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老子有钱
幽冥地，酆都城，城南府。
“啊嚏！”一个喷嚏震响。
“那个龟孙儿，在说老子。”声音粗狂，嗓如雷音道。一位体态极其宽硕的大汉，在远处看就像一座小山坐在大殿正中。
大汉想了几息，觉得也想不是谁念叨自己，便不再多想。端起面前的酒碗，一饮而尽。
于此同时，城内薄司府中。一男子面色尽显疲惫，乎似心有所感一般，看向远方。
人间，落柳镇，邙山。
清晨，楚难猛的被人摇晃醒。缓缓真开眼，才看清来人是王壮壮。看着神色慌张，吓的楚难心中一紧，难不成那章老头带人来明抢，还是那张麻子叫好了人要寻自己麻烦。
困意一下去了大半，楚难一激灵坐了起来，看着王壮壮神情你像是装出来，再说就凭王壮壮的脑子，离‘痴儿’也就两步之遥罢了。
“咋？有人过来寻仇？你在旁等我一下，我先找个趁手的板子。昨天那板子被我用掉了…”楚难自顾自的在床上翻找起来。
“不…不…是的！棺…棺材…师…师父…不见了！”王壮壮着急道。
“是的？你别急。我再找找…’我特‘？你说啥什么不见了。”楚难听了前半句，手上翻找又快了几分，当听清楚后半句，这才反应过来。
“师父…棺材…不见了！”王壮壮连忙道。脸上的神情依旧，看来是真的急。
“棺材不见了，师父也不见了。”楚难有些发愣，不可置信看着王壮壮道。随即立刻掀开被子，鞋都来不及穿，撒着往外跑去。
跑着跑着，突然停了下来，转身看着王壮壮。王壮壮也被楚难这突然来的一下，弄的摸不着头脑。
“咋了？…有…啥东西…没拿？对了…’我特‘…啥…啥意思？”王壮壮疑惑道。
“壮壮，你两个字和三个字一起说的时候，居然不结巴了啊。那个…说了你也不会明白的，有时间在跟你扯闲篇。”楚难呆呆的看着王壮壮道。
“呃……好像…是的！”王壮壮也在反应过来，好像还真是这样。心中也是欣喜万分，看着楚难道。
“嗯嗯！是的…我呸！我这个没良心的东西，现在是跟你讨论这个的时候嘛！”楚难骂完，连忙转身朝正厅跑去。
“呃…好像…确实…不…是时候！”王壮壮站在原地悻道。看着楚难已经跑出房间，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跟了上去。
“这…脑袋…到底…好没好？怎么…如此…东一下…西一下…摸不着…头脑！”王壮壮望着楚难跑的方向，心中嘀咕道。
急忙跑到正厅的楚难，眼看着七八个捕快模样的人，虽然今日没有身穿捕服。但也不难断出。
一、这些人肯定和王壮壮一起来的，在说’楚难儿‘的记忆里也有这些人的面容。屁大个小镇，总能撞见的。至于名字’楚难儿‘记忆里确实没有。
加上王壮壮，这一行共九人。背腰挂着官府的横刀，漆黑黑的一把，看着约莫一米左右。按这个世界的换算，应该是四尺不足。楚难发现自现在的眼神简直就是尺，瞄一眼就看出长短。
也顾不上这看着八人，大概扫了一眼。只能用四个字形容，歪瓜裂枣！
看着正堂供台后的本该房棺材的地方，空空荡荡。连着楚难的心也变得空荡起来，说不明的心里一股难受，也许是’楚难儿‘的心在难受吧。
抛开思绪，楚难撒着鞋。围着摆放棺材的地方转了一圈，正中一个在明显不过的棺材印迹，摆了七天，周围早就有灰尘和烟灰散落。
“完全没有拖拽的痕迹，在说这棺材也不轻。之前老头刚走的时候光是抬着空棺，就用了十个青壮汉子。这些在’楚难儿‘记忆里都有。”楚难纳闷至极。
“在说，即使是章老要偷，他也要八到十人左右吧。搬棺材那么大动静，我就算睡的再沉，也不可能一点声音也挺不到。”楚难心中不停的排除着任何可能。
“难到这个世界，还有鬼怪神仙之说？再说了，鬼要人魂魄，神仙即使要人，他们两家都不可能需要棺材啊。神仙、鬼怪，都已经成仙的成仙，做鬼的做，要棺材干啥！”楚难一个头两个大。就这样蹲在地上，看着空荡的地方，怎么想也想不明白。
“哟，这痴儿还真好了。”一个满脸胡茬的捕快道。
“可不是嘛，昨日王壮壮和张麻子回去的时候就听说了。好多人都知道了，我还以为是胡诌，现在看来确实像好了几分，但怎么觉得还有些痴傻。”另一个个子不算高的，甚至来说还有些矮小的捕快看着楚难满脸讥笑道。
其余人，点头附和。往往听八卦的人，都显的格外认真。好奇是每个人都有的习惯，至于在不在背后嚼人舌根，则是个人教养了。
一行九人，出了王壮壮看着楚难面色有些担忧。其余人个形成了几个讨论圈，叽叽喳喳的。
“不是，谁闲的没得事偷棺材就行。要不二选一，留一样也好啊。这到好，毛都没留下，估计这孩子又得疯。”其中一人说着说着，还边在摇头。
一群人各有猜想，各有说法。有的说楚江七日成仙，肯定是昨晚飞升了，当了神仙去。有人说，要不就是楚江被妖怪抓走了，楚江生前就觉得这老头神神叨叨的。那会住在小镇里，还紧跟街头小孩说什么‘山海异志’，吓唬小孩子。
反正众说纷云，奇怪是真奇怪。不然该怎么解释，这年头还有人偷棺材？偏偏是这个，没有人相信。
听这这些人七嘴八舌的，楚难心烦意乱。一点头绪都没有，这事搁谁，谁也不相信。毕竟死者为大，就算有人在胆大包天不忌讳这些。那头棺材和尸体？是嫌偷一个太麻烦了，干脆一起打包带走？又不是偷外卖…
“呃…”楚难坐在地上穿好了鞋子，然后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诸位，辛苦跑一趟。”楚难对着众人作揖谢道。在‘楚难儿’记忆里，以前看着楚江给别人死于意外的尸体验明证身之后，死者的家里人都会给一些赏钱。楚江就会这样对着死者家属这样。
“也不知道学的像不像…管它呢！”楚难心里烦道。
刚作揖，就会一个大汉上前扶起楚难。
“你这小子，还真是好了痴病。也算桩喜事，结果师父…连带棺材都不见了。楚小哥，放心，我等会去定会向闫大人禀报，查明此事，帮你寻回恩师遗体！绝…绝不让歹人…那个词怎么说来着？逍…什么的！”胡渣捕快，吐沫星子喷楚难一脸，前半面挺义正严辞的，到了到了，出了洋相。
“逍遥法外！”楚难提醒道。
“没…没错，就是逍遥法外！”胡茬大汉看着楚难一本正经。
一时间楚难竟不知道该如何搭话，送客吧，显的不厚道。不送吧，这些人在这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惹的自己心烦意乱。
“那…那…楚难儿…既然这…这里用…不上…我们…我们就…先回去…了。”此时王壮壮满脸憨厚道。
“呃…好…好吧！那小子就再次谢过诸位哥哥了！”楚难还真有些以为，没想到这时王壮壮帮自己解了围。看来，人还是憨厚的好，实在。
胡茬捕快扭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几人，几人一个眼神，胡渣捕快就了然于心了。
“这个…楚小哥…你看，兄弟伙的虽说谈不上大老远而来，可都是起了大早的。兄弟们你们说是不是啊！”胡渣捕快边说，边回头对着这些人打了个眼色。
“是啊，可不是…”
“我昨日还在抓小偷呢，忙着半夜…”
“……”一群人开始附和起来。
“大家伙也是奉闫大人的命，来帮你家师父下葬。结果忙虽然没帮上，但人却是也白跑了一趟…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小哥可明白！”胡茬捕快还不等楚难开口说话，就紧忙又说了许多。说完后还给了楚难一个眼色。
其实早在这胡渣捕快和那些人一唱一合时，楚难就明白了。楚难也知道钱放在什么位子，可是就怕不够。光是那楚江的酒葫芦从来不缺酒喝，楚难就知道。这老头挣的那些微薄银子，全拿去买酒喝了。也还不知道有没有余钱，楚难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看着楚难笑的如此牵强，胡渣捕快还以为楚难没有明白，毕竟痴病刚好。也不是什么事都能明了的，他们捕快也有个不成文的规矩。钱，不能明着要。别人给多少，都得收着，不能嫌少。要是少的话，自然还有下次的。谁能保证自家的事，到死都不用跟衙门打交道的。
胡茬捕快于是又向楚难做个很隐晦一个手势，保证只有他们二人看的见。只见胡茬捕快，右手手掌向上微微抬起，中指、食指、姆指三指不断的搓着，同时还向楚难又抛了个眼色。
这在装也装不下去了，楚难表现猛然醒悟的样子，表情要多夸张有多夸张。立马转身向楚江的右侧房跑去。胡渣捕快看着楚难的背影，满意的笑了。
“小子还是挺上道，看来痴病是真的好了。”胡渣捕快心中赞道，看楚难也就越看越顺眼。
“一定要有啊，一定要有啊。老头不说别的，你走肯定会给你徒弟留下一笔钱，不要求多，往后够他生活总该有的吧，毕竟你走的时候你徒弟还是个痴儿呢…拜托！拜托！”楚难边走边碎碎念，心里满是忐忑。
来到右侧房里，还是一样的简单的陈设，多了一拍架子。架子上摆放着许多木雕，千奇百怪的，还有的就是架子下面一层的黑色木箱。
现在楚难眼中只有这个木箱的存在，那有什么心情欣赏这架子上的木雕。
颤颤巍巍的双手往这木箱而去，准备打开这木箱，却发现这箱子的盖子掀不开。楚难又试了几下，还是打不开。
正在纳闷得时候，仔细一看，才发现又把小锁挂在锁扣之上，锁却没有上锁。虚惊一场！还好虚惊一场！可刚提起来的一口气，又坠了下去。要是这箱子里毛都没有，那又该如何是好。
“赌一把！”楚难一手卸锁，一手掀盖。一气呵成。楚难闭着眼睛不敢看，慢慢睁开一条缝，瞄了一下。
“卧槽！！！”楚难看着箱子里的东西惊呼，叫完之后反应过来闹的动静有点大。
“楚小哥，没事吧…为何如此惊呼。”胡渣捕快听到楚难大喊一声，扯着嗓子问道。
“没…没事…有老鼠…好多老鼠…”楚难看着箱子里黄晃晃的金子敷衍的。现在哪心情管那些人，看着这虽说没有一箱的金元宝，但差不多也有半箱了。
金元宝就在箱子离随意摆放，东倒西歪。并没有刻意的摆放整齐，而且还了落起来的。另一半则是塞的衣服，也未曾见过叠放整齐。衣服上还散落着零零碎碎的银子，银子下还有一张张的纸。楚难也不知道是啥玩意，现在才发现这个师父简直是绝了，绝绝子啊简直！看着这些随意乱放的金子，也不难猜测这楚江简直是‘视金钱如粪土’，人格高尚且伟大。
“哈哈哈哈…让我变成粗俗的人吧，能多俗就多俗，无所谓啦。在那个世界整日忙，最后还不是为了那碎银几两把命都丢了，万恶的资本啊…真好！我现在就是那万恶的资本，真好！本以为是天崩开局，这不一下就好起来吗？哈哈哈哈…感谢师父！爱你哟！”楚难抱着箱子，自言自语，乐此不疲。嘴角都快开到耳后根去了，看着箱子的这些’小东西‘，真是他娘的越看越爱啊。
“老子有钱，老子怕谁！”楚难抓了一把些碎银，也没数。他也不知道这玩意具体怎么换算，无所谓了。现在还在乎那碎银几两吗？开玩笑，简直是宇宙玩笑！
站起身那刻，楚难感觉自己的腰杆也硬了，走路带风…
刚踏出房门那刻，有边了一副模样。双手捧着碎银，呈到了胡茬捕快的面前。
胡茬捕快看着楚难双手中的碎银，在看了看楚难的神情，确定楚难不知道这些碎银有多少。
楚难看着胡茬捕快上下打量，楚难依旧是一副天真眼神看着胡茬捕快。
“这…多谢楚兄弟！下次有事找我们哥几个！不用客气，告辞！”只见胡茬捕快，面不改色，一把抓过楚难双手的碎银，转身就走。头也不会，生怕走慢些，这’痴儿‘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