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楚江回府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午夜。张飞其实也不知道准确的时间。在之前那个世界，有钟有表有手机。但凡你想知道，抬抬眼总能看到现在几点。好像别人生怕不知道现在到了几点一般。时间嘛，对每个人都是一样的，不多不少。只不过有的人觉得少，有的人觉得多，有人喜，有人愁。有人煎熬如焚，有人欢乐无忧。
只是看着天上的月伢已经挂在了夜色的最高，之前跑外卖往往看着这样的月亮，下意识都会看看手机上的时间。也无非在午夜12点前后而已，然后就会结束今日一天的奔波之旅。
“十二点了，该睡了，可总算雕完了。”张飞伸了个懒腰，看着手上的作品满意极了。对于张飞来说，这是第一次雕刻。
手上之前的黑木板，现在变成了一块四角成圆弧的一块木牌。上面浮刻着汉堡、香烟、薯条、可乐，还有一个麻将，麻将上刻着‘中’字。亏的木板也不算太小，刻的下张飞的这些‘乱七八糟’。
最中央的则刻上了‘张飞灵位‘这四个字，刻的也是板板正正，若是想刻别成的字体，对于现在的张飞来说也不是难事。只不过不想，自己不管算是重生，还是穿越。现在的身体和记忆都是’楚难儿‘的。
所以张飞刚才也想了许久，还是刻上自己的名字，就当祭奠在那个世界死去的‘身体’和这个世界消失的’灵魂‘吧。以后就用上这个身体和名字活下去，就当替之前那个可怜的痴儿’楚难儿‘好好看看这个世界。
“从今以后，我就叫楚难！楚难就是我！”张飞，不…应该是楚难。
楚难把刻好的灵位放在了，楚江的灵牌旁，一大一小的立在棺材的供台上。
做完这些，楚难身子往后挪了挪，跪在了灵牌的正前方的草垫上。顺手就哪了三根香，对着供台上的蜡烛点然，然后用力一甩，火苗就熄灭了，只看三缕青烟青烟袅袅。
“兄弟，你放心，我张…我呸！重来一下，不好意思啊。兄弟，你放心我楚难一定把之前欺负的人，都好好教训一边，咱不委屈。
虽然我也不知道你的灵魂去了何方，但我现在在你这具身体里。你放心好了，我肯定好好珍惜、爱护、养护好。
你之前的记忆里不是特别想出去走走看看外面嘛？放心，包给哥了。等明天把咱们师父安排好了，我们即刻出发，来一场说走就走的任性。带你看看你祖国的大好河山，人间百态，美女万万千。”说到这楚难的嘴角不自觉的向上扬了扬。
以前的姑娘，千姿百态。现在的姑娘岂不是婀娜多姿，古色古香的…楚难还在憧憬着未来。
“不好意思，跑偏了。总之你放心，兄弟！交给我，‘搂普拉普’！是不是听不懂，那我给你解释下，就是没问题的意思。”楚难叽里咕噜道。
突然好想想起来一件很重要的是，连忙站起来，背过身去，解开了自己裤带子。一只手拉着裤带往外一带，低头看去。
“卧槽…”楚难一声惊讶，随后深吸一口气。
“还行，比起哥以前的还是略显不足。不过有总比没有好！”楚难承认是自己想多了，他还真怕之前那个‘楚难儿’脑子是个痴的，别身上也是个残的。那就真的是死的心都有了，那种‘智残体缺’的身子，那别开局了，什么天崩开局，他娘的真接死局吧…
“还好，还好，虚惊一场！”楚难满意的看着自己裤裆，念念道。
随即再系好裤腰带，嘴角都快扬在后耳根去了。满意？不，是很满意。又开始东张西望，发现没有镜子。也难怪，两个大老爷没需要镜子干什么，一个痴儿，一个老人。谁闲无聊照镜子，没必要。
“看来只能明天再找了机会看看这‘楚难儿’的面容了，希望不要太丑，好歹看的过去就行，长得普通点也去没关系。有良有优才是好的嘛，咋会什么都称心如意。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可悲也！可悲！。”楚难边说边往侧房走去。
进入侧房，才发现虽然陈设简单，但好在看上去干净整洁，完全不像一个痴儿的房间。楚难满意的往床上一趴，被子一拉。这一天简直比送外卖还累，困意袭来，随即就呼声雷起。这哪是睡觉，简直是昏死过去，秒着！
就在楚难秒着后，正堂的上的三根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燃烧殆尽。随即，灵牌上的‘楚江公之灵位’几个字金光微显。然后一只手老人的手拿起牌位，在手上左右幌了幌。
“这字刻的可真丑！”一个略显醇厚的嗓音道。
这人与躺在棺材里的老人楚江一般无二，只不过一个还在棺中躺着，一个却在外站着。只见他一手拿着灵位，另一只手往灵位上一抹。灵牌上的刻的字便消失不见，随即手上的牌位也化成粉齑，随着晚风消失无踪。
楚江双手负背，身姿挺拔。步伐稳健像侧房走去，看着门口并未进屋。看着躺在床上的楚难，嘴角露出慈爱的笑容。
并未上前，也并未出声，就这样静静地看着躺在床上酣睡的楚难。时间仿佛定格了起来，又仿佛在躲着他，偷偷的走。
“真吵！还是以前的痴儿好，睡觉从不如此。不过现在也挺好，总归看着有了生气。”楚江笑道。
“老子给你养了十七年的躯体，今日总算是神魂归位了。本以为还会晚上几日，现在…也好。小子，以后好好的活着吧，有缘我们爷俩会见的。”老者有些抱怨道，但眼里满是慈爱。
许久，楚江才转过身，往门口走去。站在门口看着院子，环顾四周，回想着这里生活的一点一滴。老者单手一握，绿光一闪，就见老者手中多了一个绿色的葫芦，腰身帮着红色绳子。
然后拔掉筛子，拿着葫芦就仰起头。咕噜咕噜的罐着，只闻周围酒香四溢，沁人心扉。饮完酒，再看向院中。院中不知何时一手撑地，单膝跪着八道虚影，一边四个。虚影随着风吹，显的左右飘忽，好像这晚风就能将它们吹散似的。
看着他们半响未语，八道虚影也就那样跪着。楚江就这么一直喝着酒，抬头看着夜色，到像是把这月色当作下酒菜一般，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知不觉，鸡鸣三更。他这才似意犹未尽般，把葫芦系回了腰间挂着。只见一身布衣的老者，在这一刻瞬息之间变了模样。楚江依旧是楚江，变得只是衣服。
一身暗蓝色长衫，腰间系着一条金色的腰带，腰带上则是一条金龙。长衫上若隐若现的江河流转，微风袭过，长衫随者也微风摆动。那长衫上的江，仿佛也像是在缓缓流动起来。那腰带上的龙，则像在大江里游游弋着。
一头黑灰相间的头发，盘发而起，上面穿插着一根青绿色的玉簪子，波涛水纹样式。此时面容年轻许多，不在像是一个老人，更像是个中年人。还真如之前楚难所说的一样，还真是丰神俊朗之姿。
“这身模样许久未穿了，还真有些别扭。”楚江自己低头看着这身模样，浑身似不自在一般。
“时候也不早了，该要走的！俗话说的好，阎王让你三更去，岂会让你五更留！哈哈哈，有趣…有趣。等下次见到他们时，定要跟他们好好学学这话。”楚江打趣道。
之后他头也未回，只见身后的棺材，阵阵青光范起。尤其是棺身两侧刻的大江，越发青亮了起来。棺木缓缓的升了起来，漂浮到楚江的身后成了立棺，棺材里的楚江也呈立姿。
两个楚江，一个前，一个后。一个姿态傲视群雄一般，一个安静慈善的躺在棺材里。八道虚影皆是看不清容貌，只觉他们抬头看着现在面前的两位楚江。
楚江嘴角微微笑起，抬手轻抚衣袖，只见一道绿光向身后悬空的光彩而去。紧接着，身后棺材里的楚江，便像被青火点燃一般，烧了起来。
不足一盏茶的功夫，这棺材里的楚江边化为乌有，不复存在。于此同时，那口黑色棺材，像被熔了一般，缓缓变了形态。不一会竟变成一条黑黝黝的小船，棺盖变成了一把黑色的椅子。小船下像有河流流动，若影若现。楚江转过身去，抬脚踏出一步，却未踏空，反而像是拾阶而上。上了小船，便做在了黑色的椅子上，看着眼前八道虚影。
“尔等，心中可是疑惑难解，奇怪我为何会毁了那凝之不易，许多鬼修求而不得的‘阳神’？”楚江缓缓开口道。
“属下不敢猜疑楚王如何！只是在我看在确实可惜，只是属下一人之惑，跟其他人没有关系。”声音分辩不出男女，是由左手第一位发出。
“你们记着，鬼修不易。‘阳神’虽珍贵难求，可让鬼修在人间畅行无阻，在修行上也有不少助力。但修行为逆，逆上，逆天，逆造化。鬼修更是如此，要比寻常修士的路更难走上许多，但大道同归。若无法做到阴、阳合一，修成真神。单单要这一具‘阳神’又有何有？诸位！”楚江看着八道虚影，语气为略显威严。
八道虚影在楚江说完后，虚影飘散的更加厉害，有几具马上就像是要被这夜间的风吹散一般。连忙稳定心神，这才没被吹散了。否则来这人间一趟，事还未办，却修为大降。这可如何是好！
“谢！楚王传道！”八道虚影各有领悟，齐齐双手抱拳。十只皆有长段，跟何况人的悟性一事，皆看自身缘而已。
“还需自行体会…修行路上漫漫长也！望在场各位顶点相见！”楚江笑道。
“谢，楚王！！”八道虚影异口同声，声音却比刚刚要响亮的多。山林里的鸟兽都被震的四处飞散。这才想起侧房里的楚难，声怕怕他吵醒，心中在所难免的一阵后怕。
哪位可是楚王的弟子，之前就不乏看出楚王对他哪位弟子的溺爱，这要是被惊醒，又见这幕，呵呵…
八道虚影还回，回个屁啊。留着人间当鬼魂野鬼吧，受着人间一天三十六道罡风，受着人间六个时辰的烈光火灼吧。
八道虚影立马有些后悔，还真怕。可是还好，还好…
“无妨，我那弟子自小睡的就沉。更何况今日神魂归位，恐怕睡的比以往还要沉一些。”楚江笑道表示没事。可是让八道虚影心中松了一口气。
“我看你们这规矩劲，我才你们应该是小红毛的属下，那这么说。这一轮甲子是他当职了，那文司是这小红毛。这武司应该是……储山儿？？”楚江也不知道是酒喝多了，还是今日这心情是不错。还是今日的月亮特别弯的缘故。
他们平时哪里见的到这些，平日里只能听的人物。今日见到是见到，心里那个不激动万分。在他们面前的可是‘十殿阎罗之一楚江王！’。
“回，楚王！确如楚王所说，一字不差。”当头的虚影恭谨的回道。
“行了，时辰也不早了。该知道的也知道了。不该知道的，到时候自然会知道。来人间一趟，一待就是七十二年。也不知，有几人回了桃山，山上的桃子是不是都让那几个老小子摘完了。”楚江嘴角微扬，想起那几位老友总是会让人心情好些。回像这夜晚的风，又如这高悬在上的月伢，又如这阵阵鸣叫的蝉。好像都不在让这黑漆漆的显的那么冷冷清清，真好。
只见八道虚影立马站立身子，退至两侧旁。楚江坐在小床上缓缓来到院落正中悬停，楚江回头看向侧房的方向。眼中尽显不舍，但随即又像下了某种决定一般，回过头去。
“楚难儿也好，张飞也好，你都是我楚江的弟子。以后的路不好走，万般小心，好好活着！小子，我们师徒终有相聚之日。”楚江看着夜幕的前方，在心中自语。
只见院外一出空地上，忽然出现一道波光如水的漩涡，竖立虚空。缓缓流动，正中心的口子越来越大。一眼看不透的黑洞，就这样静静的立在哪里。
“诸位！随我回府，幽冥之地！酆都府！”楚江轻喝道，随即院中只剩残影。一行九人皆入那无尽的黑洞之中，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