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时机已成熟
大业十三年三月,李密率领瓦岗军袭破了隋朝最大的粮仓——兴洛仓。兴洛仓光是仓城就有方圆二十里地之大,共有三千大窖,每窖藏粮八千石,整个仓城储存了隋朝建立三十多年来的存粮,总计达到两百多万石粮食。
之后,李密开仓放粮,兴洛仓附近方圆近百里的百姓闻讯,纷纷前来领取粮食。趁着这个机会,李密又招兵买马,扩充军队。短短数天之间,瓦岗军一下子扩充了十余万人,声势大振。
隋朝驻守东都洛阳的越王杨侗派虎贲郎将刘长恭带领两万五千精兵前往镇压瓦岗军,同时又命驻扎在虎牢关的大将裴仁基领所部兵马前往兴洛仓,两军相约在兴洛仓南面汇合,试图对瓦岗军合围而歼灭。
隋军由于是正规军,根本没有把瓦岗军放在眼里,认为他们不过是一群啸聚山寨的乌合之众罢了。尤其是刘长恭这一支兵马,他们立功心切,不等与友军裴仁基取得战场上的呼应,甚至连早饭都没吃,就急着要进攻瓦岗军。在刘长恭看来,灭了瓦岗军再吃早饭也不迟。
李密看中了刘长恭灭此朝食骄傲自大的心态,于是将老弱病残放在前锋,一路败退将刘长恭的兵马引诱到了石子河一带瓦岗军的伏击圈内,然后以精锐骑兵对隋军发起了突袭。隋军猝不及防,加之没有吃早饭,体力不支,很快就抵挡不住瓦岗军凌厉的攻势,纷纷败下阵来。
经此一战,刘长恭所部被杀掉两万多人,几乎全军覆没。为免被人认出,刘长恭甚至把官服都脱了,换了一套老百姓的服装,狼狈地逃回了洛阳城。
大败而归的刘长恭深知战败之罪足以族灭满门,为了寻找替罪羊,他把战败的罪责全部推到了虎牢关守将裴仁基身上。说是裴仁基失约没有及时赶赴战场,导致他孤军奋战,这才造成了他的大败。
于是,洛阳方面派出监军御史萧怀静调查此次战况,准备追究裴仁基的罪责。裴仁基此时驻守虎牢关,面对刘长恭的倒打一耙,萧怀静的是非不分,他深知如果回去洛阳城领罪终将难逃一死。激愤之下,隋朝名将裴仁基就归降了瓦岗军李密。
裴仁基一路人马之中,名将辈出,秦琼、程咬金、罗士信等人都是万人敌的上将。他们的加入,致使瓦岗军如虎添翼,势力猛涨。李密喜不自胜,连忙大摆宴席,封官许愿,对瓦岗军的未来充满了憧憬。
眼见瓦岗军势力日益壮大了起来,李密命人在洛口仓附近构筑了一座巨大的城池,这座新城被唤作洛口城。他在这里建制,自称“魏公”,分封百官,传檄天下。
天下义军中的各路反王纷纷从四面八方领着部众前来投奔瓦岗军,李密的军队在短短数月间扩张到了到了几十万人马,而地盘也开始囊括了几乎整个中原。
有了天下第一大粮仓,又拥有如此雄厚的兵力,李密感到反隋大业的前景非常看好。于是他命令部下祖俊彦书写《瓦岗军李密讨杨广檄文》,文中写到:“罄南山之竹,书罪未穷;决东海之波,流恶难尽!”意思就是砍尽南山的竹子,也书写不完杨广的罪行;掘开东海的堤坝,也冲刷不尽杨广的罪恶。
此文一出,天下响应。各路义军也纷纷攻城略地,扩充队伍,掀起了一波反隋的高潮。
远在江都的杨广得知消息,震怒不已。他于是急发诏书数份,分别抽调涿郡通守薛世雄、江都郡丞王世充、清河太守王辩、河内通守孟善义、关中监门将军庞玉与虎贲郎将霍世举等数路总计二十余万精锐兵马,浩浩荡荡地向瓦岗军所在的中原战场杀奔而来。
这次杨广下了血本,将各地府兵的精锐力量调往中原镇压李密领导的瓦岗军,而且这次,杨广下达了死命令,只要李密的项上人头!
……
看到庞玉与霍世举率领关中的府兵陆续开赴洛阳战场,这就意味着,长安城的守备开始空虚了!身在长安的柴绍和李平阳知道,他们的父亲李渊南下长安的时机已经成熟了。
于是夫妻二人化装成贫民,抽身离开了长安城。出了长安城西门以后,李平阳带领府上所有人员一路南下进入秦岭大山,躲到了位于户县太白山下自己的别墅里,并在那里招兵买马,联络各路义军。而柴绍则扮做商人装束,快马前往晋阳,去给李渊报信。
李渊此时已经以亡妻的祭日需要李家宗亲北上晋阳祭拜为由,将长子李建成及李家上下所有人齐聚在了晋阳城。待到柴绍将关中府兵调离长安的消息带到李渊这里之时,李渊也认为起兵南下长安的时机已经成熟了。
大业十三年六月十四日,李渊组建大将军府,自为大将军,任命裴寂为长史,刘文静为司马,唐俭和前长安尉温大雅为记室,温大雅仍和他弟弟温大有共同掌管机密,任命武士彟为铠曹参军,刘政会和武城人崔善为、太原人张道源为户曹参军,晋阳长上邽人姜謩为司功参军,太谷长殷开山为府掾,刘政会为府属,以及权弘寿、卢阶、田德平参佐等官。
李渊将招募来的兵马分为左右三军,世子李建成封陇西公、左领大都督,统领左三军;次子李世民为敦煌公、右领大都督,统领右三军;李元吉为姑臧公,领中军。长孙顺德、鹰扬郎将王长谐、姜宝谊、刘弘基、窦琮、李高迁、杨毛、阳屯、魏进等人分别为左右统军、副统军。柴绍为右领军府长史。
经过一段时间的训练和拣选,家中父母无人赡养的、家中独子的以及家中妻儿需要照顾的全部让他们回家,又裁汰了一部分老弱病残……这样,李渊组建起了一支三万人的精锐队伍,加紧编排训练,正式在晋阳起兵。
这期间,西河郡太守高德儒不听从号令。李渊于是派出李建成和李世民兄弟二人出兵征讨。兄弟二人往返只用了九天时间,就活捉了高德儒。李渊高兴地说:“如此用兵,当可以横行天下了!”
七月,李渊领三万精兵于军门举行誓师大会,留四子元吉留守晋阳城,大军浩浩荡荡地沿着汾水岸边,一路南下进军关中。
大军所过之处,遍撒檄文——今天下流寇四起,社稷有倾覆之忧!朝政日败,百姓有亡命之危!兹尔唐公,不忍天下纷争,生灵涂炭,欲匡扶社稷,斧正纲纪。今义军南下长安,即为救民于水火,还天下太平……
沿途的百姓和流民,听闻仁德的李渊兴起义兵,纷纷前来报名投军,各路义军也纷纷前来归附,李渊的军队越走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