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筑京观！
翌日，清晨。
清冷的空气中弥漫着木炭燃烧不完全以及明显是蛋白质燃烧的味道，这个福余卫部落几乎已经焦黑一片，唯一的白色是还在缓慢升腾的白色烟雾。
“殿下……”
就在朱瞻坺缓缓地走在这个部落的废墟上时，朱承走了过来，言语之间有些犹豫。
“昨夜我军大捷，歼灭敌人三千余，都是青壮，俘虏一万有余，都是老弱妇孺。”
“您说我们还要继续向南前往朵颜卫，您看这些俘虏……”
朱承的话中充满了犹豫不决。
朱瞻坺的想法他虽然不知道，但还是能够猜出来一些，毕竟昨夜朱瞻坺的决定几乎是将他的想法公之于众了。
后续他们还有朵颜卫和泰宁卫两个地方要去，如果单是泰宁卫的话那还好说，毕竟是兀良哈三卫中最弱的一个。
但还有朵颜卫呢。
“杀了。”
就在朱承还在猜测朱瞻坺要怎么处理这些俘虏的时候，朱瞻坺冷冷地吐出了两个字。
“啊？”极为平淡的两个字，却把朱承给震得反应不过来。
“杀了。”朱瞻坺再次冷冷的开口，不过较之刚才他又补充了一句。
“全部，尸首拖去筑京观。”
……
“是……”
沉默良久之后，朱承才好像是刚刚反应过来似的领命退下。
筑京观。
这个词大明并不陌生，因为在此之前的永乐五年，几次征讨交趾的张辅被降而复叛叛而复降的陈季扩给打出了火气，在交趾筑了千余座京观。
但是！
京观，绝高为京，观是台子，京和观合起来的京观却不只是很高的台子，而是用血肉筑成的高台。
千余座京观，这个数量代表了京观的高度不是很高。
朱承的沉默是有理由的，朱瞻坺也没有怪罪他，因为在这福余卫筑了京观，就代表着后续仍旧会延续这个做法。
不然的话，这种利刃架在脖颈之上的感觉只会让朵颜卫和泰宁卫日夜担忧，最终成为催动他们反叛的催化剂。
所以……
结合此前朱瞻坺命人传信给陈懋和郑亨，让他们率军前往大兴安岭南麓的做法，朱承似乎已经想到了兀良哈三卫的结局了。
……
另一边，足足等了半个月的朱棣终于动身了，不过他并没有朝着兀良哈三卫的方向动身，而是朝着他的面前。
飞云壑。
此前被朱瞻坺用混合了白磷的火药炙烤了一遍，当时朱棣想要派人进入飞云壑搜索，但是遭到了朱瞻坺的阻拦。
白磷燃烧后的烟雾是有毒的，具体会持续多长时间朱瞻坺也不清楚，但是为了稳妥起见，他给了个十天的数字。
对于朱瞻坺慎之又慎地强调，朱棣也正视了起来，一直等到半个多月之后的今天，他才下令让人进入飞云壑。
“陛下……”
薛录有点懵逼地从飞云壑中走出，来到了朱棣面前。
朱棣皱了皱眉头。
他不知道薛录到底看到了什么，甚至让他忘记了礼数，不仅开口直接说陛下，连行礼都没有？
“启禀陛下……”
似是朱棣的眼神太有穿透力，让薛录从迷茫中回过神来，赶忙跪地行礼。
“末将已经带人将飞云壑中全部搜查了一遍，确定里面没有任何活口，而且……”
“而且什么？”朱棣的眉头皱得紧紧地。
“陛下请看。”薛录也不说了，直接转身对着身后招手示意。
很快，一名士兵抱着一张羊皮就走了出来，放在朱棣面前摊开。
上面是零零碎碎的骨头。
“这是什么？”朱棣将目光转向了薛录。
“回陛下，飞云壑内全都是这样的骨头，似乎是被烧成这样的，无论是人还是牲畜皆是如此。”
“除此之外，整个飞云壑内全都是一片灰烬，除了少数年岁很长的大树之外几乎全都没烧没了。”
“帐篷、衣物、活口全都没有，只有铁器被保留了下来，而且……”
薛录习惯性的停顿，但很快就感受到了朱棣那几乎是要吃人的目光，赶忙将后面的话吐了出来。
“部分铁器甚至都有微微融化的迹象。”
……
朱棣闻言之后久久没有说话。
他早就知道朱瞻坺在第一次出塞的时候就用特殊的武器瓦解了福余卫和泰宁卫的伏击，也知道朱瞻坺的那个武器特别高效。
但是他没想到竟然会如此高效。
他并不知道铁的炼化需要一千四百多度的高温，也不知道即便是后世火葬场的炉温也不到一千度，他只知道朱瞻坺的武器在能够让铁器都有融化的迹象，这足以将人烧成飞灰。
想想之前朱瞻坺交给自己的白磷弹，朱棣陷入了沉思。
此时此刻，他心中突然升腾起了一个此前从未有过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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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较于朱棣的震撼，此时此刻的朱瞻坺却是一片平静。
现在的他所需要的就是等，所以他只能平静。
一路的连战连捷并没有让朱瞻坺妄自尊大，他时刻提醒着自己，老爷子扶持兀良哈三卫是有原因的，不是什么阿猫阿狗能能够得到大明的扶持的。
所以，他并没有着急，一边在等陈懋和郑亨那边的消息，一边派刘江带人清扫福余卫周遭的小部落。
朱瞻坺很清楚斩草除根的必要性，此时的他做不到后世网友口中的“导弹打，大炮轰，白磷洗地坦克冲”，但简单的斩草除根他还是能够做得到的。
而且不止是简单的斩草除根，朱瞻坺还特意嘱咐刘江，每覆灭一个小部落就把所有活物，不仅仅是人，就连牛羊马匹也全都杀了。
除了用部分羊肉做队伍的补给之外，其他的全都堆积起来。
如今草原的气温还不是很热，但中午的气温还是比较高的，想来少则三四天多则五六天，这些死去的牲畜就会腐烂变质，而不会成为敌人的粮草。
坚壁清野，朱瞻坺玩儿的不算出色，但在大明，他应该算是第一个也是最出色的了。
“世子殿下。”
就在朱瞻坺清点着最近的歼敌和消灭部落的数量时，朱承的声音自帐外响起。
“斥候传来消息，朵颜卫似乎是收到了什么消息，突然开始警戒了起来，但目前尚不清楚是不是脱鲁忽察儿他们已经身死的消息导致的现状。”
“另外，陈懋和郑亨二位将军所派出的传令兵到了。”
“到了？”朱瞻坺猛地抬起头。
“那朵颜卫到底是知道了什么消息就不重要了，传令下去，整军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