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沉沦

基因不行的人类会被驱逐在没有一丝生机的野外。

被秩序认定为完美的异人，生活在城内，按照秩序规定的方向活下去，并迈向更好的进化之路。

此世间的一切，似乎都被一个独特的存在操控，机械式的完成规定的事物。

被遗弃的人类无法享受相应的福利，甚至连身份都被剥夺。

基因良好的人被囚禁在城中，几乎一切都被秩序所掌控。

中午饭。

餐厅的老板会根据自身所学的一切，让厨师给每一个人定制午饭，你只需付钱，就能享受最健康的一餐。

遗憾的是，这一顿操作却没有点餐的环节。

什么时候工作，什么时候休息，每个人每天要做的事，都由秩序所派遣。

一切的一切，都为如此。

好消息是…

无论什么工作，每个人每天的工作时间，只有最多八个小时。

其余时间，你会被安排去休息，去午睡，去玩乐，该有的假期都有，但假期的安排却是由秩序指定，它会告诉你做什么能让你快乐，做什么能让你玩的有意义。

似乎，秩序所代表的一切，都是为了让利益最大化，让每个人都能发挥该有的价值。

更重要的是…

成年。

在十八岁之前，所有人都是相对自由的，这是人的幼年期，并未迈向成年。

在这个时间段里，人唯一要做的事，就是上学。

学院，技校，两种安排。

具备超凡天赋的，将被秩序安排进学院。

不具备超凡天赋的，就只能去技校了，未来的一切都被掌控。

其标准则为，溢出的精神力。

显然，这是很重要的一项天赋，虽然异人大多都能溢出，但越早溢出，自然就代表天赋约好。

这也是异人与人最大的区别，以人类的基因来看，几乎是无法溢出精神力的。

杨泽算是个例外，当然，这样的例外并非只有他一人，大概占全人类的亿分之一。

本来，杨泽是不能成为这个例外的，好在有系统的加点。

而能成为例外，并具备某些特殊天赋，自然是符合秩序认定的条件，可以享受不同于下等人的高等待遇。

“能在12岁溢出精神力，这在我们异人中也算万中无一，今后不出意外的话，你的前途将不可限量。”

男人的名字为宏武，先前的杨泽在他创建契约时就听说过。

现如今，他的两个学生已经回学校了，宏武则是跟杨泽一起，带他了解城内的一切，牧子跟在一旁，老实巴交。

不过，知晓了这一切，杨泽反倒不怎么好奇了，在这个被秩序掌控的世界，他只感觉压抑。

人不该这样的。

似乎是看出来杨泽的想法，宏武便握着他的肩膀安慰道，“别想太多，其实，大部分人都很满意现在的生活，每个人都能有完美的一餐，完美的爱人，完美的孩子，完美的教育，以及完美…”

是的，很多个完美。

秩序能决定一切，据说，18岁后，技校的学生会进入实习期，进入安排好的岗位学习，最后在22岁进入社会，第一时间被安排好与之脾气，爱好都契合的同地位爱人，随后被安排好完美的一生。

而学院的学生则有所不同。

从宏武口中，杨泽了解到，武战之后，是为星神。

若没在18岁前在学院成为星神，等待学院学生的是一份高等职业的申请表，比技校高贵，但本质无异。

想要真正的自由，唯有成为星神。

“星神是什么？”

“不知道。”宏武摇头，显然，当初的他失败了，“那是学院的最后半年，我每天不停的修炼和锻炼，只为了成为星神，去看看那天穹外的一切与真相，可最终，却连星神的门槛都触碰不到。”

好在，自身的努力多少有点用，18岁成年礼那天，宏武得到了学院教师的工作。

“我觉得这份工作不错，每天只需要工作6个小时，然后每个月有9天的休假，工资能让我满足男人该有的爱好所需的花销，同时让家庭过的更好，妻子也是没有成为星神的同桌，我们的感情一直很好。”

他说着，似乎连遗憾都少了很多，哪怕没有成为星神，哪怕不能触摸天穹。

甚至让杨泽感觉有些梦幻，分不清美好与自由到底哪个重要。

在这里，所有人都能享受与之对应的一切。

这里没有战争，也没有仇敌，似乎一切都很美好。

但…

杨泽清楚，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他的记忆里，有一片星空，有值得努力，值得珍视与努力。

而不是虚假的天，虚假的星空。

是的，这个世界的天是假的…

眯着眼睛，杨泽似乎看得到什么东西，看得到天空像是一片显示屏，太阳也是显示出来的。

显然，还有很多东西是自己，甚至是宏武看不清楚的。

该去追求这所谓的真相吗？

还是如宏武这般，在秩序的安排下，过上近乎完美的人生。

夜

杨泽的一切已经被安排好了，宏武带他来到了学校旁的出租屋内。

“你的身份被秩序认可，但这个女孩子不行，因此，就不安排你入校了。”

“这间出租屋，两室一厅，家具齐全，完美符合你的经济情况以及需要，同时考虑到你还在读学院，因此，这个月的房租，以及所有消费，都会在月底与你结算，在这之前，你可以通过兼职赚钱，而学费，这是可以在学期末支付。”

“好，谢谢您。”宏武一天中不需要工作这么久的，但他却从半夜陪自己到晚上。

“害，没事，你小子以后发达了别不认我这个老师就行。”

“不会的。”

“ko，走了。”

如他所说，在相对自由的前提下，杨泽还得被秩序安排了接下来的人生。

那就是进入学院。

不得不说，虽然是被强制执行的，但杨泽对此却提不起丝毫意见。

就像是搬了一天砖，秩序强行让他停下，并命令他去喝一瓶可乐。

那么，对于这样的安排，哪怕在叛逆，你也是不会拒绝的吧。

稍微收拾收拾，杨泽看着房间的一切，又看向一只懵懵懂懂的牧子。

笑着让她坐下。

“怎么了。”靠在沙发上，他温和问道，“是不是感觉有些迷茫，还不习惯。”

牧子坐下后，思来想去也不知道怎么形容，最后只能说，“这里的东西很好吃，这里的一切也很新奇…”

“哈哈，你还习惯就好，接下来，我们就要一直生活在这里了。”

“嗯…”她泯着嘴，最后像是有心事一样躲进了卫生间，宏武带着两人买了几套衣服，让他们今晚洗个澡换上。

毕竟，身上的粗布衣服还是太糟糕了。

浴室的水声响起，智能的家居能让傻子也知道怎么用。

杨泽也在等待中沉默了许久。

显然，未来的一切让他不知道如何评价。

也让他这个现代的灵魂感觉不太适应。

甚至陷入迷茫。

他感觉这里的人都病了，但这个病，并不痛苦，而是让人沉沦。

杨泽也终要沉沦。

本以为如此，直到胸口的心脏剧烈的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