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给予少女爱
艺术是来源于生活的。
对于及川律来说，用相机拍摄，还是没有亲眼所见的灵动感。
如果教室里飞进来一只鸟，他就能画鸟，精细程度能做到定格到现实世界的每一帧。
只不过有些活景画不出来，也就是在意境上要差一些，如果让他单独去画国画，山水花鸟之类的，他就只能画出“形”而画不出“神”，更惘论思想境界。
所以及川律认为，自己是绝对够不上什么“大师”级的。
他能让画面无限接近于现实，但艺术创作不是工业流水线，如果做不到融情于景，那就像是一篇文笔登峰造极的文章却全都是嘲风弄雪无病呻吟，只能让人欣赏，却无法有深刻体会，那自然不能得到大奖。
再次拒绝了绘画老师的竞赛邀请，及川律收起画板，走出教室。
路过小早川玲奈，她那只手逐渐褪去疮痍的老茧，长出白白嫩嫩的新皮。
甫一看。
她画的是校舍与教学楼之间的那段樱花路。
“玲奈。”
“嗯？”
“这个节物，没有樱花了。”
“我记得呢……”
记得自己当学生会长之前，他曾问过小早川玲奈该去哪个社团，小早川玲奈说了两个：弓道部和绘画部。
都是她参加的社团。
如果不是因为脑袋上的那颗地雷，她本来也只是一个受欢迎的超人气女高中生，因为可爱的长相招人喜欢，度过玫瑰色的青春。
这样说有点由果倒因，但地雷与否似乎并不是小早川玲奈可以决定的。
她用了多年去筹划复仇，却只用了一星期就深深爱上了及川律。
及川律无法用同等的爱去回应她，真的没办法，及川律认为她是太缺爱了，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玲奈，你现在会不会有危险？”
“这个问题，律问过我很多次了……”小早川玲奈看到及川律手里的画，转移话题，“律画得真好。”
“还行。”
小早川玲奈呆呆地看着及川律，越发觉得面前的少年像是降临人间的神明。
她完全向后仰去，将脑袋晾在椅背上，及川律站着，低头看她，少女细嫩的脖颈好像随时有折断的危险。
这个姿势顺便暴露了藏在衣领下的人体曲线。
“我画得不好，让律见丑了……”
及川律看着她的胸口，心想：哪里哪里，非常漂亮。
“玲奈，你很喜欢画画吗？”
树木的年轮尤其难以处理，明暗的表现需要把控好笔触深浅。
“嗯……”
及川律扫了一圈教室，学生们藏在画板支架后面，认真画画。
“嘘，玲奈，来试试看。”及川律握住小早川玲奈的手。
小早川玲奈浑身一颤，将头甩回来，手背的青筋瞬间凸起，刻意用力保持着悬空的姿势，似乎只是为了让及川律提她手的时候不太费劲。
少女的头发上有露水挥发般的甜味，及川律察觉到她的手略有些僵硬。
啊……
小早川玲奈浑身涨得难受，像是气球爆掉前的临界，非要从底下漏出点什么……不然要炸掉了。
轻哼。
不行，身为女孩子，要矜持一些。
她曲起指节，在及川律的手心挠了挠。
“玲奈。”
小早川玲奈反握住了及川律的手，十指相扣，紧紧攥住。
“律……”笔掉在了地上。
◇
居酒屋
及川律坐在屋台后，由于生意越来越好，店长已经在门口贴了招聘广告。
“这样下去，我们可以扩张！最后买下隔壁街那家店！”
油污的地板变成了舰艇的甲板，店长手中的酒杯变成了望远镜，隔壁街变成了藏着大秘宝的岛屿。
可惜，资深水手及川律即将退役，默默对招新这件事表示赞成。
加藤尚子勤学肯练，调酒技术入了门道，以及川律“免许皆传”的噱头呆在居酒屋，以后糊弄糊弄不懂酒的食客们是绰绰有余了。
及川律只需要做料理，是清闲了，有空盯着烤架，继续思考热量和空间的关系，以及之后怎么向店长开口辞职。
半帘被拂开，来了两个意料之外的人。
高桥彩和田中香织，他们一并走来，坐在屋台前，和及川律面对面。
“欢迎，”及川律说，“吃点什么？”
今天的高桥彩没有化妆，脸上多了些血色，这样果然好看得多。
脑袋上再也没有地雷了，似乎完全变成了一个正常的女高中生。
和田中香织看起来也已经和好如初。
“秋刀鱼和牛肉盖饭。”和昨天一样的配置。
“田中同学呢。”及川律称得上是温柔地问她。
其实田中香织是很能激起男人保护欲望的类型，更别说在白川私塾经历了那种事，及川律对这位木讷的女孩颇为关照。
“呃……和，和她一样！”田中香织显然是没来过居酒屋这种地方，她红着脸，低头，怯懦地说。
社恐是这样的，如果没有可供勾选的菜单，那就连点菜都不敢大声，有同伴问起来就是随便，是分餐制的话就是“和他一样”。
话说，他记得前辈是真的有“社交恐惧症”的吧？及川律没有感觉出来，可能是只跟他在一起才这样。
“高桥同学，可以返校了。”及川律从冰柜里取出一只秋刀鱼。
“不着急，我要好好玩几天，”问题少女贪玩的性格难以改变，“嘁，及川你长得这么帅，晚上和我一起去电玩城。”
“恕不奉陪。”
“啧……果然绯闻是真的么……”高桥彩道，“我可没对你有想法，也不会透露出去……是大明星还是小只马？告诉我呗？”
“……”
“我的天，你不会两个都要吧？！啧……”
“呵呵……我们居酒屋拒绝未成年。”
“你不也是——”
“啊，彩，太失礼了！别忘了我们是来感谢及川会长的！”田中香织制止。
“感谢”？
就是来居酒屋吃东西？
饶了他吧。这都不能算冲业绩，毕竟他领的是固定工资，按道理说完事了还要向客人说“谢谢惠顾”。
这时，加藤尚子小跑过来，对及川律耳语：“有客人点了彩虹多米诺，怎么办？”
像是报告什么机密似的。
及川律眸子眯了眯，振奋起精神。
“彩虹多米诺”，这是在菜单上的酒，但没有人点过。
原因无非是太贵，点了也没办法喝完，观赏性大于实用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