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生而同衾，死亦同穴
不由得，沈陵渊脑子又不受控制般地，想到了儿时那双惊恐的眼睛看着他的情景……
她是那么怕他啊……
沈陵渊自嘲地笑了笑，捏着小姑娘的指节也变得发凉……
萧锦容盯了盯沈陵渊黑色的眸子，那眸子里此刻不如她往常看到的温柔，有的是狠厉阴鸷。
沈陵渊是一头狮子，他需要他的小姑娘给他顺毛。
萧锦容走上前，轻轻抱住了沈陵渊的肩膀，低声道：“我相信你。”
简短的话，却让沈陵渊焦躁不安的心平静的下来。
刚才沉寂的那一段时间，他一直在想，看到这样的他，她会不会觉得害怕？
害怕了是不是意味着想逃？逃就要离开他……
一想到这里，沈陵渊的心就如抽丝剥离般疼痛。
他可以允许自己的小姑娘心里有其他人，她说过的，那些也都是爱她的人。
【点明：这里说的其他人指的是女主的父母，姐妹大哥一类的，对她好的人。】
可是，他不能没有她，他只有她了。
黑色的眸子里藏着的是克制，是饱含深情的爱意，只是这份爱有些沉重，他的小姑娘担不担得起呢？
沈陵渊却只是将这些黑暗的想法收了起来，头轻轻碰了下女孩娇软的柔夷，乖巧道：“嗯。”
一旁的沈青枫都看傻眼了……作为此情此景的见证者，目睹了他的大嫂亲手把竖起毛准备发狠的大哥给哄好了？
简直是不可思议，不敢想象，简直是……救星啊！
沈青枫双手合十，默念：保佑嫂子和大哥长长久久，恩爱两不疑。
也不奇怪沈青枫这么感慨，这么多年来，他就没见过他大哥何时对人有这样“柔和”的眼神，更别提女子了。
和女子保持两人间隔的距离，每天都恨不得打着“生人勿近”的牌号，以至于到了后来，沈青枫甚至怀疑他大哥是不是性取向有问题？
不过，如今看来，沈青枫拍拍胸：嗯，可以放心了。
该嘱咐的事，都嘱咐完毕了，沈青枫不想再看虐狗的场面了，就悄悄地离开了。
走的时候，当然还不忘记为他们贴心地关上门。
屋内，见碍眼的人走了，沈陵渊也不再多顾忌。
下一秒，掐着小姑娘的腰肢就抱到了书桌上，来不及小姑娘惊呼，沈陵渊就低头覆上了想念已久的唇瓣。
某人的吻似乎带着某种魔力，使得萧锦容本就乱糟糟的脑子更是轰然一片。
身子也不受控制般得软了下来，胳膊下意识地勾住了男人的脖子
不同以往的“温柔”，这次沈陵渊的气温有些发狠，好像想把她融入骨髓的感觉。
想及这里，萧锦容又是缩了缩身子。
沈陵渊带着些餍足，用手指轻轻略过了萧锦容的唇瓣，半晌勾唇笑了笑：“娇气。”
被撕破“温柔”面孔的沈陵渊也不再装了，既然小姑娘不害怕，那他就……
不伪装了？
不，还是要留着点的，总归是怕吓着他家小姑娘。
小姑娘胆子小，得慢慢宠着来，他不想把人逼急了。
只是……这次的吻过于凶猛，俩人再分开过后已经是一刻钟后的事了。
好半晌，沈陵渊眼中才恢复了清明。
再低头看看女孩的脖颈上，锁骨上都……零零星星地散落着唇印。
刚才是有多猛烈？沈陵渊又扶了扶头，他这是怎么了？他怎么能对待他的小姑娘？
那……是他的宝贝……
良久，他沙哑着声音开口，言语中有着酸涩：“对不起……”
却见小姑娘冲他甜甜一笑道：“没事，我原谅你了。”
此刻她眼尾通红，眼角还带着明亮的水渍，沈陵渊却抿唇开口，眸子里是化不开的温柔：“你不怕我？”
“为什么要怕你啊？”小姑娘不仅不怕，还又搂紧了男人的脖子，眼里的光亮好像嵌入了星星般。
“我不是个好人。”男人撇了撇嘴唇，不怀好意道。
“那……”萧锦容顿了顿，又缓缓开口道：“没关系，你对我好就行了。”
沈陵渊的眸子里难得见了几分零星的笑意，良久，才蛊惑道：“乖一点，别离开我，嗯？”
男人的语调勾得撩人，声音也没了往日的恣意，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暗沉，眸子直勾勾地盯着她，看起来有几分可怜。
萧锦容心尖微颤，下意识地摸了摸他的脑袋，安抚道：“不会的，容儿永远都不会离开你。”
沈陵渊只是笑了笑，将头埋得更深了些。
内心早已波涛汹涌涛的沈陵渊满心都是：她怎么这么好啊……
他本不想把他的光拉入泥淖，可是他的小姑娘说了，她会陪他的，不会离开他的。
既然不离开……那就在一起一辈子吧……
生而同衾，死亦同穴。
说他心机也罢，说他装委屈也罢，他这罪名是坐实了。
可那又如何，他至少留下了他的小姑娘。
没她，他活不了。
儿时，他的母后早早去世。
他的父皇为了弥补自己年轻犯下了错误，给他找了个与母后有七分像的人。
可那又如何，改变不了他“可敬的”父皇在他母后怀孕期间，同其她女子翻云覆雨，身为当时的皇帝，本无可厚非。
可是，他的父皇，却一次次地刺激母后，他捏着柳氏的脖子，冷冷道：“你怀孕了又如何？我一样可以把孩子扔掉……”
柳氏当时死拽着皇帝的衣襟，脸上哭得梨花带雨，央求他道：“阿征，求你……求你不要拿走我的孩子好不好？”
好不好？沈征想起那幅“恶心”画面，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没有人同皇帝讲过，那件事或许是误会。
从小到大的青梅竹马，因为有心之人的几句揣测，因为被人故意为之的画面，就将这十几年的情谊丢弃了……
至于柳氏，在侥幸生下沈陵渊后便被打入了冷宫，跟随着她的自然还有尚在襁褓中的沈陵渊。
至于为何没有将还在怀孕的柳氏直接赶入冷宫，反而是把孩子生下来才打入冷宫。
原因不是这位皇帝有多么善良，而是他担心事情败露影响皇家颜面。
柳氏的事情被捂得很紧，沈征已经下令除掉了所有在现场的人。
只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有些事情顺着谣言也出了好多个版本。
沈征开始还会严管底下，后来索性就随着去了。
总归是把人打入了冷宫，那些悠悠众口很难堵住。
至于柳氏，这位可怜的母亲，生活在冷宫里，抱着尚在襁褓中的沈陵渊瑟瑟发抖。
冷宫的膳食多数是馊的或者是没有油花的，有些曾经受过她恩惠的小太监不忍心她受如此苦，便将伙食稍稍改善了些。
只是日子依旧过得艰难，沈陵渊需要奶水，可柳氏身子本就虚弱，更何况冷宫条件恶劣。
柳氏想过，不如就这样一了百了吧。
可是，她又担心她的渊儿。
渊儿是无辜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