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宵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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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谈婚论嫁

“是他!”

段干钮钮一眼就认出此人乃是孝霍侯众多奴隶中武功最厉害的一个——舍尔,她想着今晚如果要是闹出什么事来,爹爹这次肯定不会再轻易放过自己。

于是她刚准备耍个嘴皮借机开溜,突然发现地面开始一阵强烈的震动,随后将后方的一众人震慑地连连后退。

随着厉中宵手中的仓墟剑笔直地戳到地上,只见道道蓝光溢出,坚韧的剑峰带着狠烈的剑气,强而有力的力量震得地面产生激烈的碰撞。他的双目寒光逼人,射出凌厉的光。

舍尔缓缓站起身,“你是什么人?”

仓墟剑又一次戳向地面,地面再次产生猛烈地震动,“岩三在哪儿?”

“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人,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厉中宵没半分迟疑,拉起段干钮钮的手就往牢里冲,只是段干钮钮忽然感到浑身酥麻,双眼便死死锁住那两只手上,全然忘了自己身陷险境。

一圈下来,牢里关押的人中并没发现岩三的影子,舍尔发话了:“找到你要找的人了吗?”

“打扰了!”

厉中宵刚想走,被舍尔瞬间拔出的剑给拦在胸前,“该看的也看了,该找的人也找过人,来而不往非礼也,接下来你们是不是也应该留下点什么?”

“你不早就在此布下天罗地网等我们上门吗?何必来这套!我不想大动干戈,只是不想伤及无辜。”

“哼……”舍尔冷哼一声,“手下人的确是打探到你们要找人,今晚我在此设宴是有心会客,二位能通过重重防守来到此足以证明不是一般人;再则,我们家侯爷向来倚重人才,如果二位诚意归顺,我保证向我们家侯爷举荐;如果二位既想偷偷摸摸地来,又想光明正大地离开,那就得问问我手中的剑了!”

“呸!”

段干钮钮只差一口老痰吐到舍尔脸上,心道:“你这老奸巨滑的狐狸,还没老呢,就学你们家老狐狸了。幸好我们蒙了面,要不然被你认出来,那还得了?”

厉中宵的字典里从来就没有一个“怕”字,只见他缓缓抬起手中的仓墟剑,试图拨开舍尔的剑,正当二剑剑峰交汇时,激烈的抨击声突然迸发,二人立马击打在一起。

厉中宵也不知为何,自己明明不会武功,但只要跟着仓墟剑的剑气走,他就感觉自己力道充满全身,剑法灵利,攻守自如。

几个来回下来,尽管舍尔的剑法已相当高超,但面对厉中宵出其不意的出剑,还是明显败下阵来,身旁的一众侍卫准备冲上前被他立马喝住,“退下!”

他的一声大喝,无人再敢上前,但这也导致他稍有分心,就被厉中宵剑指封喉。

舍尔无奈放下手中的剑,低沉道:“既然技不如人,那你们就走吧!”

“不能让他们走!他们走了,卫使大人你怎么办?侯爷是不会放过你的!”其他侍卫在一旁高声叫喊。

“就凭你们一群人,能拦得住吗?”

舍尔的一句反问,侍卫们之间开始你看我,我看你,似对自己人也起了怀疑的心态。只是没料到对方实力太强,要是早知道,再多一倍的力量有没可能才更有信心?

厉中宵每退后一步,一众人就让开一步,身后逐渐形成了一条退出的通道。

段干钮钮还沉浸在高度紧张刺激的氛围中,没等回过神,她的手再次被人拉起,有点小兴奋,有些小窃喜,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眼中竟不觉温盈出丝丝暖阳。

明明他们好不容易脱险,可段干钮钮却偏偏不老实,非要在退出舍尔视线的最后一刻,回头对他做鬼脸。这一傲娇的举动,导致她的面纱滑落,这也让她彻底暴露了自已的身份。

站在另一头的舍尔,犀利地眯起了双眼。

没有找到要找的人,厉中宵定是不会甘心的。段干钮钮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答应直接带他进宫找人。

恰逢二天后,天启国国君邆郯设酒举办家宴,邀请重臣携家眷出席,段干钮钮怎么可能错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

皇家御院内的星阁灯火通明,御水池的中央,白鹭吐花,黄龙吐水,此时正值明月当空,皎洁的月光下,一派浮光掠影。

正席上方,面南方位坐的是一位年约十六七岁的男孩,此男孩便是天启国国君——邆郯,九岁登基继位,也是天启国历代国君中最年轻的一位。坐在国君邆郯身旁的便是一直抚养他长大的皇祖母。

下方右位是丞相段干懿,左位是南夷霍氏的孝霍侯,此时段干钮钮正身着男装,坐在自己父亲段干懿的身旁。她的身后站着一个高大的侍卫,段干懿不知道他是从哪来的,只知道是自己女儿挑的,只要是他女儿喜欢的,他都行。

曲到三分,一翻觥筹交错,席下酒意正浓。舞姬还在翩翩起舞,段干钮钮已经有些坐立不安,段干懿一眼看过去,“你又想干吗?”

“没有,没有。呵呵……”

孝霍侯含笑的目光射过去,“哎呀,早有听闻丞相大人的千金有男儿气概,有勇有谋,今日一见果真是英姿飒爽,女中豪杰啊!”

段干钮钮白眼一翻,心道:你是想说我是女中豪横吧!不就是逛了一圈你们家的破地牢嘛。”

“欸,侯爷过誉了。小女顽劣,不知天高地厚,实乃难以管束。”

段干钮钮又扭过头瞪向他的父亲,心道:别人欺负我,你也骂我!呜……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丞相何不防考虑找个门当户对的夫家,将她好好管束管束。”

段干钮钮听到孝霍侯的话,一口酒还没来得及咽下,就直接呛到喷涌射出。

这时,邆郯拍掌从席上走下来,“我觉得侯爷的这个提议好。钮钮,你也真的是老大不小了,就不怕以后嫁不出去?”

她直接气得从椅子上腾地站起来,手指着对方嚷道,“邆郯,从小到大,你除了会落井下石,还会什么?”

“放肆!”段干懿立即起身喝止了女儿,并行礼道:“请恕小女无知,望陛下恕罪!”

“无防!丞相,寡人和钮钮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她就这德行,寡人都习惯了。只是之前皇祖母有心撮合我们,寡人见她还没玩醒,就等她玩醒再说吧!”

“你才没玩醒!”段干钮钮做一幅鬼脸怼过去。

“这么说,我们这亲事是成了?皇祖母……皇祖母……快过来……”

“你!!!”段干钮钮偶尔也有怼不过的时候,气得只能叉着腰、干瞪眼。

“怎么这么热闹啊!”众人抬头,见太皇太后被人搀扶着,一脸慈祥地走过来,立即向后退去半步,拱手作揖。

“皇祖母,我们正在谈钮钮的终身大事。”邆郯道。

“噢,是我们郯儿等不急了吧?嚯嚯……”

段干懿上前一步,“小女何德何能,去年孝霍侯也亲自上门提及婚事来着,实在是……”

“欸,不防,不防,我那罙儿正是为国效力的年纪,婚姻大事可另择时机。只是这皇家良缘可是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不可有丁点儿戏,半点差池,陛下一道诏书,这婚事就成了。”

邆郯大笑,“侯爷这是打消了让钮钮做新妇的念头咯?寡人本是想,如果钮钮有人要,寡人就把她抢过来做王后,那多有意思;如果没人要,那寡人也不要钮钮做寡人的王后了。哈哈哈……”

孝霍侯脸色铁青。皇祖母始终保持着微笑,只是笑意中夹着几分得意。

段干钮钮气嚷道:“我不嫁!你们放心好了,谁都不要把心思打到我头上!”

段干懿再次拉住女儿,“不准胡闹!陛下一诺千金,岂是你愿意不愿意的!只是……”只见他面露难色,双手作揖继续道:“钮钮她娘去世的早,这孩子又是我段干氏唯一的血脉。我和她娘只希望她这一生无忧无虑,自由开心。正因如此,凡事我们都依着她的性子来,把她给宠坏了,不懂礼数,这是臣的疏忽,望陛下恕罪!”

“爹爹,您不是也说了,既然我是段干家唯一血脉,那将来肯定是要有人入赘咱们段干家才对呀!”

“你!!!大胆!”段干懿急得瞪眼,只得不停向国君鞠躬。

段干钮钮才不管那些,得意的小眼神溢于言表。

“哈哈哈……钮钮,我看你是嫁不出去了,故意找借口给自己下台阶吧!”邆郯戏谑道。

“我…..我没有!才没有!”

见邆郯还在不住讪笑,被逗得胀满通红小脸的段干钮钮,情急之下,大臂一抬,手指一挥,坚定了指向了一个人。

“他——他就是将来要入赘我们段干家的最佳人选!”

此刻,众人视线全部落到厉中宵身上。他先是一惊,但紧接着就是一脸的无辜,除了皱眉,也没动声色。

“他是谁?”邆郯问道,目光似利剑,直逼而去。

“他就是我未来的夫君啊?”

“又开始了!还不闭嘴!”段干懿怒斥道。

“爹爹……”

“丞相不必动怒,寡人倒是想看看,此人究竟有何本事,能让我们钮钮高看一眼的都很难,何况是夫君人选。”

说罢,邆郯手一指,“你,过来!”

厉中宵双手抱胸,仓墟剑夹在胸口缓慢踱到邆郯的面前。普通人面见君王都会高度紧张,下跪叩拜,他则面若无谓,毫不惧怕。

一旁的侍卫见他无礼,上前将他按倒跪地,他挣扎了几下,还是忍住了。

邆郯围着他转了一圈,不住点头称赞,“果然气质出众、相貌不凡,你叫什么名字?”

见厉中宵不吭声,段干钮钮担心他闹出事来,连忙上前道:“他不记得了,不过,你可以叫他‘无名’。”

“‘无名’?你是什么时候多了这个侍卫的?以前怎么没见过他?”

“他……他是我奴隶,是……是我刚收进来的。”

“哈哈哈…...奴隶,奴隶怎能做未来夫君?”

“谁说奴隶就不能做夫君了?我喜欢!我乐意!”

段干钮钮的一番话,就像钢钉一般,深深钉入了另一个人的心里,这人就是刚刚进来找自家主人的舍尔。他认出了那晚夜闯地牢的人正是段干钮钮,以及此刻正跪在地上的厉中宵,便连忙向孝霍侯禀告。

“嗯,很好!现在不要出声,有好戏我们慢慢看就是。不过,别忘了你的带罪之身,如果放长线掉不上这条大鱼,连你夜守失职之罪一并清算。”

舍尔低头单膝跪拜,尔后躬身退出,离开前还不忘回头看了一眼段干钮钮,竟有些依依不舍。

这边段干钮钮见邆郯看不起奴隶,正在想办法应付之际,突然灵光一闪,面色即刻欣喜飞舞,“你别瞧不起奴隶,如果你的剑法能比得过他再说。哼!”

“寡人的剑法会比不过他?来人啊!上剑!”

“慢着!”厉中宵缓缓抬起头,目光的尖锐劈开了一束光,“如果陛下输了,当如何?”

“寡人会输?寡人会输?如果寡人……寡人输了,任你处置!”

“陛下……陛下……不可……不可啊!”一众群臣极力反对,太皇太后也开始劝阻。

此时只有孝霍侯心中是暗暗讥笑的,他一想到邆郯果真还是个无知小儿,就心中大喜,羽翼未丰就会好事逞能,实乃难成大事,不足为患。

“陛下输了大可不必任由处置,只需答应我一个小小的要求即可;如果我输了,任由陛下处置,如何?”

厉中宵铿锵有力的话语,令在场的人均是刮目相看。邆郯立即令人在皇家御院的星阁内搭好了比武场。

刚约定好一柱香的时间,邆郯的剑便迫不急待地如白蛇吐信,嘶嘶破风,长驱直入,击得厉中宵连连后退。

几招下来,厉中宵很快便抓到对方急中易错的弱点,点剑而起,时而轻盈如燕,时而骤风电闪,恰似一道蓝光院中起,万里山河踏乾坤。

周边众人看得不禁紧张地屏住了呼吸。最后一招剑指封喉,“陛下,你输了!”

邆郯躺在地上,看着蓝光熠熠的仓墟剑正指着自己的喉咙,再回望了一眼香炉,香已燃尽,尽数成灰。

厉中宵收回了剑,身旁的侍从立刻去扶自己的君王,却被他愤愤推开,恼羞成怒的他气得腾地一下从地上站起来。

“说吧,你想要什么?”话音刚落,邆郯的剑趁厉中宵不注意,一剑划到他的肩背,顿时厉中宵的衣服被浸染得鲜红。邆郯还不解气,挥着剑还要再砍过来。

厉中宵用剑回挡,一剑将他掀翻在地,厉声道:“还打吗?”

段干钮钮飞快冲上前,扶住受伤的厉中宵,气急败坏道:“邆郯,你耍赖!在神兽石犼面前,竟然敢不守信用!”

邆郯扔下手中的剑,气冲冲地丢下一众人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