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命悬一线
我们族里有一句老话,“名字是世界上最短的咒语”一一一旅人笔记。
这是片在草原深处的遗迹,放眼望去,尽是高低错落的断壁残垣,在越来越大的风雪中瑟瑟发抖,一切似乎都在无声的述说着破败。据说这里曾经也是一坐宏伟的城市,承载过一个伟大文明的辉煌灿烂。在废墟的中心,屹立着一个大土包,很难想象这曾经是进行盛大仪式时使用的祭坛,镶嵌在上面的琉璃瓦早已被盗贼们撬光了,只留下枯黄的衰草随风摇摆。
在废墟中的雪地之上,可以看见一行清晰的脚印,一端在风雪的掩埋下一点点的消失,另一端则在老白脚步下不断延长。老白站在雪中,望着远处巨大的土包,掐着指决正在计算着什么。
荒废多年的祭坛,早已已成了老鼠们的乐园,一只只比兔子还大的硕鼠在里面到处扑腾。突然,它们的头顶上传来了沙沙的响动声,一些土屑伴着响动刷刷的往下掉,随后,无数巨大的土块也掉了下来,重重的砸在地上,发出咚的一声巨响,扬起了漫天的灰尘,老鼠们瞬间四处逃窜。
大土包上破了个大洞,风雪呼啸着灌了进来。在风雪之后,老白也跳了进来,落地的时候没站稳,直接脸着的地。随后,他站起了身,拍掉了头发上的雪花,露出了和雪花一样白的头发,确认过自己的位置后,拧开了手电筒,向大土包的深处走去。
老白是通过大游年歌决算出的最佳方位挖进去的,可他没想到在他算出的位置下面早就有一个盗洞了,所以才挖了两铲子就掉了进去,摔的还挺惨。
在大土包里头走了不到十分钟,老白就找到了自己要找的东西,一面刻满了古文字的石墙。他把手电筒叼在嘴里,掏出了囊里的档案,与石墙上的信息对照了起来。
“嗯,看来我来对地方了。”老白心想“和档案上记录的一样,当年那场战争中,从中原逃出来的难民里,有一批来过这里。”
“看来他们和当地的居民相处的很不错,居然能被用只有可汗和神职者知道的古文字记载进他们的历史中。”老白掏出从营地顺来的对照字典“虽然说我多少看的懂-点,但这些远远超过我的知识范围了。话说那位可汗现在才开始学习古文字么,我记得上一任可汗在他这个年纪早就精通了啊。”
“我看看啊,应该就是这段了。”
“来自中原的朋友们己经与我们共同生活了十载有余,感谢命运让我们相遇,我们从彼此身上都学到了很宝贵的东西…”老白拂去石墙上的灰尘“真可惜,这一块损坏了。”
老白接着往下读。“中原朋友们所说的战争在***(文字损坏)结束,大多数的中原人在得到消息后就回到他们的故乡了,但有一部分人留了下来…今年并不太平,漠南与漠北为了争夺可汗之位使草原陷入了内战,为了草原的和平,龙城的长老们决定将巴尔汗之羽交给一个绝对不会属于仍何势力的人保管,这个重要的任务交给了来自中原朋友们…”
“巴尔汗之羽…”老白抚摸着这段文字“腾格里交与初代可汗的宝刀,代表着长生天对他的子民立下的所有誓言,是历代可汗的信物,在那次政变中失踪,原来是流入中原了么…”
“这可是个宝贵的信息,我得拍下来…”老白转身去包里取相机。这时,一个像是易拉罐的玩意儿咕噜咕噜的滚到了他的脚边。
听着镁条燃烧所发出的熟悉的声音,闪光弹这三个字立马在脑袋里蹦了出来。老白立马闭上眼睛往旁边一滚,可还没来的及睁眼,背上立马挨了一箭。
弓箭手通过预判他躲闪的位置给他结结实实的来了一下,老白易识到情况不妙,刚想躲到掩体后面却感到脚片沉重。“该死,箭上淬了毒。”就在这时,一张猎网飞来将他罩住了。
“可真是个怪物,这都是三头牛的至死量了,竟然只是刚好起效果么。”弓箭手从暗处走了出来,把弓往地上一扔“好久不见啊,白无铭。”
老白打量着眼前的这个人,这不正是几小时前击杀的神箭手么,虽然没看清他的脸,但他耷拉着的右胳膊上一看就是副队长留下的枪伤。另外他还少了只耳朵,鲜血染红了半边脸。
“不是你谁啊?”老白问“你装死过来就为了对付我?”
“只要是你就都值得。”
“我可真不记得你是谁喽。”
“你不记得,我可记得,当年我眼睁睁的看着你干掉了我所有的队员,我等这一刻等了好多年了…”
“等会儿,我好像知道你是谁了,不过我真不知你叫什么名字,要不看你现在这样,就叫你一只耳吧。”
一只耳嘴角抽了抽,随后放声大笑“死到临头了还耍贫嘴,你敢相信么,本来我就只是领命回去取那两车黄饼,没想到会碰见你,说实话,要不是我装死也不置于全军覆没,我还废了条胳膊少了只耳朵,不过这都不算什么。兄弟们,我今天给你们报仇了!”
“等会儿,我记得我给你两条腿全折了,你是怎么…”
“是的,你确实全折了,我一辈子也忘不了”一只耳走了过来,脚步声中有厚重的金属摩擦声,随后他拔出腰刀,指着老白的脑门“迫近之灾,也不过如此…”
正当他要挥刀时,老白一口咬住了刀刃。一只耳一惊,用力抽刀,却怎么也抽不动。老白下巴一用力,竟硬生生的将刀刃咬碎,老白顿时感觉到只腔中充满了碎铁片与咸津津的鲜血。也顾不上疼痛,一口将碎铁片与鲜血向一只耳喷去。
一只耳忙抬手一挡,老白趁机拨出铁伞撕开猎网,飞快的往洞口跑去。一只耳追过去捉他,但因为废了只胳膊没能将老白擒住,结果两人一起摔在了地上。
老白挣扎着起身,一只耳不死心,用他仅剩的一只手抓住老白的脚。老白一抖腿,直接把鞋脱了,爬上洞口逃了出去。一只耳叼着弓跟了上去,正当他爬到一半,又-只鞋飞了下来,正中一只耳的面门,砸的他眼冒金星。
等一只耳爬出洞口,老白正在雪地上没命的狂奔。
“中了毒,身上挂着支箭,还能光着脚在雪地上跑…”一只耳一边用脚撑弓一边拉弦“我当年是招惹了个什么东西啊。”
令他吃惊的一幕出现了,本快逃出射程的老白居然又掉头跑了回来。在愣了半秒之后,一只耳果断放箭,老白应弦倒下。
此时的一只耳早以是极限了,在上一场战斗中他就受了重伤,全是靠复仇的执念撑到现在。他用弓当拐杖,艰难的走到老白跟前。
“你这个疯子,为什么要回来。”
“我的包还在里头,那里头是我全部身家。”老白用伞把自己撑了起来。“还有我的葫芦,那臭老头就给我留下了那一样东西。”
“白痴,这些哪有命重要。”一只耳抽出一支箭紧紧握住“我是不能活了,你就跟我一块儿上路吧。”
“我是会死,但不是今天。”老白说“所以我才敢跑回来。”
一只耳没有回答老白,将手中的箭狠狠地扎了下去。
“一切都结束了,兄弟们,我来陪你们了…”
在箭刺向老白的前一秒,又一支利箭划破风雪呼啸而来,咚的一声命中一只耳,巨大的冲击力将他带出几米远,钉在了一面残残壁上。
“阿浩,你这家伙怎么来了。”老白头也不回的说。
阿浩扛着一把重弩从掩体后走了出来,“你闹了这么大的事儿我能没动静么,我从天一那儿得了消息就过来了。”
“哟,阿白,好久不见。”天一上前扶起了老白。
“老伙计阿,能在看见你这张怪脸可真好。”老白说“不用扶我,我还走的动,去帮我把我的包和葫芦拿来好么。”
天一离开后,阿浩又凑了上来,戳了戳老白身上的两只箭“这家伙不行啊,力道这么小,这箭才进去那么点儿。”
“一家一只手拉的弓,能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这家伙和你多大的仇啊,废了只手以要弄死你。”阿浩说“对了天一,帮我把我那支箭拨下来呗,一支几十块呢。”
老白拨下身上的箭说“这两支给你要不要?”
“要了也没用,又不配套。”
老白瞅了一眼阿浩的重弩“哟,还是老一把啊,用好几年了吧。”
“我这辈子只用我的黑色晴空好吗。”
“对了,小六也来了吧,他人呢?”
“在车上睡着了,老毛病,这孩子天一冷就犯困。”
“喂,这家伙好像还有气儿”天一在远处大喊“要给他个通快么。”
“放那儿吧,我看他也活不了多久了,让他走会儿马灯吧。”
“你还没告诉我这家伙到底是谁啊。”阿浩说。
“他叫一只耳,一个可敬的敌人。”
“啥玩意儿,正常人叫这名儿?”
“我刚给他起的。”
“等会儿,人家跟你苦大仇深的你连人家姓甚名谁也不知道?”
“我们俩的关系知不知道名字又不重要,在说了,他们草原人压根儿就没有姓。”
“唉,那不和那家伙一个样儿嘛,他们那儿的人就都没姓,而且名字只有一个字儿。”
“那家伙啊,我记得我出事儿前还见过他一面…”
“话说到底咋回事儿啊,不会真是你把老镇长干掉的吧。”
“事情还蛮复杂的,我们先回车上,我慢慢给你说。”
说着,两个开始往回走。
“对了,你猜我们来的时候在路上看见了啥?”
“两车黄饼?”
“你咋知道。”
“我走的同一条路”
“唉,看样子又要打仗了,而且规模应该还不小,这才太平了几年啊,坐断东南战未休啊。”
“和平也许只是两场战争中短暂的停火吧。”
“怎么,看开了。”
“唯独这次我必须看不开。”
“就因为他们可能会用黄饼去造那个?”
“没错。”
“为啥你总和那个过不去例?”
“从人类人文明的角度来看,任何国家使用那种可怕的武器都会彻底破坏文明秩序,那种东西就不应该被发明出来。”
“确实,一发就能移平一座城。”
“倒不是因为威力有多大,而是用那个必然会波及到平民和土地,无论立场如何,一但使用那个就无疑是非正义战争。只会无限制的拉底战争的底线,这对于仍何国家都是不能接受的。”老白说“而且很多没有那个的国家会想尽一切办法去研发,一但陷入了那种局面,那很多国家就会想,既然可以用那个,那是不是可用其他更可怕的武器呢?既然没有了底线,那人体实验,病毒实验是不是也可以呢?”
“是啊,我爷爷也给我说过这些,他那一辈人可是吃够了战争的苦头。”
“现在的科技可比以前强大多了,一但世界陷入了无下限的战争,我们的文明很快就会彻底崩溃,直到毁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