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辩护律师与当事人
亚瑟乘兴而来、失望而归。
这是个冷茬子。
既不认罪、也不呼冤。
被定罪，或者无罪释放，查克都表现的无所谓，或者说无所畏惧。
他的血都是冷的，冷的透透的。
不过，亚瑟还没有完全放弃‘再搞一个大新闻’的想法。
等着瞧法院为查克指派的律师是谁，是否有办法说服他，改变他的想法。
只要不是愚蠢，都能看出查克无罪，要为他做无罪辩护。
否则，真让无罪嫌疑人被定罪关进监狱，对于代理律师而言，就是职业履历上洗不去的污点。
像查克这种坚冰，需要一个火炉，才能让他融化。
才刚走出警署大门，迎面亚瑟就看到前天有一面之缘的女律师。
他心中忽然‘咯噔’一下，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不是吧？
查克的代理律师，该不会是这位……阿格尼丝·格林吧？
在亚瑟眼中，阿格尼丝今天把一头大波浪束在脑后，显得很干练，棕色小西装凸显出她紧致傲人的身材，愈发衬托出脸蛋的漂亮。
但，在律师这行，漂亮不能当饭吃。
阿格尼丝实在是年轻，太年轻，简直年轻的过分。
就是那种刚走出法学院，初入职场的新人，估计上庭经验都没有几次，可以用小时计算，不超过个位数的那种。
——大学模拟法庭不算。
亚瑟去而复返，看到探视人员表上，阿格尼丝·格林填写的名字：查克·尤金，探视理由：代理律师。
他心都要凉了，却也没有离开，期待能有奇迹发生。
虽然处于当事人信息保密原则，亚瑟无法旁听阿格尼丝与查克之间的谈话。
但总归是想要第一时间知道结果。
当警铃响起，查克·尤金被带进探视室。
阿格尼丝就震撼了，继而是深深震惊。
长这么大，她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这么个性，将自己的想法毫无保留的，全部展现在身体上。
等查克·尤金转过身，在阿格尼丝桌子对面坐下。
那凶神恶煞的眼神，让女律师感觉到恐惧的同时，还有被人看透的诡异之感。
阿格尼丝有些后悔，为什么会接下这个案子？
如果要说她最讨厌遇上的情况，无疑就是当下这种了。
可惜，她没得选。
阿格尼丝没法像律政界那些自由律师一样，遇上不顺心的案子、当事人，可以自由选择要不要接手。
作为公诉律师，阿格尼丝是美国正甫公职人员。
上司分派给她什么案子，她就必须拿出全部实力、精力，全副身心去为自己当事人思考、作辩护。
“我以为，我今天最糟糕的事情是看到记者，你又是个什么法科玩意儿？”
见面第一句话，阿格尼丝就知道自己遇上一个难搞的当事人。
不仅种族主义，还有性别歧视。
“我是你的律师……”
“等等，你说你今天见过记者了？你说了什么？”
没时间让阿格尼丝感叹，听到记者时，身为律师的敏感，顿时让她紧张起来。
“关你什么事？我愿意透露什么，是我自己的事。”
查克随意的答复，顿时让阿格尼丝火冒三丈。
我是专业的记者……呸，专业的律师……
阿格尼丝不断在心中安慰自己、说服自己，面前这个是自己的当事人，自己没法选，就他了，他关乎到自己未来职业前途。
“我是你的律师！”
阿格尼丝再次强调一遍，音调提高了八度，语气也十分坚定。
“我看过影像记录，我不认为你是那个枪手，你是被冤枉的。”
沉默半晌，查克的反应完全出乎阿格尼丝预料。
当一个犯罪嫌疑人听到有人相信自己无罪、是被冤枉的，往往会表现出激动、兴奋、热情。
这些，在查克身上全都没有展现出来。
“你不认为你无罪？不可能，我仔细研究过，现场能被当作枪手的人，至少有上百个！”
“你或许不是最无辜的那个，但是开枪的人一定不是你。”
“……”
“查克·尤金，你到底有没有在听？”
说的嘴巴都快干了，查克·尤金只是盯着墙角，似乎那里有什么好戏正在上演。
直到阿格尼丝探视时间结束，查克有也没多说一句话，全身都在抗拒这位女性律师。
“总之，不管你接受不接受，我就是你的律师了！我会为你做无罪辩护！”
阿格尼丝为这次谈话做出总结。
警铃再次响起。
警查进入探视室，重新为查克戴上手铐，将他带走。
从警署出来，阿格尼丝怀着郁闷的心情，有一肚子苦水和抱怨，她现在很想找一个人倾诉。
“等等……你好，又见面了。”
亚瑟冲出警署，追上阿格尼丝，大声将她叫停。
后者驻足，转身看到一个大男孩……衣服、妆容、发型都十分成熟的大男孩。
阿格尼丝一眼就看出了亚瑟精心画过妆，也是这层妆容掩盖，没让她认出眼前这位就在前天时见过面。
亚瑟是直接从哥伦比亚广播大厦前来曼哈顿警署。
出门前因为走得匆忙，并没有让化妆师卸去他脸上的化妆，衣服也是上镜直播时穿的那一套。
这幅形象，和他两天前在纽约南区联邦地方法院中，与阿格尼丝初次见面时相差甚大。
无怪乎阿格尼丝没有将他认出来。
“我是CBS电视网‘早安，美国’节目记者，前天我们在南区法院见过面，我向你询问了大卫·卡斯泰兰案。”
“噢！”
阿格尼丝焕然大悟，瞪大双眼：“原来是你，根本没有人出来，你这妆画的……比女人都专业！”
同样的化妆品，在阿格尼丝手中绝对做不到如此出神入化，能够将人五官轮廓完全变了样。
亚瑟此时就差面部骨骼廓形还是自己的，整个人气质面貌都仿佛变了个人。
“出门匆忙，这些都是CBS化妆师画的……”
随便敷衍过去，亚瑟找上阿格尼丝可不是为了闲聊家常，便正色起来。
“我在你之前见了查克·尤金，毋庸置疑，他是个呐翠，但我觉得他无罪，查克·尤金不可能时那个杀死一人、杀伤两人的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