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父亲
于华东是一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
作为一名成功的商人，这是他的优秀素质之一。
商场如战场。
在几十年的残酷搏杀中，他不动声色地打造出了一个餐饮业帝国。
华香集团。
现在生活里，能令他心生波澜的事情已经不多。
今天，当他看到宝贝女儿于蕊蕊情绪失控的直播时，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可心里瞬间失了下神。
他立马停下手头上所有事，带着人赶往她的公寓。
渣男被逼急了心生恶念的话，万一做出什么……
车里坐在他旁边的秘书，感到了老板少见的压抑。
当直播里司马师和于蕊蕊开始跳舞时，他们还在半路上。
于华东看着手机屏幕中两人美丽的舞蹈，眼神缓和了些。
眼底闪过一丝温柔。
到了寓所后，他等到他们俩最后曲终结束，才把门打开进去。
他先走到桌前把女儿手机直播关了。
“呀！”
于蕊蕊看见父亲突然进来，急忙从司马师怀中跳开。
她满脸通红，头有一点晕晕的。
感觉自己还没完全从舞蹈的戏里出来。
“唔，爸爸……”
她过去站到父亲身旁。
于华东和司马师的目光对上。
他怔了一下，心中更加不快。
这小子……眼睛里怎么这么坦然？
像在做什么骄傲的事似的。
……
司马师平复了下情绪，也在观察于父。
原主之前只见过于华东几次，得到的都是冷漠的眼神。
现在，不仅仅是冷漠了。
作为前生有五个女儿的父亲，司马师明白他的感受。
他见于华东抿了抿嘴唇要开口说话，抢先上前一步道，
“于总，跳这一舞是我最后的心愿，希望能给蕊蕊稍微留下一点好的回忆，没别的意思。对不起了，我这就收拾东西走人。”
说完，他又看了于蕊蕊一眼，就转身去卧室开始打包行李。
……自己现在别说什么废话，先离开这里。
反正只要抓住她的心，人就跑不了。
察言观色，估测人心。
对周围人的情绪和状态，迅速作出判断和反应。
他来自前世残酷生活的本能。
于华东眼神一动。
他侧过头来低声问女儿，
“这小子……像是比以前有些改变了？”
于蕊蕊心乱如麻。
她需要一些时间。
“爸，我现在说不清……”
于华东看到她眼角的泪痕。
……
“……要爸爸给你出下气吗？”
他轻声问。
于蕊蕊一愣，赶忙摇了摇头。
……
那边，司马师简单地收拾了一下，拖着行李箱从卧室里出来。
“真的很抱歉。”
他对父女两人鞠了一躬，便向门外走去。
于华东没有跟他说话。
经过于蕊蕊身边时，她欲言又止。
等他到了门口，她开口道，
“有了地址后给我发过来，我把你剩下的东西都寄过去。”
司马师背影点了点头。
“多保重。”
便下楼而去。
于蕊蕊看着他离去的门口，忽然有点茫然。
手在不停揉搓自己汉服的衣角。
于华东看在眼里，心中暗叹。
“蕊蕊，去把衣服换了，先好好休息一下吧。”
她瞧向自己身上的红色襦裙，心头一颤。
脑海里浮现刚才的舞姿。
“你一个人这样冲来，还是有点胡闹了，以后不要做这种事。”
于华东当然清楚女儿的性格，但他还是要说。
于蕊蕊收拾起心情，对父亲调皮地吐了吐舌头，
“知道啦。”
她去卧室换衣服。
见没什么事，于华东让人都回去，只留秘书在楼下等待。
他瞧着原主和女儿的合照。
……不像是这个没有男子气概的白面小生了。
转过头去，想到方才的舞蹈，他若有所思。
…………………
司马师拉着箱子从小区往外走时，于蕊蕊的助理和团队赶到了。
他脑中来自原主的信息融合得差不多了，知道这些人是干什么的。
……现世，连伶人都有仆从了。
他们先是一惊，然后都用鄙视的目光盯着司马师。
这样的视线落在身上，引不起他任何情绪波动。
“麻烦让一下。”
他微笑着，从这些人中间穿了过去。
走出小区门外，司马师还能感到背后有些不依不饶的目光。
他站在马路边，看了看自己这副全新的身躯。
陌生的感觉，真实的温度。
……这辈子，还长的很。
他又抬头看向万家灯火映亮的天幕。
兴奋地，深深吸了一口气。
人间红尘的味道。
“媛容……蕊蕊。”
他望着夜空中呼啸而过的飞机，有些激动。
“……除了你之外，这里的风景也不错。”
一整个新世界，等着自己去发现、探索。
司马师嘴角微微翘起，从裤兜里拿出手机，研究起来。
————————
他成功用App订了落脚的房间。
并叫了电召车。来酒店一路上，新奇的事物目不暇接。
五彩斑斓的霓虹灯、各种各样的交通工具、街上人们的衣服样式……等等。
到了酒店大堂办理入住，前台小姐拿过证件后，忍不住偷偷瞄他。
……司马千军？
好像是哪个演员来着？
真帅，气质真好……
办好，司马师上楼进入房间。
打开灯放下行李，他走到窗边拉开窗帘。
打开窗户，微凉的夜风拂面而来。
他静静地感受了一会。
……之前跳舞出的汗，现在身上有些黏黏的。
司马师走进浴室，脱了衣服站入浴缸。
拧开花洒旋钮，热流喷洒而下滚过肌肤。
他不禁感叹后世造物的神奇。
现代科技……
三国乱世人无法想像的未来啊。
洗完从浴室出来，他把桌子上酒店赠送的茶包泡了。
坐到沙发里，抿了一口。
涩郁滑过舌尖。
……茶现在是这个样子了吗。
司马师也说不上来好还是不好，他一边喝着，一边好奇地将电视打开。
屏幕亮起。
目前所在的频道，右上角显示是【历史的天空】
“……司马懿老奸巨猾演了大半辈子戏，后代更是弑主篡位。司马家后人的血腥内乱，给了北方可乘之机，致使五胡乱华的开始……”
一位嘉宾正在做三国历史的讲座。
这话语进入司马师耳朵，他脑子里顿了下后“嗡”的一响。
……在说什么？
他顿时将注意力都集中到了电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