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正与邪
这武曌自然是女皇武则天。
不过她和魔道有什么关系?
正在李孚疑惑的时候,小幺朝他解答道:
“邪道九宫将武后推上皇位,而后为了铲除异己,他们召集了不少江湖人士、关外好手同六大派开战。”
“所幸叶法善天师,白云子道长和慧觉禅师挺身而出组织正道人士抵抗,才让大唐武林免于灾祸,当今圣人也借他们之手夺回神器。”
“此即为武林颠覆之乱。”
听此一言,李孚思绪翻飞,之前那孙青儿也说到过颠覆一事,原来是这样一段故事。
“但是我前世可从没听过这些啊?”李孚眉头皱起。
看来这个大唐与他记忆中的历史有些许出入。
他暂且按下心头疑虑,继续听小幺的讲述:
“经此一战,不少正道人士对邪道深恶痛绝,将不少武功妖异的门派剔除出去,称其为魔道。”
“而血煞门正是因为杀伐过重,才被剔除出去的。”
李孚这才弄明白其中的关系,正魔原本是一家,只是手段有所差异。而所谓邪道,才是祸乱一方的罪魁祸首。
但甘信谈起魔道便讳莫如深,其中恐怕有他自己的难言之隐。
“小幺也不清楚邪道近几年的动向,郎君还要多加小心。”
小幺说完这些,便直勾勾地盯起李孚。
“看来大唐也不太平,”李孚暗道:“”我还是得快些提升实力,多些立足的本钱才是。”
想到这里,李孚开口道:
“小幺,你还有其他能教我的武功吗?”
“郎君是怕遇到意外吧。”小幺嘻嘻道。
李孚只能悻悻一笑,谁让自己前身是个家奴,半点技艺都不会。
“李郎君勿动。”
小幺的手掌突然贴在李孚腹前,他只感觉一股暖流涌向全身,脑中似乎多了几式剑招。
而后小幺抽出李孚腰间的长剑,舞动起来。
“这是……太湖剑法!”
李孚惊呼起来,他一眼便认出这是徐家人所用的剑法,只是不知道小幺为何能用出来。
小幺一套舞完,李孚迫不及待的问道:
“小幺,你是怎么学会的?”
“小幺在看郎君比武时大概掌握了。”
小幺狡黠一笑:“现在郎君应当也能粗粗使用,应对些小贼应当不成问题。”
看着面前昂首嬉笑的小幺,李孚心中疑惑又生:“我碰到的武功你都能观摩掌握吗?”
“当然不是。”小幺叉腰道:“像甘信前辈的《灵视经》小幺就不懂,那些都太深奥了。”
李孚听罢,摸着小幺的头,暗自想道:
“所以,我碰到的武功可以先让小幺学习,然后再传功于自己,如此一来,应当能够自保无虞。”
随即李孚摇摇头,心中又想到:
“但我同这孩子素昧平生,他为何要这样尽心尽力的帮我?”
想起伪善的徐盼山一行,李孚心知不能随意相信他人,沉声问道:
“为何你要如此帮我?”
小幺撅起嘴想了一想,吐舌道:
“郎君古怪得紧,和小幺之前碰到的人都不一样,小幺感觉郎君心肠很好,这才要帮郎君不要被王家人害掉。”
李孚听罢埋头思索起来,看样子是他救助那妇人的行为,让小幺对他的印象大大提升。
经过几次的接触,李孚也发现小幺不过是童子心性,单纯得紧。他这么说,应当没什么问题。
“但是怎么听起来,他很久之前就知道我了呢?”
李孚正欲再问,小幺的脸又变得虚幻起来,看来自己马上就会苏醒了。
“郎君,一路好运!”
小幺的声音还回荡在李孚耳畔,但他眼前已经变成了昨夜休息的船舱,抬头看去,舱外灰白的天空中不时掠过几只麻雀。
“多谢了。”
李孚在心中回答了小幺,踏步走出船舱。甘信早已收拾好东西,坐在岸上等候。
见李孚出来,甘信撇嘴示意:
“后生,我们走。”
李孚紧紧衣领,回头望向太湖,此地也是他穿越来以后,除苏州以外来的第一个地方。
接着,两人从一条小径行进,不紧不慢地赶向杭州。
“后生,杭州可是个好地方,你在我那多呆两天,好好休整一番,再带你去花船上玩玩,不然这杭州可算是白去一趟……”
“可惜我的屋子让剑阁那群混蛋砸了,只能委屈你住旅舍。”
一路上,甘信喋喋不休地朝李孚介绍着杭州的风土,李孚也乐得打听。二人就这样走了多半日,渐渐的,一股流水声由远至近地传来。
“前面就是运河,我们去找个船家,明日一早就能赶到杭州。”
待二人走近,喧闹的船夫号子和水流声早早响在耳边。
李孚顺着甘信指的方向望去,宽广的运河上,数百艘船只首尾相衔,来来往往。岸上则是行人如织,人声鼎沸,不愧有千里樯帆,纵贯京杭之名。
二人相视一笑,走到运河边,沿河寻找回杭州的船家。
李孚左顾右盼之时,也同不少人对上了目光。但他突然发现岸边有不少蒙面人,眼中充满警惕的神情,似乎在等待些什么。
他眉头一皱,刚准备提醒甘信,便听到身旁的声音:
“后生,机灵点。”
以甘信的眼力,自然也发现了这异常的一幕,他连忙低声提醒李孚:
“这帮人鬼鬼祟祟,不像好人。”
“来了来了!”
“都让开,让开!”
运河上突然骚乱起来,不少尚在航行的船只都让出中央的水道,而无论船夫还是行人,都望向运河南边。
李孚也抬眼看去,宽阔的运河上,一组庞大的船队自南向北而来。
这队货船形制华丽,甲板堆满了各类货物,皆用粗麻绳固定住。每艘竖帆船上,跑腿的船夫忙得不亦乐乎,而警戒的兵卒眼神犀利,凝视着周遭的人群。
“是韦太守!”
随着一道喝声,李孚看向头船,一个方额阔面,仪表堂堂的官袍男子正站在顶层,遥视远处的喝道。
“看来他便是新任水陆转运使韦坚了”。
李孚思忖片刻,轻笑道:
“若是此等排场,也难怪能讨李隆基的欢心。”
“上!”
一声暴喝没来由地响起,伴着急促的口哨声,传到此段运河的每一处。
众人愣在原地,不知发生了什么。
李孚和甘信对视一眼,读出了对方的想法:
“有情况!”
方才的蒙面人突然抽出兵刃,有的跳下运河,船上的则暴起登上韦坚的竖帆船船,与兵士们战作一团。
霎时间,喊杀声、刀剑声与流矢破空声混作一道,敲击着李孚的耳膜,弄得他头脑胀痛。
“跑啊!”
甘信立刻护着李孚,朝运河外跑去。
“甘前辈,他们是什么人?”
甘信摆头道:
“我不清楚,莫非是那个魔道搞的?”
“郎君对我师门意见很大啊。”
两人猛地停下脚步,身后传来的声音让他们都是一怔,扭头看去,正是昨日遇见的孙青儿。
无视了两人的惊愕,孙青儿接着说:
“二位私自拿走我的船,可是君子所为?”
李孚心中又惊又疑:“原来那艘船是孙青儿的。”
“但他过来是为了什么?”
孙青儿冷冷说道:
“那些都是邪道的杂碎,莫要同师门混为一谈。”
忽略了甘信难看的脸色,孙青儿说道:“就不和二位多谈了,否则那几个丙等要让鄙人的酒钱不保。”
说罢,孙青儿便拖着鬼面刀冲向战场。
李孚这才缓过神来,想起孙青儿的话,他疑惑道:
“前辈,何为……丙等?”
“丙等,对应着一流高手。”
甘信木然说道,话音未落,他便指向战场中尸体最多的一处:
“这次是我眼拙,没成想三席也掺和进来了。”
李孚望去,孙青儿正与三个打扮古怪的人鏖战。
“三席是席朔、席望、席晦三兄弟的诨号,他们三人合力,便是一流高手也奈何不了。”
而后,甘信扫了眼战场,心中估算着:
“三席是这次袭击最强的那个,但韦坚的丘八不够,可能撑不了太久。”
“何况只靠孙青儿一个,奈何不了三席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