”
少年放下酒桶，惊喜地冲到天野诗的面前。
天野诗频频眨眼，惊疑不定地打量少年
“桐山凉？”
这里是KTV？天野诗爬起来才看到正在播放歌曲的大屏幕和桌上的话筒。
“是啊，喝一杯？”桐山凉递给天野诗一瓶酒。
天野诗面无表情地开瓶，猛的一口豪爽地灌了下去。
“不用这么拼吧？”
桐山凉担忧地看着天野诗：“你才睡了一个小时而已。”
放下酒瓶，天野诗眯起眼睛看向红黄粉蓝四位。
“这几位是？”
“我找的陪唱。”
桐山凉灿烂地笑：“来，给天野诗介绍一下自己。”
天野诗伸手制止。
“不用了，让她们走吧。”
“别，”桐山凉正色，“我钱都付了。”
天野诗僵著脸，朝周释放出无言的压力。
“来。”桐山凉站起来，给每个人发了一个话筒，“就按我们刚才排练的来。”
红头发女孩率先开口，一段轻快的说唱，紧接着蓝发女孩压低嗓音，唱了出来，四句过后粉发女孩和黄发女孩各换了一个腔调接上，最后加上桐山凉一起唱出的节奏明亮的副歌。
一人一段，每一段都有自己独特的风格。
听起来很搞笑滑稽的腔调听起来越意外得和谐。
每种不同风格就像是一次梦境的跳跃，短暂且梦幻。
《床边故事》。
周杰伦后期的一首快歌，歌词和节奏都是一流，但是元素太多，不太容易让人接受，因此比较冷门。
不过，该说不说。
这四个KTV公主演绎的还是不错的。
日本KTV里这些“包厢公主”其中不少甚至学生，属于是她们勤工俭学的一种方式。
而桐山凉还特意挑选了几个能讲几句中文的。
虽然歌曲难度有点高，但是最终的效果桐山凉大体上满意了。
“这也是你写的歌吗？”
“是的，怎么样？有没有轻松一点。”
听着桐山凉的演唱，天野诗栗色的美眸，紧紧地盯着他的脸。
就好像要在这张脸上找到这首歌的乐谱。
然后把每一个乐符，每一句歌词都吃透。
原本平静的眸子泛起了一些异常的激动。
想到了什么，那点激动又很快消失。
天野诗低头，轻声呢喃。
“好了那么一些。”
那就好。听到回答的桐山凉舒了一口气。
说明还有救。
要是一点改变都没有，桐山凉的建议就是去坐直升机了。
比起自杀，好处在于起码还能成为一代传奇飞行员。
“你们先走吧。”
桐山凉让四个女孩先走了，包厢里只剩下他和天野诗。
拿起话筒递给她一支。
桐山凉笑着说：“来唱一首歌？”
在屏幕上点了几下，找到早就想好的歌曲。
桐山凉不怀好意地用力一指天野诗。
随着前奏响起，那个熟悉的名字出现在屏幕上。
天野诗一如既往冷淡的表情一点点地破碎，刚刚被唤醒的脑袋似乎陷入混乱状态，明显惊慌起来。
面对桐山凉明朗的笑容和友善的眼神，她几乎求救似地朝周看去，眼神像是在说不要。
「微熱かナ」
原曲：天野诗。
MV里穿着优雅蓬松打歌服的天野诗一跳一跳地走上舞台，修建整齐的刘海下圆溜溜的黑眼睛亮而闪，还带着婴儿肥的脸颊显得幼气十足。
可爱的表情里带着小小的忧伤。
尽管已经看过一遍了，桐山凉依旧觉得刚出道的天野诗可爱非常。
“真可爱啊。”
忍不住这样感叹。
“不行！”感觉到已经快要到羞耻的极限了，天野诗就要伸手去抢桐山凉的话筒。
虽然曾经是偶像，但作为一个退役的偶像，天野诗心里对于这段回忆，是既遗憾又羞耻。
遗憾自然是因为未完成的理想。
而羞耻则是因为，人在成长后再回头看曾经做过的事情总会怀疑那些事情真的是自己做的么？
例如，成年后再去看小时候写的文字，年少时发的日志说说朋友圈，总会感到莫名羞耻。
而现在天野诗就是这样。
隐藏在平时的冷淡态度和表情之下的可爱随之显露。
桐山凉当然不会让天野诗就这样逃过。
看着日语歌词，不急不慢地唱出来这首有些青春小酸涩的歌曲。
“坐在你喜欢的人的椅子上，
独自一人在空教室里
毕业典礼即将来临
如果你盯着
回忆在窗边的暮色中消逝
那个突然变美的女孩
总是迟到的人”
不是节奏很强的歌曲，而是一首温柔的歌。
像是少年站在樱花飘进的窗户前向坐在课桌前的少女表白，两人都羞红了脸。
悠扬的曲调配上有一些忧愁的歌词。
完全是一首能让人沉浸的歌。
而且桐山凉注意到词作者竟然就是天野诗本人。
顿时唱得更加起劲了。
而 MV里的天野诗也小精灵似的跳跃在舞台上。
蓬松的裙摆一起一伏。
纤细的小腿中间穿梭过舞台的烟雾。
坐在沙发上的天野诗则双腿紧紧并拢，偏过头去不看浮夸表演的桐山凉。
手指按住大腿处的裙角。
她那令无数女生羡慕不已、白皙无瑕的双颊，如今红成了一朵盛开的蔷薇。
栗色的眸子则是因羞耻而变得水汪汪的。
这一幕即使不要任何音乐，也足以让人感叹美。
唱到一半，桐山凉拍了拍掌。
包厢的大门轰然打开，四个头发颜色各异的女孩笑吟吟地走了进来。
像是庆祝生日派对似的，四个女孩和桐山凉围绕着天野诗唱着这首温柔的歌。
天野诗脑袋有些晕眩。
就像被突然丢进了云朵里。
一瞬间，天野诗好像忘了曾经每天担心数据的日子。
忘了那些恶意的评论。
忘了那些逼着自己做不愿意做的事情的人。
原来，她的歌是可以带给人快乐的么……
……
唱完，桐山凉有些紧张地看向天野诗。
毕竟害怕刺激过大，又给她整晕过去了。
再晕过去，他就准备直接找个快递柜给她安排一下了。
天野诗一如既往地紧绷著一张脸。
她面无表情，好像枯萎的兰花，所有的花瓣都脱落了。
出众冷艳的美貌更是让人感觉坐在那里的，是一个僵硬没有情感的人偶。
桐山凉心里咯噔一响。
坏了。
然而，这样的空白只出现一瞬间。
一注意到桐山凉的视线，天野诗就笑了出来。
“唱功真烂啊。你是怎么写出那么好的歌的？”
“……说得也对。”
桐山凉挠头，补上一句。
天野诗停顿片刻后，脸上露出浅浅的笑容。
看到那有些放下心的笑容，桐山凉才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