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我们生生世世都要在一起
柳氏抱着沈陵渊小声的啜泣，她没有办法，她不敢死，也不能死……
再后来，沈陵渊稍稍大了些，就四处去挖野菜挖野果，没有皇帝的诏书，他不被允许出冷宫。
每日穿得破破烂烂地不算什么，最要命地是一个个难熬的冬天。
冬天的冷宫没有煤炭，只有几个破败的木柴，还是宫人觉得他们太可怜给的……
柳氏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差，名头上早已没有了皇后的尊容，可带走她的不仅仅是身体上的疾病，还有一道心灵的坎……
那道坎没越过去，柳氏死了。
皇后崩了的消息传到了皇帝耳中，他听后也一诧，却还是放下了朱笔第一时间到了冷宫。
【死的讳称可以自行去搜百度→天子皇后死曰崩，诸侯死曰薨，大夫死曰卒，士曰不禄，庶人曰死】
冷宫中，柳氏的尸体已经冰凉，据宫人说，皇帝抱着先皇后的尸体哭了很长时间，无人不为之震撼。
他抚摸着女子的容貌，早已经荣华不再，身子更是枯瘦如柴……
那一瞬间，他似乎明白了所有。
他下令彻查当年的事，最后的结果却是……柳氏被人下药才……有了他看到的那一幕……
只是，当初无论柳氏怎么解释，他都不听，甚至对她肚里怀的孩子也产生了质疑……
她哭着求他，告诉他，这是他的孩子，可是他怎么都不相信……
他一次次把她推向深渊，他废了她的后位，看她在冷宫里度日如年。
偶尔，他也会派人问：“柳氏在冷宫如何了？”
宫人回禀：“柳氏不知悔改，在冷宫里每日大声嚷嚷说您做错了。”
一身傲气的沈征怎么可能承认自己做错，他查都不查就可以认定的事情，无论别人怎么解释，他都不会相信的……
于是就这样，一年又一年。
在沈征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了，也该见柳氏了。
那日，他正在起草诏书，心想无论柳氏是否恨他，他都不在意以前的事了，他会恢复她的后位。
至于那个“儿子”，他当时想的是随便丢给谁养吧……
可是，谁也没有想到，柳氏会死地如此蹊跷，他刚准备挽回她的时候她就走了。
后来，太医回禀：“皇子是在娘娘九月份就怀上的。”
九月份……距离他看到的那一幕早了几个月……
孩子是他的……是他自己不信罢了。
沈征抱着柳氏的尸体一天都没出门，去了以前柳氏住的宫殿，坐着以前柳氏坐过的软垫，用着柳氏以前用过的茶盏……
一遍遍地……喊着她的名字。
好似这样，她就可以回来……
可是，没有好像……
因为他知道，是他亲手把自己心爱的女人推上了绝路。
如果，这一切可以重来多好啊？
沈征捶着胸口，一遍遍地忏悔自己的过失。
宫殿里很安静，只有靠窗的水仙花还在悄然绽放，那是柳氏生前最喜欢的花。
如今，人去楼空，水仙尚在，可他们却再也回不去了。
当时，年仅五岁的沈陵渊被皇帝安排在了一处宫殿，跟着夫子一块学习四五五经。
五岁的孩子，尚且对死亡一事不太明了，甚至对于那个“父皇”也十分的陌生。
在冷宫时，小团子不止一次地问过娘亲，父皇去哪了呢？怎么不来见我们呢？
可是柳氏只是摇头回答：“乖，你父皇……他很忙，所以，抽不出来空来见你。”
儿时的沈陵渊不明白，为何父皇会那么忙碌，几年来都不来看自己。
可是柳氏却不忍将真相告诉于年幼的孩子，选择了“善意的”谎言，她摸着沈陵渊的头，温声道：“乖，你乖一点，父皇很快就来接我们了。”
“那会有白面馍馍吃吗？”沈陵渊闪着一双大眼睛，小心翼翼地问。
柳氏苍白的脸上勉强露出来笑容，良久才道：“会的，都会的。”
至于后来地后来……
那个年幼的沈陵渊长大了，也慢慢看透了当年的真相。
沈征或许会疑惑，为何小的时候，沈陵渊的态度还是好的，怎么越长大脾气越坏呢？
可原因只有沈陵渊自己知道，都说一进宫门深如海，沈陵渊被皇帝从冷宫接出来后，次年便被立为了太子。
这让生了儿子的赵婕妤十分不爽，原本她以为自己的儿子成为皇太子，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谁知道，半路上竟有这回事……
如何让沈陵渊悄无声息地死掉呢？赵婕妤曾经试图给沈陵渊下毒，却被他一眼识破，顺便杀了那个奴才……
少年眼里的狠辣是赵婕妤不曾见过的，因担心事情败露的赵婕妤停止了毒手。
不过，好在沈陵渊九岁那年就被皇帝送进了军营，一起去的就有七岁的萧子墨和十一岁的萧湛。
窗外星子正亮，萧锦容缩在沈陵渊怀里听他讲述当年的事。
听后，萧锦容也是满脸惊讶……男人幽深的瞳孔里，关押着欲壑难填的野兽，俊脸上掩着墨色。
她葱剥般的手指摩挲着攀上了他的太阳穴，有一下没一下的按了起来，良久温声道：“阿渊，别去想以前的事了，以后，容儿都陪着你。”
她的话音轻柔，带着几分温意融化了沈陵渊心尖的薄冰。
沈陵渊早就知道他的小姑娘是他的糖，是他每每遇到烦心事可以舒心的糖，这次……也不例外。
沈陵渊抱紧了怀中的小娇儿，“好，那我们生生世世都要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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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担心沈陵渊会烦闷想不开，萧锦容这几日都陪在他身后。
晌午，沈陵渊盯着一把剑晦涩不明，萧锦容细细瞧了瞧那柄剑。
剑口锋利，是用白金锻造而成，手柄处也颇具有美感……
也难得沈陵渊会看得这么入迷，见着萧锦容走来。
沈陵渊下意识地抓住小姑娘的手，牵着她往自己手边来，问：“容儿可喜欢舞剑？”
萧锦摇摇头，“我不曾舞剑。”
萧湛虽然是军营中萧少将军，曾经也教过她一些防身之术，可是舞剑还真不曾。
沈陵渊只是轻轻划了一下小姑娘的鼻子，开口笑道：“那今晚上我舞剑给你看？”
舞剑当具有美感，也该具有一定习武功底，萧锦容曾经有幸观赏过，故而对于沈陵渊舞剑颇有期待，便也轻轻点了点头。
入夜，月明星稀，皎皎如月。
沈陵渊拿起了剑乘着微风跨步，翻转……
萧锦容坐在亭中的小凳子上，微笑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沈陵渊一身白衣乘着月光好似月下仙鹤，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良久，这场舞剑的节目结束，沈陵渊收了剑，快步向凉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