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变化（一）

赵甲的死去，并没有给赵家村带来多少影响，仅是在最开始大家谈论的勤快了些，后续便没了啥水花。

日子还得继续，大家更苦恼的是怎么活下去，怎么熬过这个冬天，否则死的人会更多。

所以围绕村民间最大的一个话题，便是搞钱搞钱，再搞钱。

而赵懿则成为了全村羡慕的对象，他的力气太大了，且还在增长，有人发现，他从原来的日背四百斤柴，变成了五百斤。

因而，关于赵懿的话题，都盖过了死去没几天的赵甲。

可见，做事莫冲动，需谨慎，没几人真正在意。

唯一受他影响的，可能就是他的妻儿吧，未来的日子定会很难熬。

“懿儿，你对梁家村那些村民怎么看？”

青瓦房前，老太太张慧忽然问道。

正在练拳的赵懿转身，诧异道：

“奶奶这几天不咋出门，难道是怕我去找梁辰的弟弟寻仇？”

“你小子倒是聪明的很。”张慧叹道：

“难道你不觉得气愤？我看村中好多青年都很生气，想过替赵甲出气呢，说起来，你还受过赵甲的恩惠，吃了人家的兔肉。”

“孙儿给了他的妻儿一块上好的五花肉，人情应是还了。”

赵懿解释道。

“如此便好。”张慧听懂了赵懿话中意思，心中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

“奶奶，孙儿不想理会关于您之外的任何事。”

赵懿认真说道：“只想陪着您安安静静的生活。”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算准了我何时会死？”张慧忽然说道。

.....

时间一点点流逝。

转眼，距离赵甲下葬，都过去了一个多月。

而距离赵懿归乡，也足有两个月。

天气从炎炎烈日到逐渐变凉，村民们也都添了件衣裳。

赵懿发现，寿元过百载后，他的体质与世俗在逐渐背离。

明明是秋风瑟瑟之际，他却感觉不到一点寒凉。

当然，赵懿是不想当显眼包的，在奶奶的嘱咐下，还是添了件秋衣。

清晨，屋前。

穿着外衣的赵懿笔直站立，他双拳在腰，周身似泛起了一股不同寻常的波动。

“呼！”

“呼！”

他的呼吸从平稳逐渐变得急促。

某一刻，赵懿动了。

他如大弓猛然拉弦，右拳快速挥出，空气似按照某种规律的方式被挤压出去，传来的是清晰的虎音。

赵懿身心合一，又连贯的挥出一拳，如同猛虎出山，衣袍炸响，可怕的拳风卷起阵阵灰尘，四周都开始模糊了。

当挥出第三拳，他气势更甚，展现的力量更可怕。

而到了第四拳，他的拳头都变得耀眼，隐隐有化光的意图，要变得绚烂。

随后，要化光的拳头熄灭了，少年没能挥出第五拳。

赵懿停下休息，这拳法比他想象的要强大很多，一拳更比一拳强。

他需要将每一拳都融会贯通，吃透，才能接续拳法，打出下一拳。

所以两个月，仅仅打出四拳。

慢吗？

不慢了，这门拳法只有十三拳，打完就可以学习岁月书记载的下一门技法了。

而且。

赵懿在演练这门拳法时，有了一个重要发现，关乎他道途的发现。

当然，眼下还只是猜测，需要进一步证明。

“第五拳，只要打出第五拳，我感觉就能解开拳法的真正秘密。”

赵懿心潮澎湃，每每念及此，他忍不住激动起来。

似想起来什么，他拿出一面铜镜。

镜子里，自己头顶的数字果然有了变化，个位数的一变成了二。

“大概一个月提升一载寿元，这么算的话，我接近天命境时，奶奶也差不多要故去了，不过.....”

赵懿思绪着。

“得做早饭了。”

他看了看天色，然后入了厨房。

半个多时辰后。

赵懿叼着根牙签，杵着拐杖便出了门，往后山方向走去。

他当时是想着，伤愈后便换个捞钱法，但背柴背久了，也懒得换了。

只是再过段时日，赵懿不换也得换了。

他立在一直砍柴的山头，望着附近的山峰，都是光秃秃的，干涸的树木也都快被砍光了。

这便是灾年的真实写照，大地干瘪，没有多余的生机。

他听村子的人说，附近颗粒无收的那几个县，饿死了数十万人。

有传言，那些知县贪墨了救济灾银，根本没想过救济。

大灾之年必有大贪！

“这一点干柴背完，或许可以尝试狩猎一番，看能不能搞点野猪肉吃。”

赵懿望着自家的山头，干柴也差不多砍伐殆尽了。

然后，他望向更远处，云雾缭绕间，山之尽头的唯一一抹绿。

那是野猪群栖息地，因地势，雨水有些，所以那处山头没有枯萎。

而且，因为大家都狩猎不成，反被野猪所伤，后面赵甲也死在野猪口下，所以现在鲜有人敢靠近那里。

赵懿还听说，县城的副都头梁辰曾带人前来狩猎，但也无功而返。

好像是野猪群隐去了，躲了起来，很难发现它们的踪迹。

“那群野猪果然不一般，有些智慧，见梁辰出现便隐藏了，看来我猜得没错，梁辰应是启蒙了，走上了追逐天命之路。”

赵懿摸着下巴思忖道。

.....

赵懿计划是干柴砍完了便开始狩猎。

不过当干柴砍完后，他却闭门不出了。

对外言之：闭关！

“等不及了，先验证心中猜想。”

赵懿心里激荡，他有感觉，第五拳不日将挥出。

只是这个‘不日’着实有些漫长了。

秋去冬来。

天空飘起了雪花。

“瑞雪兆丰年，希望明年会是个好年，粮食大丰收，能吃饱饭。”

不少村民在雪下许愿。

“我看书中记载，每逢特别的日子，人们都会祭祀神佛来祈愿，为何我没见过书中描绘的庙宇呢？”

村中低年龄唯一识字的小鬼头奇怪道。

然后他就被闭嘴了，赵有德捂住小孙子嘴巴，严厉道：

“兔崽子，你看的什么书，给爷爷交出来。”

赵懿立在屋前，望着这一幕，心中也颇为好奇。

这是封建王朝，却没有神佛像以供人们祭祀朝拜。

随后他没再多想，待自身强大，会知悉真相。

“呼！”

赵懿深吸一口气，继续演练拳法。

将近一个月时间，他都在钻研第四拳，已将第四拳演练到了顶峰，进无可进的地步。

“快了。”

他一拳挥出，似猛虎出山，产生瘆人的虎音。

幸亏老神仙白天爱出门溜达，不然真受不了赵懿这般练拳。

赵懿皱着眉头，他在演练拳法时，脑中那种莫名疼痛感从未停止过。

直到下一刻。

他如常挥出第四拳，然后自然而然地，没有犹豫的将第五拳打出。

嗡！

这一瞬间，赵懿感觉全身都在发光，他的头痛也在这一刻消散殆尽，有种空灵之感。

这一刻，练拳带来的馈赠只有轻松与强大，那种痛苦似在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