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梦里花开
快下班了，他出现在财务室。
“邹总。”钟小姐站起来。
她没有抬头。他送来的U盘就在电脑旁边，她悄悄用手盖住。他从她身边走过去。
他跟钟小姐谈了一会儿财务上的事。声音很低，她没听清，只知道他每说一两句停下来的时候，钟小姐就回答：“好的。”
他走回来，在她身边停下，手指在她桌上叩叩：“乔乔，下班了，去吃饭好吗？”
她抬头看他，英俊的脸上是温柔的笑。
她突然想起来第一次见到他的样子。他戴着眼镜，穿着笔挺的黑色西装，脸上好像也是这种笑。
她回给他一个笑脸，无声地说：“好。”
他帮她拿起挂在座位旁边的小包，等她站起来。
收拾东西，站起来拉开椅子前她不由自主地回头看了一眼钟小姐。她正在看她，不，不是看她，是看他。眼神沉沉，脸上的表情复杂难明。
财务室的同事们全都安静如鸡，只除了小夏。小夏伸长脖子望着她，圆圆的眼睛里冒出十万个问号。她冲小夏笑笑。
他伸手虚扶了她一把，让着她出去了。
吃饭的时候他一直给她夹菜，他好像总是知道她喜欢吃什么。她的嘴巴空闲的时候就给他讲自己和小夏之间的笑话给他听，说小夏有多搞怪，说话有多幽默，很二但是很热情。
好像这样就不会紧张似的。
他们慢慢散步回去。
月上中天，还未圆的月亮。通往她家的是一条小路，远远才有一盏路灯，还被长得太高的树的枝叶密密地遮住。
月亮的清辉就很明显了，如水似地漫过铺着砖的地面，矮墙，矮墙后的粉的花，还有他们。
他在矮墙边站住。
“乔乔。”他低头看她。背光，她看不清他的表情。
“嗯？”
“今天你请假去接我？”
她低下头：“嗯。”
“为什么？”
她还是低着头，不说话。
“乔乔。”他走近一步，声音低了下去，和着身边草丛里几声虫鸣，像一声叹息。
他伸手抚上她的脸，手心温热，微微用力，她抬起头来。月辉从他头顶洒下，流入她的眼底，光芒闪动，潾潾如波。他的手滑入她脑后，插入她浓密的秀发，另一只手握住她的肩头，把她拉到自己怀里。
她闭上眼睛。
他的唇温热，轻轻地覆在她的唇上。滑下来，含住了她的下唇，然后是上唇，辗转吮吸。她觉得天旋地转，软软地依着他。他渐渐激烈，纠缠着她的。
他把她抱得很紧，她伏在他怀里，听自己的心跳和他的响成一片。
“乔乔。”他在她头顶吻了一下，“我等这一天，很久了。”
她想过很多次为什么是她。
他是公司老板，而她，不过是个小小的，甚至是可有可无的财务。相貌说不上多么出色，性格也模糊。
想不出，干脆不想了。有许多事，没有道理，不讲逻辑。就像她，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就觉得心有些跳。
他走过的时候，她偷偷抬起眼帘，在他身上一溜，就赶紧藏回去，但那眼角，开出花来。
所以他略招招手，她就过去了，如飞蛾扑火。
他对她很好。她总是不记得吃早餐，他就每天早上给她送来。不去应酬的时候，下班就过来接她去吃饭。若是她恰好没有忙完，就随便在哪个空位上坐着等。搞得财务部的同事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只有小夏是不肯走的，坐在那儿，眼睛骨碌碌地一会儿看他，一会儿看她，自己在脑子里替他们演许多出戏。
钟小姐也没走。她还是一贯的样子，严肃，阴沉，从眼帘下面看她。
秋夜寒凉，他们走出餐厅，他又把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肩上。外套带着他身上的温暖和香味，她在他胳膊的环拥下望向他，温柔地用微笑表示感谢。
“乔乔，什么时候带我去看你父母？”他问。
这么快么？他们在一起才不过两个月。看妈妈的表情，倒是很急迫，以前她就看到过他们在路上走在一起。她有点担心。
“不用担心，乔乔。就是。。。认识一下。我想认识你的家人。”他把她往怀里揽紧了一些，鼓励她。
见面定在这个周日。
周六妈妈就忙起来，四处打扫，又买了许多菜，水果。
他来的时候带了许多礼品，高档烟酒，补品。对她爸妈态度很恭敬，总是微笑着，但是话不多。客厅浅窄，一个小小沙发前面是从有些旧了的玻璃茶几。妈妈在茶几上堆满了点心水果，赔着笑，请他吃。爸爸坐在客厅角落抽烟，始终没开口。
屋里有些闷，她坐不住，走到檐下。嫂嫂站在那儿，正抬头看小院里的一线天。见她出来，眼光在她脸上一扫，竟似有些担忧。“乔乔。”她说。
“怎么了？”
“没什么。”嫂嫂停了停，“在公司，还好吗？”
“都挺好的。”她微笑。
“那就好，那就好。”嫂嫂低头看着自己搅缠在一起的两手，喃喃地说。
他没有留下来吃饭，家里实在是不方便。离开前，他摩挲着她的脸，脸上皮肤光滑柔嫩，他眼光缱绻。“好好休息，明天见。”他说。
“嗯。”她脸上是甜蜜的笑，蹭蹭他的手。
家人远远地在门口看着。他是想让他们放心吧？这样的温柔。
一切都很好，只除了好像财务方面有些问题。她听到过钟小姐在他办公室大声讲话，竟像是在吵架。连带着财务室气氛都很僵硬。
他也不再过来了，总是发信息给她，让她下班去他办公室。他忙的时候，她就乖巧安静地坐在一边翻杂志。他喜欢忙完过来拉起她，让她坐在他腿上，深深地吻她。房门外还有没有下班的同事，灯火通明，他们在房内拥吻。这种有些冒险的刺激感总让她的心跳得格外厉害。
他邀请她去他家。她忐忑良久，还是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