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公诉律师办公室(今日三更)
阿格尼丝·格林心情美好。
前天在南区联邦法院轮值,遇上了一个因为迟到几分钟递交个人信息,哀伤恸哭的无助女人。
这是位黑人主妇,仅仅因为工作太忙,白人上司不愿意通过她的请假,即将要被法院驱逐令赶出现在居住的房子。
了解到对方有一个残疾人孩子,母子俩就靠着女人在超市上班的微薄薪水生活。
善良本性无法让阿格尼丝无动于衷。
主动成为妇人的法律援助律师,并且成功在昨天让法庭收回驱逐令。
妇人和她的孩子对阿格尼丝千恩万谢。
早上,这位年轻律师穿上昨晚熨过的棕色女士西装,把满头大波浪扎在脑后。
从公寓出发,在门口和室友道别,按照习惯路线走到司法部南区大厦。
这座大厦里面不仅有公诉律师办公室,还有南区检察官办公室,还有业内知名的律师事务所。
可以说,整个纽约南区律政界精英,都集中在这栋38层的大楼里面。
乘坐电梯来到7楼。
‘叮——’
电梯门打开,不出意外的看到对面电梯里出现室友的身影。
两人都是公诉律师,在一起工作,但每天早上通勤路线却南辕北辙。
在律政界,无论是检察官,还是律师,流传着一个神奇的传说。
每个人都有一条自己的幸运路线,只要每天走过这条路线,顺利抵达办公地点,中间没有发生意外,这一天就会诸事顺利。
当然,传说仅仅只是传说,律政界没有哪个人敢夸口,说自己在法庭上拥有100%胜率。
如果有,那只能是小说、漫画或电视剧。
没人能够保证自己在接下来的庭审中获胜,因为没人知道对方律师、或检察官手中会有怎样的攻势等待着你。
法庭就像战场,就像没有哪位将军能够做到百战百胜。
君不见,号称未尝一败的白起,最后一战也输了,输给了权力,输了自己的生命。
可见,所谓幸运路线更像是一种仪式感。
“嗨,阿格尼丝!”
“塔拉,我们才分开十几分钟……”
室友不顾阿格尼丝的反驳,伸手挽起她的胳膊,两人一道向公诉律师办公室走去。
刚好在临近迟到前一分钟,上班打卡成功。
“塔拉,上周表现不错,昨天给你的案子也要继续努力。”
“……”
首席律师,也是公诉律师办公室负责人,用短短十分钟早会,对每一位律师做出评价,并分配了新工作。
“阿格尼丝,来我办公室一下。”
早会结束,首席律师直接点名,转身就走。
女律师突然听到自己名字,心中不明所以,难免有些紧张。
“求教!刚刚那是什么意思?”
“是‘阿格尼丝,你昨天自作主张,来我办公室,我要解雇你’,还是‘阿格尼丝,昨天做的很对,来我办公室,我要给你奖励’?”
才问出口,阿格尼丝就后悔了,两种意思听起来好像都不怎么好的样子。
几位前辈笑笑不说话,拿起新案件卷宗离开。
塔拉和另外一个同期男律师皱眉思索了一阵,齐齐摇头。
“都不是,迈克尔应该还没那么无聊。”
没得到答案,阿格尼丝一扫晨间愉快的心情,满心忐忑走进首席办公室。
“……”
“……好莱坞投储银行高层们,和大卫·卡斯泰兰沆瀣一气……”
“……为卡斯泰兰公司提供借贷资金的就是好莱坞投储银行……”
迈克尔·雷纳作为首席律师,享受一定特权,比如正在放松CBS新闻台‘早安,美国’节目的电视。
“坐,我就是想问问你,感觉如何?对这份工作的感觉。”
“我对我工作很满意……你具体指什么?”
阿格尼丝满头雾水,不明白上司这个问题是想知道什么?关心下属吗?
“嗯,那就好,实时关注下属心理状态……司法部高层要求的……”
“你上周接手了两个案子,昨天租客驱逐案处理得不错,杀人未遂案……”
“也还成,至少为当事人争取到不错的认罪协议。”
那是案子的问题!
阿格尼丝很想开口争辩,不过作为律师,败诉就是败诉。
在参与调查那个案子时,阿格尼丝自己都认为当事人有罪,又怎么可能有信心做无罪辩护?
‘叮铃铃……’
座机毫无征兆的响起,打断了阿格尼丝憋在胸口的话。
迈克尔做了个停止手势,就拿起听筒。
电话那头传来很公式化的声音,纽约南区联邦地方法院下派新案件,例行通知。
刚好,此时电视上传来主播琼‘突发事件’的播报。
“就在二十几分钟前,纽约曼哈顿区议员选举现场,发生枪击事件。”
“多位参选议员被命中,其中一人当场身亡,其余也遭受到轻重不一的伤势,已被送往医院抢救。”
“据悉,由于围观群众数量众多,更有极端人士抗议,以至于爆发冲突,枪击发生时现场十分混乱,但有多名目击证人,目前警方已锁定嫌疑人。”
接着就是演讲现场那混乱的场面。
放下听筒,迈克尔拿遥控器,将电视声音放大,示意阿格尼丝注意看。
“……”
“接下来‘议题’将会继续关注此次枪击案详细情况,我们明天见。”
屏幕上,琼挥手和观众告别。
“什么感觉?”
压低电视音量,迈克尔转头询问阿格尼丝对突发事件的看法。
“感觉时极端人士干的……当场死亡的议员候选人,时保守档黑人?”
“要么时保守档反对者,要么是白人至上主义者……现场太混乱,不好判断。”
阿格尼丝思索片刻,有些不确定的回答,对此,迈克尔点头认同。
“纽约警查当场抓获嫌疑人,是个白人至上、种族主义者,现在关在曼哈顿警署临时监狱,叫做查克·尤金。”
“楼上已经对查克·尤金提起公诉,南区联邦法院将该案件派发给我们办公室。”
楼上,即司法部纽约南区检察官办公室,他们的办公地点位于20楼往上。
在这栋大厦里,20层是个泾渭分明的分界线。
2到7层是南区公诉律师办公室,8到19层是各大律师事务所,20到38层则都是检察官办公室的地盘。
这儿的律师们,通常称呼检察官,只会说楼上。
当然,检察官们也会以‘楼下’指代纽约南区的所有律师。
傲慢与偏见在这栋大厦里,已经是老生常谈的人际问题。
“我刚刚没给你新案子吧?既然如此,这个案子就交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