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昏君在天启缔造盛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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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暂时安心

王安却没有发脾气。

因为谁知道这样的安排,到底是刘侨做的,还是万岁爷授意。

王安心中更希望这不过是刘侨一时得势做的安排,目的就是排挤他们。

李实主御马监,他几乎已经放弃了秉笔职务,反正都见不到万岁,他而今甚至连司礼监都很少去,所以乾清宫的事情他更插不上嘴。

甚至,他已经在席中沦落为陪席,只起到凑个人数的作用。

见到王安没搭茬,邹义笑了笑,说道:“今夜好像发生了点有意思的事情,那魏朝我记得是你名下的吧?他被那魏忠贤殴了,你不生气?”

没等王安说话,邹义又自顾自说道:“哦对,你对魏忠贤似乎多有提携……敢情,这个事还是你的人内讧。”

王安嗤笑一声,说道:“人心浮动,底下人确实难管教了。”

邹义冷笑一声:“也不知道是什么给了他们勇气。”

正好这时,房门敲响,随后一队小太监小心捧着食盒进来。

他们虽然是在秉笔直房,但是因为太过靠近大内核心,周边不是御膳房就是养心殿、乾清宫,所以根本不敢设庖畗。

但总要解决温饱不是?

所以只能在河边直房做好之后移入内,再用木炭温热食之。

而河边直房其位置在紫禁城护城河一带,紧挨内府承运库。此库是掌印、佥书、掌写字诸人所住之署。此路即为东河边,这边的八个房子即为司礼监秉笔、随堂直房。

可以说,河边直房就是大内顶级宦官的第二处休息之处,尽管他们根本不去,但做饭得在那做好送来。

而一般来说,宫婢各有爨室自炊,贵珰辈托为中馈,也就是托付对方帮忙做膳食,与之结为对食,这里对食又指同口锅就食,当然宫女、太监寂寞如雪,在一起恰饭的时间多了,自然就会互相取暖。

嘉靖时对宫女的同性恋对食、菜户对食进行暴力干预,曾经就把俩倒霉蛋活活蒸了以立典型。

而万历则对于这些现象表示理解,默认了。当然了,也有可能是万历纯属不在乎,毕竟万历的所有精力前期放在了抵挡言官攻势身上,而后期又放在了捞小钱钱身上。

待到小太监们将吃食摆好,恭敬退去,掩好房门。

邹义这才亲自给王安倒酒,然后给自己满上一杯。

李实自觉的自己倒了杯酒。

王安拿起酒杯喝了一杯,这才对邹义说道:“今日发生之事,可安你心?”

邹义有些讶异:“安咱家什么心?那魏忠贤弹劾李实,万岁爷护住了李实,那也是安李实的心。后来王体乾又来弹劾你,万岁爷又护住了你!要说,你俩安心才是,与咱家有什么关系?”

王安难得笑了笑,说道:“还没看出来?这不是说明了,万岁爷暂时没有替换掉咱们的想法?不然,为什么不顺势而为?若说起来,我与万岁爷还有隙,万岁爷照样护住了我,更别提都没有得罪过万岁爷的你们。”

邹义沉默了下,说道:“那魏朝自以为拿捏住魏忠贤,却被摆了一道,如此乱来之事,反而安了我们的心?”

王安道:“不然今日那魏学颜何以眉开眼笑?先前,可都是愁苦模样,一日日的见不到万岁最叹气的便是他。所以此事倒是也试探出了万岁爷对咱们的态度。”

邹义幽幽说道:“这态度能作准吗?”

王安道:“今上不过十五,少年心性,难道你觉得还有第二个可能性?”

王安不是没想过,这会不会万岁爷故意演来安他们的心,可那也未免太可怕,太让人难以接受了,而且万岁爷那是皇帝!他们何德何能何以让万岁爷来演一出戏来安他们的心?

邹义道:“你这是问了你那干儿子的想法了?”

王安的干儿子,便是门客汪文言。

此人足智多谋,十分善于谋划局势。

王安没有多言。

邹义明白,对方大体是问了。

倒也没想到对方这么快询问了干儿子,想来先前对方的内心也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平静。

邹义沉默了许久,好半天,才幽幽看着王安说道:“咱家心不安,是因为咱家掌了尚膳监的大印。”

“而万岁爷……从先皇仙逝那日起,据尚食局报,万岁爷就没有吃过一口尚膳监送去的御膳。”

“你也知道,凡帝王即位者,尚膳监都是重中之重,万岁爷不吃御膳,咱家便等着万岁爷撤了咱家身上的尚膳监印。”

说到此处,邹义目光幽怨:“但到现在,万岁爷仍是一口不吃御膳,也未下达撤咱家的尚膳监印。”

这才是邹义一直内心不安的主要原因。

常住皇宫的人都知道,宫中负责御膳有三个部门,分别是光禄寺、尚食局、尚膳监。

光禄寺负责采购以及提供菜单,尚膳监负责烹饪,尚食局负责试吃。

可以说尚膳监就是保证饮食安全最重要部门,能获掌印的皆是心腹中的心腹。

而邹义是贪权,但是在保住秉笔席位面前,他是愿意让出尚膳监印,让万岁爷选择信任的太监来掌印。

但万岁爷就是不撤他的尚膳监印。

这就让他心里边一直提着心,吊着胆。

担心万岁爷不撤他尚膳监印,那便是谋求更大,比如把他身上秉笔也夺走。

只不过邹义以为自己说出心里话,能得到王安的理解。

却没想到王安却笃起眉头,他道:“原来是因为这个……这有什么?万岁爷乳母客氏,向来为万岁爷亲近之人,万岁爷在此前不也是一直吃食乳母之膳,反而很少吃御膳?怎么到这里,你就觉得不安?”

李实也觉得邹义不可理喻,笑道:“合着,你觉得万岁爷不撤你的尚膳监印,你浑身不舒服,你丫是犯贱是吧?”

王安也笑了起来。

邹义干笑两声,拿起酒杯喝酒。

王安说道:“还是那句话,万岁爷年纪还小,如果说不动你的尚膳监印,是为了撤你秉笔位子,那也过于牵强。咱们都是万岁爷家奴,便是明日一道旨意,撤你尚膳监印和秉笔以及东厂印,打发你去凤阳守墓,你能有何话说?”

“倒也是这个道理……”

“所以啊,肯定是你多想了。”李实给邹义倒了杯酒。

邹义酸溜溜说道:“你倒是舒服,万岁爷亲口保下,言及御马监之事务与你干系不大,估摸着你大可再多干些年了。”

李实哈哈大笑。

确实,今日之事传来后,他心情大好,先前的顾虑一下子全都没了。

王安提醒说道:“不过李实你最好还是整顿一下御马监……有些事,不是什么秘密,尽管万岁爷言及多不干你事,但是也不要让御马监的事务太过松弛,若是做出成绩来,你必能简在帝心,未来前途光明。”

李实哈哈一笑,旋即大打包票。

王安又看向邹义说道:“总之,现在情形看来,秉笔格局怕是变化不大……先前卢大监曾推举新人,万岁爷不以为意,都没有用的打算,我们只管谨慎做事,度过此段时日,定会无恙。”

“希望如此。”

邹义说着,心里却还是郁郁不安。

众人散去。

而随着日子又去两日,内廷的暗流涌动越演越烈之际,朱由校也面临起登基即位的重要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