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有妹来投
刚走出没多久,他被一个扎着满头小辫儿的太妹给拦住了。
“嘿,丁言,还认识我不?”
定睛一瞧,这是时光穿越了么,哪儿来的黑人街区说唱女歌手啊。红石岭这么潮流么,才不到2000年,都流行有嘻哈了。
太妹一身牛仔装,里面穿着个酒红色的紧身小背心儿,小馒头鼓鼓的,随着她走路的节奏上下起伏。
“请问...?”
太妹嚼着口香糖,走过来一把搂着他的脖子。因为个子差了十厘米,在别人看来,就像是挂到了他身上。
“你涛涛姐都不认识啦?诶呀妈呀,长这么高,吃化肥啦?”
一时真想不起来,自己人生中,怎么会认识一个脸上印着彩色星星,带着大耳环,一头小辫儿的小太妹。
“我听说你招人干活呢,带姐一个呗!干啥都行,我劲儿贼大!”
快把CPU干冒烟了,始终没记起来,眼前的这位神仙是谁。
“我招人维持秩序,干保安的活儿,你这也不适合啊。咱别闹,我这还有正经事儿呢。”说着,他扯下涛涛姐的胳膊要走。
不料,却被姑娘一把抱住了腰。这大夏天的,穿的又少,忽然被姑娘这么一抱,什么都感觉出来了。
“哎...!保安我也能干啊,你看我这大个,一米七了都。天天练舞蹈,这一膀子力气,不是好小伙真不如我。”
上派出所找王大爷,其实也不是那么着急,至少可以先聊会天,人家姑娘也不容易。
丁海岩一动不动,就让姑娘这么搂着。
“咱俩真认识啊,我咋没印象,你还知道我原来的名儿?”
“咋你还改名了?我陶小涛啊,从小咱们住楼上楼下,初二我去首都学舞蹈了。前年过年咱还见面了呢,那时候你还没这么高。”
丁海岩终于有点印象了,家里楼上是工会陶叔叔家,不过听说离婚了,孩子跟当妈的走了啊。
前年过年,那是高一的时候,自己还没长这么高么?
过年家里一天来好几十号人,谁能记得住谁啊,见面也就待个十来分钟。
陶叔叔家是有一个小姐姐,比自己高两个年级。从小能歌善舞,工会组织的晚会年年登台,长得还挺漂亮的。
只是自己小时候太小,愿意跟小蛋子一起玩,对她完全没什么印象。
“涛姐啊,你不是在BJ么,怎么回这边来了?”
估计是搂着有点热,她换了个姿势,用半边身子夹住丁海岩的右胳膊。
“我妈再婚了,那边我也找不到工作,舞蹈学校毕业只能去酒吧,我就回来找我爸了。”
懂,女儿大了都是跟爸爸亲么。
可陶叔叔工会这么过年,咋也是个小领导啊,不至于连亲女儿都安排不下吧。
再转头看看这姐姐,啥都明白了,二十岁还在叛逆期,就矿里工会八十年代的作风,谁能接受得了这么个妖精。
“姐啊,要工作你收拾干净了,陶叔叔还能没招么?我这刚招了一批人,都弄到山下来剃头了,咱这个风格真不太合适。”
见他还不答应,姑娘绕到另一边,换了一只手抱在怀里晃来晃去。
“弟弟,我又不当保安,我可以当啦啦队啊!我都听说了,你们要搞抽奖,还要搞比赛。你看我,看我...”
说着,当街就来了个蹬天一字马,然后接一个小天鹅转体720度。
“能唱能跳,让我主持也行,绝对不闲着!”
看着蹦蹦跳跳的一对小兔子,他觉得涛姐的舞蹈跳的真好,真弹!
也不是不能考虑,要这么说,还真缺一个现场搞气氛的活动主持。原本计划是自己硬顶的,但小伙子哪有大姑娘受欢迎啊。
“还要看啥才艺,要不我给你唱一个?鼓楼的下面...喔.....”
“行了,涛涛姐,咱一会再把流氓招来!活动主持也行,不过条件跟别人都一样,干一天五十块钱。”
姑娘搂住他脖子,啪的在脸上就叮了一口。“三十也行,不过得包吃包住!”
什么情况,你家就在楼上。
你爹也没找女朋友,楼上75平还不够你们爷俩造化啊,吃可以,住再花钱不是作么?
“我跟我爸吵架了,他非让我去幼儿园教小朋友!我才不去呢,当老妈子,那是年轻人干的事儿么?”
幼师,幼师好啊,男人谁不喜欢幼师!怎么从BJ回来,这么瞧不起劳动人民,幼师可可爱爱的,多好呀。
丁海岩说他要去派出所,这涛涛姐就跟怕把人弄丢了一样,非得也跟着去。
去就去呗,这一路还不撒手。
要不是看她千里还乡不容易,丁海岩绝对不能答应,都是出于一颗助人为乐的善良之心。
到了派出所,还得找王大爷。
把活动情况一说,工会组织,全民参与,需要维持秩序。但心疼王大爷警力紧张,又赶上镇矿合并跟矿里裁员,于是决定自费聘请保安,就让派出所出人给培训培训。
“冲你的意思,我还得感激你呗!”
“警民合作一家亲,谁让您还是我大爷呢,我能不为你考虑么!”
要不是跑的快,两个爆栗子肯定是吃的结结实实的。
“管吃可以,俺家也不差那一份饭钱。但是管住实在是帮不了,要不我给你钱,自己找招待所去!”
“招待所多脏啊,半夜净听墙根儿了,我住你家就行,到时候你睡床上,给我个海绵垫子就可以。”
我滴个天姥姥,你爹在楼上,你住我家?
丁海岩都不敢想,老陶叔会把菜刀磨的多锋利。家里就娘俩,到时候不得让老陶叔给大卸八块了啊。
“姐姐,你可别害我。咱说正经的,我还没成年呢,你这是犯法的!”
“瞧你那怂样儿,我睡沙发行了吧!真的,就过度几天,我找个合适的房子就搬出来,非得让我爹给我道歉。”
也不知道老陶叔上辈子倒了什么霉,怎么遇到这么个糟心玩意儿。
“那也成,你住我家,我去朋友家找个宿。不过,你得把形象改回来,要不你蒋姨心脏受不了,再把你送精神病院去。”
街里的理发店一共就两家,一个是专为中老年服务的,一个主打染烫洗剪吹。
想都不用想,洗剪吹此时肯定被自己的员工占满了,还是带嘻哈姐去另一家吧。
一进屋,把三十年的老师傅吓一蹦跶,差点出溜一跟头。这什么玩意儿,异形落矿山里,让小伙子给逮着了么!
这一顿洗洗涮涮,花了前后一个多钟头。
脏辫拆了,换了四回水才透亮;脸上粘的乱七八糟的东西,也去掉了;什么假睫毛,深色眼影,一律清除。
等丁海岩从1991年的港岛美容杂志中抬头,眼前的嘻哈姐,已经变回了一个漂漂亮亮的小镇姑娘。
要不是指甲上还贴着花花绿绿的玩意儿,都想不出来这就是刚才那个人儿。
“你们也太老土了,居然还看八年前的时尚杂志,哎呀妈呀,都是一群土著,不懂审美!”
老师傅看着自己的杰作,居然把一个怪物,重新变成了人。深感欣慰,脸上慈爱的表情,就跟看到一身泥巴的小狗,洁白如初一样。
“中午还没吃饭吧,走!哥带你去开开荤,尝尝老家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