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搭档
“想要加入逐影庭的话，可以向逐影庭本部提出书面申请，附带自己的信仰序列和灵性材料证明，最多七个工作日就会收到回复。
之后再加入ET，进行为期三年的专员特训……当然，如果你实力足够，提前参加毕业考核也是允许的。”
希雅摇摇头道：“很抱歉，盘蛇殿下，我恐怕没那么多时间从头开始了。”
“哦？那你就是想要走‘外部渠道’吗？”盘蛇思索片刻，“以你的身份，也不是不可以……你可以找个在逐影庭内说得上话的博吉利亚家族长辈，让他给你写一封推荐信。”
所谓的“外部渠道”，其实就是“实习生”和“关系户”。
“关系户”很好理解，一般都是家族有权有势，想让孩子进逐影庭镀金的，又不想花太多的时间让孩子吃苦头，就可以用推荐信的方式来完成。
还有一种就是“实习生”，也就是那些被收拢进来的“闲散成员”。
举个例子，某个专员在执行任务的时候，遇上了一个很有天赋，品性又过关的好苗子，就可以通过推荐信的方式，让对方破例加入逐影庭。
逐影庭对成员的异能序列并没有什么讲究，无论你是信仰序列、血统序列，还是自我认知序列，只要实力足够，都可以进来。
当然，这种通过“外部渠道”加入的，一般都只能在本地的逐影庭分部当猎人，不能成为总部的专员，因此被戏称为“实习生”。
希雅还是摇摇头，直勾勾地盯着他。
盘蛇沉默了一会儿：“抱歉，我不会给你写推荐信的，因为我的级别是高级专员，如果帮你写了推荐信，我就会成为你的导师。”
希雅却是点点头，眼神中闪过一丝光亮：“没错！我就是想要这样？”
盘蛇叹了口气，靠在椅背上，语气有些感慨道：“从小到大，我的身边就不缺趋炎附势之徒，尤其是在离开天都，加入逐影庭后，这样的人就更多了……”
“但在这些人中，几乎没有一个是像你这样，对自己的目的丝毫不加掩饰的。”
他的目光骤然变冷：“告诉我，你究竟哪来胆量，敢在我面前说出如此僭越的话来！莫非是‘博吉利亚’这个姓氏带给你的勇气吗？”
恐怖的威严从天而降，仅仅只是目光中流淌出来的些许灵能，竟如同山岳一般压在希雅的肩上，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这一刻，逐影庭的“盘蛇”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位盛怒的“斯纳科”。
希雅咬紧牙关，近乎是用尽自己全身的力气，才从口中缓缓挤出一句话。
“在您面前……我的姓氏……是我身上最卑贱的东西！”
盘蛇眯起眼，几乎来了一些兴趣：“说下去。”
希雅急促地喘了两口气，原本憋红的脸才稍稍缓和一些。
“殿下，现在的我没法向您保证什么，因为我一无所有……但是请您相信，我有足够的信念和意志，只要您肯给我一个机会，终有一日，我可以有资格站在您的身后！”
“在此之前，您就把我当做一件物品，一把武器，什么都可以！”希雅的目光带着超乎寻常的坚定，“只要您愿意，我什么都能做！”
盘蛇皱了皱眉，似乎是联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一个女人说出这种承诺，所需要承受的代价，可远比你想象中要大得多！”
“我已经做好了准备！”希雅强忍着身上的压力，竟然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无论您怎么利用我，我都能接受！”
盘蛇抬起头，看向希雅的眼睛：“理由呢？”
希雅嘴唇紧抿，忽然沉默下去。
盘蛇也没有催她，只是静静地等待。
这是一次考验，盘蛇在等希雅，第一次向他献上自己的忠诚。
半晌后，希雅缓缓抬起头：“因为……我恨博吉利亚！”
她的眼中闪烁着怨恨和复仇的火焰：“那是罪恶的家族，是帝国的寄生虫，是长在这个国家心脏上的毒瘤！”
“我恨博吉利亚的一切，包括我自己……
我要，毁了博吉利亚！”
话音落定，希雅的心也沉沉落下。
博吉利亚家族和斯纳科家族的关系世人皆知，曾有人说过，如果不是因为战争的原因，当初坐在王位上的人，应该是博吉利亚家族历史上的第一位大公！
哪怕到了今天，博吉利亚的家主依旧享有诸多特权，可以进宫而不过狮心卫，可以见斯纳科皇室成员而不跪拜，甚至私下里还能和皇帝陛下以兄弟相称。
最重要的是……自己也姓博吉利亚！
一个连自己的家族和姓氏都可以仇视的人，又该怎么保证她的忠诚？
但希雅心中却丝毫没有后悔，因为这是她唯一的机会！
盘蛇听后，也是沉默了许久，倏然长舒一口气。
“说得好啊……我早就想把那些脑满肠肥的贵族拖出去砍了！”
随即他又摇了摇头：“不过很可惜，这是不可能的……因为那些家伙和我们斯纳科家族都或多或少有一些亲戚关系，别说是我了，即便是父皇也有心无力。”
盘蛇抬起头，对上希雅不可思议的目光：“不过现在，我倒是看到了一些希望。”
随着盘蛇的声音落下，房间的压力也悄然消散。
“等下我会给你写一封推荐信，用王室成员的特殊通讯频道传回去，明天应该就能收到回复。”
他也从沙发上站起来，来到目瞪口呆的希雅面前，朝他伸出手，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
“从今天开始，我将是你名义上的导师，你则是我暗地里的武器。”
“我们将互相利用，互相扶持，共同达到我们彼此的目的。”
“或许还有个更简单的词来形容我们之间的关系……”盘蛇眨眨眼，“搭档！”
希雅颤抖着伸出纤细的手指，搭在对方宽厚的手掌上。
简单的仪式，又像是海誓山盟。
……
很多年后，在某次任务的间隙，希雅又回想起办公室中的那个承诺，不禁有些疑惑。
“殿下，您当初为什么会同意我的请求？真的是因为我想要覆灭博吉利亚家族的梦想吗？”
盘蛇回忆片刻，摇了摇头：“那是我第一次，在一个人的眼睛里看到燃烧般的愿望。”
“这种彻骨的仇恨，恐怕化成灰烬也不会熄灭吧？”
“那时候我就想着，既然你能用仇恨把自己燃烧起来，那我又有什么理由，不敢把手伸进火里，握住你燃烧的剑柄呢？”
听到这话，希雅的心微微颤了颤。
下一秒，盘蛇垂下眼眸，语气中竟是带着些许庆幸道：“也幸好，当初坐在你对面的人是我。”
“假如那时候，聆听你的仇恨的人是科勒·柯里昂，那他一定会利用你，像是恶魔挥舞灭世的火把一样，将整个世界点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