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梨花院落溶溶月（2）

何子笑：“是你先喜欢她的?”

张云雷：“啊，你本来要问的是这个?我以为你要问是谁先开的口捅破的窗户纸。”

“那这个……是她了。”

“不过我猜，我也没比她晚多少。她那样儿的人，谁都很难不喜欢，我是说真的。”

“你和她当初太像了，不然我应当也不会与你说这么些。”说着，他目光慢慢凝聚在了空气里的某个点上，仿佛忆起了很久远的事情。

张云雷：“你以后一定能遇见个更好的，比我更好的，然后跟他好好儿的。”

“若是有一天……觉着他奇怪了，或者觉着他可能要离开你了，一定记着多问一嘴，兴许你一问，他就再也舍不得走了。”

“千万不要不说话，以为他还会自己回来。你这么聪明，等真到了那时候，一定明白我话的意思的。”

何子笑：“……你甭想把我往外推。”她蹬着一双眼睛，“我现在喜欢的是你!”

“不过……听你这么一说，不如你再给我多讲点儿你们的事儿？”

到底是小孩子，眼里的伤感并不浓重，反而是多了几分好奇。张云雷看在眼里不知是松了口气，还是感慨。

张云雷：“你想听什么?”

何子笑：“你先说说，她对你说过的，记忆最深的话?”

“嗯……她以前管我叫云哥哥，还是我非要她叫，她才叫的。我现在记着最深的，就是这仨字儿。”他顿了顿，注意到面前人蠢蠢欲动的表情，适时打断，“你不许叫。”

张云雷：“你只能叫哥哥，要么叫云雷哥哥。”

何子笑撇嘴道：“……”

“小气鬼，你继续说吧。”

张云雷：“继续？”

————“除了最后一个，别的日子里都常见。可我只要见着那些东西，就都想起了你来。”————

————“万般皆成汝，山湖，日月，风。”————

张云雷：“……”

“万般皆成，山湖日月风。”

迎着子笑求知欲强烈的目光继续思索了一阵子，到底是摇了摇头。

张云雷：“算了。我记着的太多了，可对着旁人说，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

“因为……并不是话特别，你懂得么?”

何子笑：“也是哈。”她很大度地表示理解，“那我换个问好了。”

说到这，她忽然踌躇起来了。

何子笑犹疑道：“你与她……是怎分开的?”

“这个，可以说吗?”

张云雷：“……”

他面上升起纠结的神色，沉默了良久，终究还是叹了口气。

张云雷：“算了，说吧，憋得也够久了。只不过这一说起来，可就长了。”

————————回忆(第一人称)————————

忘了具体是哪一天，总之是出了年关很有一阵子了。我在奚家住得太久了，直到毓儿真的开始好转，恢复得差不多了，我才放下心回家去。

进了家门，我以为等着我的只不过是父亲惯例的盘问和母亲的唠叨————我不怕，我也差不多到了可以谈情的年纪了，不是么?

张云雷：“爹，娘，我回来了。”

现在想来真是可笑，我那时候居然还在想着，该怎样放下包裹，怎样去换衣裳，才显得自然些，能放松些爹娘盘问时的疑心。

竟浑然没有注意到家里凝重的气氛，爹娘愁云满布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