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子远赔饭又折囊,初忆接待表妹
可奈何小半月而过,彼未动静。崔父心躁,命子远再次约见;谁料对方闭门不见,称并无允下此事。
崔父闻之,便知其钱不行,如今饭也食了,钱已收了;却告知并未应允?泪哭无路,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自咽之。
转眼数载,物是人非。
且说初忆日渐长成,如今已到豆蔻年华。阮家旁氏有一表妹,现今弃舟登岸,被人用顶轿子拉到了阮相府。
没有想象中的宏伟派气,一座规模不大的府邸,一块普通的牌匾以及双手便能数过的侍仆。
阮清见了,眸中尽显嫌弃;拿着帕子轻遮嘴角之嘲笑,姿态娇作的进了阮相府的大门。
一身轻纱,一柄浮扇。两弯柔情柔意秋波眉,一双似忧非忧含韵眸;态生闲散之意,娇袭柔弱之态。
眸中慵懒,却带愁丝。静时似雾中之仙,飘渺远去;动时似画卷之人,翩翩而来。
心思玲巧肤凝脂,貌如玉人惹其妒。此便是阮相独女——阮初忆。
初忆坐于厅堂等候,手拿浮扇轻摇动之,一举一动皆赏心悦目。
“母亲,孩儿长大至今,从未闻之父亲旁家有何亲戚。怎得会有表妹上门?”
阮娘子将手中之茶端放言道:“莫不是要说孩儿不明,就是为母也不知何故。”
“汝父旁家一直心觉阮公不懂人情世故,不知为家族谋取暴利。
再者,阮公虽贵为丞相,府中却也普通;与商富之家所比,更是显得一般。
一向心有所傲,从不与我们往来。今儿突然上门,实属意外。”
初忆闻之,轻敛垂眸;识不清所思,嘴角轻扬:“母亲,汝今儿不是约了人去绣房瞧一瞧吗?
看这时辰应不早矣。母亲且去,孩儿与之待客。”
阮娘子略有迟疑:“可孩儿,今日是汝之生辰,还有茶宴在身。”
“母亲,那茶宴只是聚在一起相互闲谈罢了,推了便是。
至于生辰,礼物孩儿已经收到了,不必忧心。”
阮娘子瞧着初忆气定神闲之模样,也知交予待客定是好的。
只是那阮清,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赶上自家乖女过生辰,真是糟心。
随即便应下,遂起身带着梅兰出了府。
待阮娘子走后,不到片刻,阮清便随人来到了堂厅内。
只是一眼,便对阮初忆的相貌实为惊诧。她自缕醴泉独美,现今自形惭愧。
初忆闻声而抬眸,便瞧见那婀娜身姿、惊容之色。
一双杏核眼,圆润之颊;身材高挑,长得秀色可餐。只是眼中狡光肆意,倒是可惜了清纯之相。
领路之小杰子向初忆见了礼,曰:“小姐,此便是阮相远房亲戚之女——阮清小姐。”
阮清回神向初忆见礼。
“姐姐好,小女名心字清。若姐姐觉得唤阮清较为生疏,可唤小女心儿。”
“姐姐?阮清小姐,真是能言善语。吾娘只生了吾一个独女,何来妹妹?表妹唤其表姐矣。
还是言明便好,避免以后生了嫌隙。”
初忆起身,拉住阮清之双手,柔声而细语,“阮清表妹,瞧吾。光顾着与汝交谈了,反倒忘了让其入座。
表妹快座,莫要怪罪。”
初忆将其扶着上座,又命人切了茶水。
阮清莫不做声的抽回自己双手,捏着帕子的指尖狠狠往里收之。
“阮清表妹,不知令父令母所为何人?”
“回表姐的话,家父唤阮力成,乃醴泉县典史。家母为醴泉县首富独女——孙瑄。”阮清面容红润,散发自信之光,甚是骄傲。
初忆闻言,嘴角带笑;望着那傲世轻物之模样,只觉好笑。
“表姐,小女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
“阮清表妹,何顾客气,有话直言可。”
“小女瞧着这阮相府甚是凄凉,居之略僻、占地狭小,实为普通。
不瞒汝说,我家旁院皆比这强。”
初忆玩弄浮扇之手一顿,连堂厅立之侍仆也尤为诧异。
偏偏言者不知,继而曰:“表姐,为何小女到汝府上不见舅舅、舅妈?
难不成是嫌小女孤身一人,分量不够?”
立于初忆侧旁之秋水,将切好之茶往阮清手旁之木桌狠狠一放,曰:“阮清小姐,请、慢、用。”
阮清为之一惊,衣裙被茶水溅到,瞬间花容失色、手脚无措。
阮清不满的斥责道:“表姐,这是哪里来之刁仆?
如此不懂礼数、规矩皆忘,不如打发卖掉,省的出来尽做些蠢事。”
边说边拿着帕子擦拭裙袖。
初忆连忙出言认错:“实在抱歉,阮清表妹。实在是府中之人不懂事。
汝大人大量,别跟其计较。我看府中甚是简陋,想必阮清表妹也实属委屈。
且不如去那京都顶好之客栈,暂住些时日;费用皆阮相府出,表妹意下如何?”
阮清心思活跃,目光游浮,突半遮掩笑:“多谢表姐体恤,心儿自是从命。”
侍仆听后,皆想亦欲畅言,手抓衣饰急。
“既是如此,宿者耳。不知表妹所行是为何事?”
阮清闻之,本喜之色即气,哭得抽抽噎噎,伤心不绝。
“小女乃是家父逼婚,不得已而投姊子之。”
“原是如此,表妹且放心住下。令父那边吾定会告知父亲,让其托信告知。”
“多谢表姐。”阮清言罢,手捏帕子擦拭泪珠。
“秋水,瞧着外面天色,现在几时了矣?”
“回小姐,已到辰时矣。”
初忆似恍然,曰:“阮清表妹,不知竟已聊了如此之久。虽到了朝食之时,可惜府中节俭,怕青粥、小菜汝食不惯。
如今往舍歇足,再点些佳肴添腹,可好?”
阮清笑道:“其可否矣。”
初忆唤来小杰子,命其护送到京都最好之客栈落脚,又叮嘱了些。
便送阮清出了阮相府。
及阮清去后,初忆叹曰:“此阮清表妹,倒是个惯会装者;其后数日,吾可有忙矣。”
秋水不明所以,疑之曰:“小姐,那阮清之父不必区区典史,有何所惧?
此正指手画脚、扯高气扬,今日忽然独门,必有所图。”
初忆无奈笑道:“所惧流言蜚语,众人之口,难辩矣。
只怕所图之大,难以下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