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祝福
华枵抚摸着徽章的表面，那三条盘旋的巨龙每只龙脸上都各长了七只眼睛，而且都不规则的分布着，龙身上的鳞片花纹排列出让人无以言说的感觉，只想让人不停地顺着它们的旋转看下去，直到死亡。
这样的东西，简直不能称为龙，或者说，龙还不配去称呼它。
“颜千龘还说了些特殊的事，关于你的。”华枵说道。
“关于我？”施旭峰愣了一秒，又反应过来，“是说，我为什么能免疫你的灵力？祂怎么说的？”
“祝福，你被巫师祝福过，但祝福你的人不是我妈，另有其人。以我对你的了解，你在玄昊市是没什么巫师朋友愿意祝福你的，不诅咒你千八百辈祖宗已经算良心了。”
施旭峰扯开嘴角，勉强笑了一下，说：“谁让我做了那件事呢，杀人偿命天经地义。那就有可能是市外的，可那就更不可能了，我根本不认识任何市外的巫师，或者其他的超凡生物。”
华枵紫色的眼中瞳孔突然变成竖状，冷冷地盯住施旭峰。
施旭峰被他看得发毛，问：“怎么了？”
华枵不答话，只是直勾勾地盯住施旭峰的眼睛。
“……小枵？”施旭峰伸手在华枵面前晃了晃，华枵完全不动，连眼睛都没动过。
施旭峰有点感觉不对劲了，拍了拍华枵的脸，可手中的触感不像人，更像一块石头。
“小枵？华枵！”施旭峰当即站起来，用力摇晃华枵的身体，华枵的脸从脸上的五窍一点点地扩张，腐烂，从他的头上脱落，露出底下紫黑色的血肉。
“华枵……小枵，你别吓我，你到底怎么了？”施旭峰强制镇定，试图欺骗自己这又是华枵闲来无事吓唬自己的小把戏。
很可惜，并不是。
华枵脸上只留下两只惨白惨白的眼睛，紫黑色的烂肉贴在他头骨上咕嘟咕嘟地冒泡，牙齿也一颗颗地移位，遍布满脸。
一根又一根血红的触手从华枵脸上长出来，那些看似细小的触手分出五条缠住施旭峰的四肢和脖子，直接把他举到了半空，其余的疯狂挥舞着，击碎了墙壁，卷碎了每一个壁灯和顶上的吊灯，整个客厅变成了一片黑暗。
“啊唔……”无数的血红触手攀上施旭峰的身体，缠上他的脖颈，钻进他的耳朵，鼻孔，嘴巴，挤出自己的眼球，另有二十条细小的触手缠上他的手指脚趾，从指缝进入他的身体，很快，施旭峰被缠成了一个血红的木乃伊，那些触手在他身上寻找一切能进入的孔洞，施旭峰能感到它们已经绕上了自己的骨头，与自己的血管纠缠在一起，穿过肋骨勒住了自己的肺，现在只剩自己的大脑还好，他依旧能保留清醒的意识！
清醒的代价就是，身体的痛苦深深刻在他的意识里。
“唔呃……”施旭峰尽力控制自己的嘴，让它上下汇合，然而无用，触手塞满了他的嘴。
现在的施旭峰看不见，听不见，喊不出，摸不到，只能更加敏锐地感受到那些在他身上的恶魔触手上开始生出更细小的分支刺进他的每一个毛孔，让外界与他彻底的隔绝。
“也许……就这么结束吧……我……早已活够了……月儿……我还不知道……你留下的两个孩子……到底是不是你和我的……”施旭峰大脑中最后的意识。
“咳！”施旭峰再次感受到光线时，发现自己依然面对着华枵，华枵看上去一切正常，抚摸着徽章，面无表情。
“刚刚那是……”
“你不相信我，对吗？”华枵抬眼，“你依旧认为，一开始的献祭人就是我，我献祭了自己的母亲和妹妹，就为夺取她们的力量，对吗？”
“我……你在说什么？”
华枵语气依旧平静，“我没法听到你的心声，只能用些别的把戏，才知道你不信我。我理解，毕竟你一开始来找我的任务就是，杀了我。”
施旭峰攥紧了拳，一言不发。
“你不用说别的，我理解。于公，在你面前的是个残忍狠毒，不知道能做出什么非人行为的巫师，于私就不用说了。你现在想做什么？我想你没那么蠢跟我动手，我也不会因为这段时间的相处对你有什么怜悯。给个态度吧。”
“你还想要什么态度？”见华枵把话都挑明了，施旭峰此时也不再废话。
“怎么？你在一个嫌疑人身边潜伏这么久，总得对上级有个交代吧？至于他们想要怎样的交代，无非就是一个被打爆的巫师脑袋。”
“你知道我不会。”
“你当然不会，因为一旦你有这想法，我会先把你的脑袋扔过去。我帮你想个主意吧。”
“你帮我想主意？”施旭峰一听这话，皮笑肉不笑。“你能有什么主意？如果按你说的，咱俩必须得死一个，你还能多长一个头让我交差？”
“不是不行啊，”华枵一耸肩，“只是没那个必要，我们找出那个真正的献祭人就可以了。”
“你这不等于废话吗，你以为我为什么跟你这么久？不就是因为要找真凶吗？”施旭峰有些急了。
“你看你急什么，你我都希望找出那个人，但现在的问题是，蛇仙惹出的动静太大，人类高层不可能察觉不到世界被复制了一回，权衡利弊之下他们肯定会召你回去，因为你是唯一一个从那个地方活着爬出来的。如果未来一场战争不可避免，你不可或缺。所以你现在在跟的这个案子，没多少时间了，需要尽快结案。”
“说了这么多，你有办法吗？”
“有。”华枵进屋，拿出一个牛皮档案袋，“前提是你得同意。”
施旭峰打开那个档案袋，里面是一些身份资料。
啪！
施旭峰只看了一眼，用力把那些东西拍在桌上，怒吼：“这就是你想出的方案？”
“你不满意？那你想一个。”华枵一脸无所谓的表情。
“你这不是要解决问题，你这是要利用政府公报私仇！”施旭峰把那堆资料撕开撒得遍地。
“我还是那句话，你有办法你来，我，无，所，谓。”华枵一字一句地说完，开始捡起地上的碎片。
施旭峰直接把华枵拽起来，“你当我是什么？会听你这些藐视法律的建议！”
华枵摩擦着手里的碎纸，说：“我想想，军人？你不再是了，警察？也不算正规。是你自己没看出来，从你当年被扔进那个地狱里的时候，你就已经是弃子了。你现在还能站在这，已经是最大的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