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艺术来源于生活
“怎么是片剂！”衫山司舌根发苦，哀嚎。
口服固体剂型的药发苦，衫山司一口咽不下去，药就在舌根留下了痕迹。
“明天给你泡红糖水，就着喝，”及川律放下笔，“前辈，我修改了初稿，你看看。”
衫山司一脸幽怨，接过纸。
这些是自己这几天采风的结果，将地雷系少女的形象润色、变得更丰满立体。
岛国的轻小说、galgame从来都很看重女主角人物的人设，毕竟故事围绕着女主们展开，这是最大的卖点，成为佳作的充分必要条件。
以人物的视角投入情感，作出符合人物性格的事……加上自己的思考，最后诉诸笔端。
衫山司看着稿纸，表情比刚才吃了氟西汀片剂还要浮夸些，她怀疑及川律是龙场悟道了。
“比之前的稿子要……真实，至少在我主观中。”
“艺术来源于生活，前辈，面朝大海吧。”
“少扯了，”少女郁闷地说，“反正，在你这篇稿子里……我看见了‘弧光’。”
“‘弧光’？”及川律对于文学比较白痴。
不过，就像是不懂乐理但至少能哼一首流行乐，跟他说理论上的名词他不认得，用白话解释一遍只要不傻都能听懂，只不过相比于那些夸张的系统技能，他确实对文学一窍不通就是了。
“女主角被冤枉，然后平反，因此而改变，我能感觉到：她不是真正的恶，而是走错了路…的确是让人动容。”
“这是认可吗？”
“勉强，算是吧……”
◇
“前辈，最近的编程进度到哪了。”及川律躺在床上，问。
“如果只是文本的形式，大概已经能搞定了，但如果有那种多场景，多结局剧情以及特殊设定之类的，我还需要钻研。”
“前辈，你好像比我还了解galgame，”及川律迅速接下一句，“嗯……暂时没有别的方面的设定了，我也只画了女主的立绘，其他男主与配角还没有动呢……睡觉吧。”
据说抗抑郁的药物都有催眠的效果，及川律心想今天应该能睡个好觉。
入夜。
衫山司鼻孔里出的气喷洒在及川律脸上。
少女以怀抱抱枕的姿势缠住了及川律。
嫌热的时候踢开他，空调开起来了夜里冷又缩回来，人就是这样，得之则弃，失之则悔，别扭刻在DNA双螺旋里。
及川律不禁开始思考哲学。
神用利刃将男男、女女和男女劈成一半，为了寻找另一半，人们开始左顾右盼。
喂喂……脚放哪里啊……
爱智慧的及川律被打断。
别……蹭
啊啊啊啊啊
他是在做梦么？
算了。
明天换一条内裤的事。
◇
【获得每日奖励点“2000”，当前奖励点数“10400”】
为首霸凌者被劝退，其余跟班停学一个月。
这件事在论坛掀起了不小的风波，一度盖过了及川律的绯闻热度。
当然，这次的暴风眼也是及川律，他正是扇翅膀的那只蝴蝶。
到底白川私塾也是岛国顶尖的升学高中，学生们极其看重学业，更有高年级的学长自危，作出一副和事的派头，言论说这样的处罚是否过重，不辨忠奸地各打五十大板。
处罚过重么？
舆论必然倒向受害者。
及川律在校园广播中致歉：
“对高桥同学造成不良影响一事深感抱歉。”
“诸君，本校对霸凌一事零容忍，一旦查实必从重处理。”
及川律相信，在他的起头下，白川私塾能杜绝这种现象的发生。
“及川会长，彩还在停学呀……”田中香织一改乱糟糟的形象，刘海梳起来了，露出一张精致的小脸，她缩在一旁，有些惧怕身边那个美艳少女所散发出来的气质。
“嗯，停学处分可以撤销了，校外打人嘛……反正不归我管，”及川律说，“不过，这几天还是让她在家里好好休息，和父母相处——好了，田中同学，接下来是我们的心理辅导时间。”
“心……心理辅导？不，不不不不必了！”田中香织一溜烟跑了。
及川律将话筒塞回暗格，心想这张办公桌果然暗藏玄机，就像是米国总统的白宫办公桌。
“你好像很得意？”明智茉伊款款走来，像个反派。
“茉伊，赠人玫瑰，手有余香。”
“你只能给我送玫瑰。”身为岛国人的明智茉伊说道。
“……”及川律对于女人莫名其妙的占有欲很是糟心。
“你的确有些才能，做事也勉强算是果断，”明智茉伊笑着说，“只不过还是在玩过家家游戏。”
“嗯……”及川律并不否认，他只是一个高中的学生会会长罢了。
“给你两个旗下的子公司玩玩？”
“……”
“想要吗？玩倒闭了也无所谓，反正你以后要和我并肩，就当是投资了。”
“不要。”
“嗯？”
“我也有自己的工作，茉伊。”及川律说。
◇
上周是家政课，这周是艺术课，不愧是素质教育。
艺术课教手绘。
教室里很吵，扎堆聊天，素描是真的可以三心二意。
“及川，你想画什么？”工藤鸣海架着画板，对着拍下来的照片。
“拍了教室。”其实没有拍，所有人都去拍摄取景的时候，及川律就在教室里画了，现在快完工了。
“操场更好画吧！”森奏真描着和他人一样粗犷的轮廓线条。
“的确，像是教室这种封闭空间的话……对立体感的要求更高，细节丰富度也更高……”
“好有道理的样子。”工藤鸣海点点头。
“同学！我说了好多次笔不能这么拿！”教绘画的老师路过，她戴着贝雷帽，有些刻薄又饶舌，看出来是古板的人。
“习惯了。”及川律放下笔，其实是刚好完成了作画。
他也想纠正错误的画法，但他发现那样并不能让自己画得更好，还会弄脏手肘。
要知道，他向来杜绝形式主义。
“来，笔要用小指支撑……手腕控制力度……手要稳。”老师不由分说握住及川律的手，惯性地在他的画上开始排线，这一笔纯粹出于职业经验与直觉，没有附带任何思考的痕迹。
排线……
不对，怎么都有光影了？
线条的深浅浑然天成一般……
她再看。
眼前的作品与其说挑不出任何毛病，更不如说就是逼真的黑白图片。
每个线条都似乎照着持笔者的想法铺展，就像是微观世界里蔓延开的黑色纹路。
她甚至开始后悔，后悔自己刚才那一笔纯属画蛇添足，这笔成为了这幅艺术品中唯一的瑕疵。
她用吃了苍蝇的表情看及川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