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让朕瞅瞅,哪来的神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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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活着的朱标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

林安,或者说李长安,再次站了起来,强硬地扯了扯木门,同时大声喊道:“喂,有人吗?”

一时间,李长安的喊声和铁索撞击的声音在回荡着。

“别嚎了!”黑暗中传来一声呵斥,“入了这昭狱的,谁不比你冤枉?谁不比你委屈?”

李长安大喜,问道:“你又是谁?”

“问老夫的名字?哼,在这昭狱中,名字、身份又有何用?”

李长安默然,这话是说到他心坎里了。他对于昭狱的恐怖理解,也只是来源于现代的电视剧,但有一点他却比电视剧中晓得,那就是昭狱的存在不合理。

锦衣卫是负责刺探消息、监察百官、抓人的,这么集刺探、抓人的机构,最不该有专属的监狱来审讯犯人。

那相当于球员在踢球的同时,还兼着裁判一职。

入了昭狱,没罪也会变有罪,有罪则又会罪加了一等...不然,你无罪他无罪,锦衣卫上下的百户、千户、指挥佥事、指挥同知、指挥使大人等老爷们,哪来的业绩升官发财?

入了这昭狱,除非朝廷上有重臣或者宫中有贵人为你求情,否则极难全身而退。

看着潮湿、阴暗、恶臭的昭狱,他忍不住反胃,身体、油腻的头发下感觉更痒了...

他下意识挠了挠,心中的嫌弃更甚。

这具身体的灵魂毕竟是林安,而不是怯弱的李长安,自己好好的现代生活不过,来昭狱玩cosplay?疯了吧?

想到此,他求生的信念又坚定了起来。

刚扯着锁链,还未等他出声,通道里立时传来‘哒哒哒’的脚步声和臭骂声。很快,两道身影一前一后快步走了进来。

“三更半夜的,吼什么!”

“活得不耐烦了就给爷去死!”一人拿着鞭子快步走了过来,叉着腰怒骂,身后跟着个拿油灯的差役。

也是到这时,李长安才意识到,牢房的通道两旁的油灯,没点...显然朱元璋的抠搜,贯彻到金陵城的每一个角落里。

也因为油灯的光亮,李长安才能看清对面牢房上的门...看清对方的脸庞。

那牢头刚出去不久就听到牢里一阵阵嚎叫,知道是里面死了哥哥,所以忍了...过了一会嚎叫声没了正想歇息下。紧接着又听到里面的呼叫声,顿时怒不可遏。

此刻气冲冲进来,看见眼前光着膀子立在牢房门前的李长安,不正是刚才吊死的李长安吗?

难道他真是冤枉的?想到此处,牢头的须发立时张了起来,整个人像见鬼了一般往后躲。

“你你你...是人是鬼?”

掌灯的差役也吓了一大跳,两人躲开好几米远。

李长安眼神复杂,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声下气,心中酝酿了一番言辞:“差役大哥,草民冤枉啊...”

“牢大,会喊冤的,是人,不是鬼!”掌灯的差役低声说了一句,声音里也有些后怕,昭狱...毕竟不是个吉利的地方。

执鞭的牢头胆气回来了,他瞬间拉下脸,朝地上抽了一个响亮的鞭子:“大胆,已经画押如何又来喊冤?”

“进了昭狱的谁不喊冤?又有谁是真的冤?天子圣明,犹如尧舜禹汤圣人在世,从未冤杀过任何一个人。”

“你冤?你有什么冤的?胆敢谋同胡逆造反,有的是你受的!”

李长安张了张嘴,朱元璋为了废除丞相制,倒胡是很多年的谋划,也是势在必行的,不然也不用一个案子牵连这么广,搞了十年冤杀无数人...

自己喊冤,冤在哪?证据又是什么?

难道说自己是穿越的?胡扯,那不死得更快...

说自己精神分裂,那个人格干的破事与这个人格无关?胡扯,这般脱罪的说法自己肯定不是第一个干,而且毫无说服力...

说自己已经忘了相关的记忆,反正不是自己干的?胡扯,这又不是游戏...

无论从何种角度来看,自己这趟流放是逃不掉的了。

岭南,琼州。穷山恶水,和菜市口斩首有什么区别?区别无非是早死晚死而已。

该死的胡惟庸,该死的锦衣卫,该死的朱元璋,该死的封建社会!

李长安的心慢慢地往下落...

事实上自己冤吗?肯定冤啊...不然也不至于他的上司,江宁县县令都斩首一年多了,自个还在这昭狱里蹲着。因为...原身就是陪县令大人去送过一次礼...

一个小小的衙门前听差的...能参与丞相府的谋反...锦衣卫这帮王八蛋,为了升官发财可真是什么都敢讲。

刚好朱元璋要借此大开杀戒,原身没死在一年多以前,已经算是格外的幸运了。

而李不易更冤了...因为那次送礼人手不够,李不易是原身这个猪头喊过去帮忙的...估计当时是想让他弟弟来县令老爷、丞相府里混个眼熟还是怎的...反正就此阴差阳错。

牢头眼见他沉默,不由得冷哼一声,于是警告说道:“别再闹事,否则...哼,别怪本大爷的鞭子无情...”

说罢,往外走去。

“真是见了鬼了,两年了不见喊冤...”

“死到临头才怕了嘛~嘿,人之常情。”

“一天天的净是这帮逆贼,真他妈的晦气。”

“是是是,你老这个位子最是受气了,可得放宽心,别跟这帮死人怄气。”掌灯的谄媚笑声从远处传来。

一旁眼见兄长性格大变的李不易,拳头捏的紧紧的,不忍看兄长受辱,低声劝说道:“哥...”

“我要安静想一下,你休息下吧...”李长安靠着墙壁缓缓滑落坐下,深呼吸几下才冷静下来,对于这个操蛋的封建社会有了更深的认识。

对于这种无妄之灾,他甚至都没有心情,也来不及发泄自己的怨气。

闭上眼睛,现在的问题是...怎么办?

...

老话说七月流火,九月授衣。

意思是过了农历七月份,天气转凉的时节,天刚擦黑的时候,可以看见大火星。等到了九月份的时候,就要加衣服了。

毛骧不知道作为大元的官员,日子是怎样的。

但作为大明的官员,体验不算很好。

特别是,他的顶头上司,还是开国之君、有着雄韬伟略,身体素质还嘎嘎棒的那种。

看了眼外面的天气,毛骧对着眼前憔悴不堪、又有些仁德的年轻人建议道:“太子殿下,先歇息一下吧。”

朱标摇了摇头:“最后一件案子了,先审完吧。”

说是审,其实是复审胡惟庸余党。也就是给犯人一个重申的机会,勘验无误了就下判决。太子殿下仁德,即使宫内忙得不可开交,依然执拗地参与每一场胡逆余党的复审。看了眼卷宗,眼前江宁县这衙前听差的并其弟弟,显然没什么好审的。

走个场面罢了。

“带犯人李长安、李不易上堂!”

随着声音落下,早已经被提出来候在旁边多时的李长安、李不易两人被提到了堂前。

堂上一位体格高大,面容憔悴、沧桑,看年纪不到三十的男人坐主位。

旁边是一位四十到五十之间的男人,看起来格外的凶狠,他正阴恻恻看着两人,喝道:“大胆犯人,见太子殿下为何不跪?”

李不易闻言已被吓得直跪倒,伏在地上。

而李长安则愣了,眼前这人...竟是太子朱标?懿文太子朱标?

眼前这人的形象,更像是千度千科中朱标的形象。而不像《穿越时空的爱恋》中,粉头粉面的朱允炆,差距也太大了吧...

“大胆!”一旁听差的眼见李长安直挺挺地杵在那,正要上前给他一脚板。

朱标抬手制止了他,眼前这人虽然瘦弱,但并不怯场,眼睛炯炯有神。只见他神色变了又变,想来是知道自己前途堪忧,一辈子算是毁了。

自己虽然疲惫不堪,但这兄弟二人的命运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一个不甚就会毁去一个家庭...一念及此,朱标已经动了恻隐之心,于是柔声问道:“见到本宫,为何不跪?”

“草民李长安,叩见太子殿下!”李长安低着头,心情复杂至极,‘活着’的朱标啊...多稀罕呐。

自己...真的穿越到了洪武十五年,不仅回不去了,手机什么的也没了...不然高低给他拍张照,放墓中留到六、七百年后...

朱标拿起卷宗,开始念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