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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芭提雅

十一个小时的飞行,我一会儿冷一会儿热。衣服,头发,湿了又干,干了又湿,反反复复。身体虚弱无力。

意识时而清醒,时而昏睡。睡着的时候又会做恶梦,惊吓,恐惧,一直围着我。

“范丞忻,换一下衣服吧?”蓝心在我耳边说。

缓缓睁开眼,睫毛上的汗珠流进了眼睛里,刚想用手去擦,湿纸巾蒙住了那只眼。

蓝心轻柔地给我擦着额头上的汗,又把座椅调正。

“谢谢!”我双手撑起身体,感激杀手如此体贴。

脑子里还有一个声音,冷墨研,你这个王八蛋,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出现?

拿着她为我准备的衣服走进狭小的洗手间,憋闷感袭来。

手扶着洗漱台,低着头,深呼吸。

镜子里的男人,脸色苍白,眼窝深陷,黑眼圈和眼袋盘踞在眼帘下,瞳孔浑浊不清,嘴唇干裂脱皮,头发凌乱无形,静丞集团总裁,此时很狼狈。

这幅面孔,如果被李静看见,必定会伤心难过,然后擦擦眼泪,默默的为我调理身体,恢复元气。

李静,比我坚强。

脱掉毛衣,黑色背心继续穿着,没解白色衬衣的扣子直接双手举过头顶套上,再换上好多口袋的黑色工装裤和运动鞋,竟然都合适。

把手机和匕首放在比较隐蔽的口袋,换下的衣服丢进了垃圾桶,我刷了牙洗了脸,又在水龙头下用冷水冲了冲头发,胡乱擦了擦,走了出去。

两兄妹正在米色小沙发边整理枪支。

蓝心没换衣服。

蓝逸粉色T恤,卡其色工装裤,右手腕上还缠了白色的丝巾。

他正坐在小沙发扶手上给手枪装子弹,看我出来对着我瞄准,假装射击。手腕下那两条垂下的丝巾甩呀甩的。

穿着飘逸灵动,长相又很妖娆的男人,正在给枪装子弹,画面莫名的挺和谐。

沙发旁边还立着一把步枪。

“小白兔,下飞机你紧跟着我们,不要以为别人也会这么好,这里的人抓到你,不管男女肯定是先折磨你一晚,你该庆幸落在我们手里。”

蓝逸右手举着枪,左手叉着腰,双眉往上一挑,眼睛微眯,眼神邪恶又带着戏弄。

“那我还要谢谢你们兄妹如此爱护我呗?”

“那当然了。”得意洋洋的样子有些欠揍。

飞机已经在低空飞行,透过机窗一打量,都是荒野,机场也很小,更加破败。

蓝心把装好子弹的枪递给我:“你拿一把,有危险就开枪。”

我点点头:“就不怕我把你们杀了?”

“杀我们有什么用?杀了我们你死的更快,我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你应该是努力活着解决和kong的事然后回家抱美人吧?”蓝逸说。

“也对。”我把枪放进右腿靠上的口袋里。

蓝心又拿出一副手铐,啪的一声锁在了我的左手和她的右手上。

我不明所以,皱着眉头看她:“什么意思?怕我跑?”

“不是怕你跑,而是怕别人把你劫持,你现在没有还手之力,而且,这样也好保护你。”

“你把右手锁住了怎么开枪?我枪法可是不能和你比。”

“我左手更厉害。”

“哦。”

蓝心昨天脸上看不到一点笑容,冰冷至极。但现在,她脸上有了变化,嘴角会轻微上扬。

“这很不方便,上洗手间,睡觉,洗澡怎么办?”我又不是罪犯,多此一举。

“到地方就解开了。”她瞥我一眼。“哥,伦下了命令,谁来抢范丞忻就是和他过不去,应该这一路不会太危险,但我们要自己开三个小时车过去,也不能大意吧!”

“这该死的伦,就是不想出人,怕自己有损失,道上的人那么听他的?不过白天不好下手是真的。”

蓝逸微微蹙眉,像正在生气的姑娘,等人怜惜。

飞机安全着陆,蓝逸走在前面,我和蓝心并排走在后面,带着手铐的手上缠着蓝逸的白丝巾。

我好奇他到底有多少条丝巾。

一夜之间,告别了英国阴雨冰冷的冬天,来到了芭提雅的夏天。

走出机舱站在舷梯上,热浪扑面而来,眼前椰树摇曳,豁然开朗,竟然很惬意。

但我总觉得像被押解的罪犯在抓紧时间呼吸最后一点儿空气,好不吉利。

我还在享受这突然的环境转变,身体里的毒素又在蠢蠢欲动,头开始天旋地转,眼睛无法聚焦。

正在下楼梯的我突然两眼一黑,双腿发软,一脚踩空。蓝心大力扶着我,才避免摔倒。

右手下意识地把着舷梯栏杆,戴着手铐的左手搂上她的肩膀,她的整个身体支撑着我的半个身子。

“等我缓一缓。”我紧蹙眉头,声音有些沙哑。

“慢慢来,你把力量都放在我身上,下了舷梯就上车了。”蓝心声音里带着急迫。

我基本上是被她背着下的飞机,勉强睁开眼,蓝逸在前面拿着枪很是紧张,我自己倒是一点也没感觉到有危险,只觉得一切都很飘渺虚无,没有实感。

我用力闭一下眼睛,又努力睁大,眼前是一辆白色的小巴,蓝心拉开小巴后面的门,我们上了车,蓝逸坐上了驾驶位。

其实,我一直都是晕晕乎乎,意识只要没睡过去都算是清醒,任人摆布的状态。

车上只有驾驶室有两个座位。车厢里是空的,车顶也是露天的,靠近车尾铺着一个海绵垫子,周围都是枪,矿泉水,乱七八糟的东西。

我和蓝心坐在海绵垫子上,我头往后靠着,眼睛半睁半闭。

“喝点水。”

“不喝,想吐。”

“吐这里。”她把一个红色的桶放我怀里,我抱着桶开始吐酸水,又感觉很冷,身上还出了很多汗,感觉脸颊有汗流下来,用手擦了擦。

她把矿泉水送我嘴边,我漱口,桶被她收走了。

蓝逸车开的很快,但路况很不好,颠的我难受。

“你能不能让他不要开那么快,这样颠簸病毒会不会更活跃呀?”

蓝心拿着对讲机:“哥,开慢点,他毒素发作。”

对讲机里:“你以为是来旅游呀,天黑前赶到才安全呀!”

我右手搭在膝盖上,闭着眼。

耳边是风声,汽车喇叭声,偶尔的萨瓦迪卡叽里哇啦的说话声,还有因为颠簸车上枪枝各种东西碰在一起的声音,很吵闹,吵得我头晕脑涨。

被锁在一起的两只手,手背偶尔会触碰在一起,女人有第六感,我觉得这不是女人的专属,我能清楚的感觉到,蓝心喜欢我。

我睁开眼,道路两边的椰子树飞快地后退,天很蓝,云很白,是个度假的好天气。

“我们要走多久?”

“三个小时,晚上七点就会到伦的夜总会,他在那里等。”

“他一点都不关心你的死活。”

“不用他关心,我自己做主。”

我看看四周,这条路不是高速路,是公路,旁边还会有摩托车,三轮车,人很多。

“在这种地方不会有危险吧,把手铐打开吧?”我看着她问。

“哦。”她摸摸工装口袋,“钥匙不见了。”

呵呵,她就是故意的。

对讲机里:“有人要撞我们车了。”蓝逸说。

我和她一起回头看,公路是三条水泥车道,坑坑洼洼的。

我们的车在中间行驶,后面紧紧跟着一辆蓝色的厢式货车,男司机怒目圆瞪,表情挑衅。

货车正在加速,眼看着要撞上了,蓝逸深踩油门又把他甩开了一段距离。

路况很复杂,根本就没有分机动车道和非机动车道,都是混着的,一不小心就会伤及无辜。

“哥,你开旁边那条路,我把轮胎打爆。”蓝心拿着对讲机说。

“好。”

“躺下。”蓝心也出汗了,鬓角的汗滴落在她解开了两粒扣子的脖子上,一直顺着中间往下流。

我躺在海绵垫子上,仰面看天。

“左手麻了,我帮你瞄准,你来开抢?”她歪头对我说。

她趴着,因为这不能打开丢了钥匙的手铐,她趴的姿势很奇怪,最后只能右手臂放在前面,才抽出左手。

所以这个手铐到底是为什么要戴上?

我抬起右腿,拿出下飞机前她给我的枪,翻身趴在她的背上,我的左脸贴着她的右脸,左胳膊在她的下巴下面,枪在我们的右前方。

“是这样吗?”我在她耳边说,垂着眼看着她微微红润的脸,还有那一滴汗水。

这姿势,要多暧昧有多暧昧,她还不老实,在乱扭。

“你别乱动行不行?”

“哦。”

车尾厢的铁皮面板有个圆形的小孔,她推着我拿枪的手臂,桥口对准了那个孔,她左手攥成拳头,垫在了我的胳膊下,增加了一些高度,眼睛在瞄准镜看了看:“我让你开抢时你就马上开抢。”

“嗯。”

我鬓角流下了汗水,不是紧张,而是毒素在发作。

“开抢。”

啪地一声,子弹打出去了。我抬头看了看,司机挺有经验,握着方向盘没有乱窜,但轮胎很快就瘪了,车还是冲下了道路。危机解除了。

“满意了吗?”我哑着嗓子问。

她没理我,拿起对讲机:“哥,看见了吗?”

“看见了,你们开枪的姿势更好看。”随后是蓝逸哈哈的笑声。

我翻身仰面朝天,竟然能看见晚霞,火红火红的铺满半边天,粉紫色点缀,两边是椰子树的剪影,美的像一副油画。

我一时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梦境。

被她蓄意锁在一起的两只手,她的手正在来回抚摸我的手背,我蹙眉,躲开了。

这女人在这个地方学的本事很多,包括怎么撩男人吧!毕竟,这里号称男人的天堂。

我看着椰子树,听着风在我耳边呼呼地吹,困意袭来,昏昏沉沉带睡不睡的,脑子里是李静应该下飞机了吧?应该安全到家了吧?

我已经下了飞机,冷墨研还没有出现,现在十分怀疑他到底有没有跟着我来,心里把他骂个几万遍,怎么这么慢?

迷迷糊糊地侧个身,缓缓睁开眼,蓝心也侧着身。

她双眸合着,白净的脸近在咫尺,可以看清刷子一样浓密微翘的睫毛和红润薄唇上的细纹,她的刘海被风吹的飘起来。

双眸缓缓打开,四目相对,她眸间情意浓浓,毫不隐藏。

藏在她清澈湿润瞳孔里的我,表情却很木纳。

她脸微红,慢慢凑近,眼皮垂下,我的心脏扑通扑通地跳的又响又快,直到她柔软的双唇附在了我的嘴唇上,我一动不动,内心升起罪恶感和背叛感,我马上躲开,并坐起身,右手背擦了擦自己的嘴巴。

我不能这样,不可以这样。要马上把这手铐打开。

气氛很尴尬,经不住诱惑就是我的错。

天色已暗,街上灯火通明,游人如织,但看起来是那么乱,也许是我心乱吧!

对讲机里:“蓝心,要到了,准备下车。”

“嗯。”蓝心冷冷地看着我。“穿过一条小吃街就到了伦的夜总会,他会把你关起来,明天去见kong。”

我点点头。

闹市街区,蓝逸的车开的也不慢,一个急刹,停在了热闹的小吃街旁。

街不宽,只能走行人,各种小吃车依次排开,绵延不绝。

小吃车看起来像是自备光源,车前都挂着一个圆圆的大灯泡,散着黄色的光。

街上小吃种类繁多,煎炒烹炸,吃喝玩乐都有,游客也很多,摊主们大声叫卖着,我也只能听得懂萨瓦迪卡。

街的旁边没有高楼,都是低矮的二三层建筑,灯光还很暗,路灯没几盏。

蓝逸看来是这里的红人,在前面走的摇曳生姿,像个交际花一样扬着兰花指和各摊主打招呼,偶尔回头看看我们,不一会儿他就消失在了人群中。

不是要保护我吗?怕我被抢吗?此时怎么这么放松?

萨瓦迪卡,萨瓦迪卡,萨瓦迪卡……我耳边都是这个声音。

蓝心只是和摊主们点头微笑,并不多说话,她走得快,一直在我前面,手腕被手铐拉的很疼。

也许她也感觉到了吧,突然在前面站住,回头看着我,脸上挂着我见她以来最甜美的笑容。

看来这里是他们的地盘,才会如此放松,如此不掩饰。

丝巾下她的手指穿过我的手指,握着我的手。她在试探,手指一张一合,好像在看我是否会拒绝。

我觉得我应该拒绝,可我的手没有动,而是任她握着,我能感触到她手里的茧,应该是从小拿枪造成的吧!

她看我没有动,笑容更加深了,虽然灯光不亮,可我却在那一瞬间看到她眼里盖过万千星辰的光芒,那双眼变得含情脉脉,变得热情似火,充满希望。

我后悔了,我给了她希望,我不应该给她希望,如果她痴迷怎么办?如果她分不清怎么办!如果她缠住我怎么办?

可我又不忍心叫醒她,她缺爱,可能二十年没有人温柔的对待过她。

可这个人不应该是我。

“你身体里的毒没有发作吧?”她连和我说话的声音都变了,变得温柔嗲气。

我说不出话,只是摇摇头。我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来面对她。

冷的?热的?还是装不懂?

“你饿不饿?”

我摇头。

她和我并排走,握在一起的手甩呀甩的,就像李静和我确定关系后开心的样子,得到了全世界的样子。

“我渴了,去买椰汁喝。”她对我说。

我点点头。

她走到旁边的摊位排队买椰汁,我站在旁边等她。

利用身高优势,我双眼在四处寻找,人群熙熙攘攘,可我一眼就看见了戴着黑色遮阳帽的冷墨研。

他站在烤鱿鱼的摊位面前,侧对着我,此时扭头看向我这边,虽然看不到眼睛,但我知道他肯定是在看我。

我突然鼻子发酸,皱紧眉头,心里在骂他为什么才出现。

他突然快走,我看一眼蓝心,她正面对着摊主,他走的很快,灵活的躲闪着众多的游人。

他故意靠近撞我一下,我们的手握在一起,他低声说:“别怕,我一直跟着呢。”我还没来得及骂他,手就松开了,他走过去了,躲在一个摊位后面注视着我,防止蓝心看见。

讨厌的冷墨研,你怎么知道我会怕?我才不怕。

知道他来了,我心落了地,感觉有希望了。

“你喝一口吧?”蓝心把椰子汁送到我嘴前,脸上的笑容足以融化牛津的冰霜。

“我不喝,你们不是说下飞机很不安全吗?但现在为什么那么轻松?”我推开她的椰子汁。

“伦确定我绑对了人,下了命令,不会有人来截你了。”

我点点头。“哦。那赶紧去找伦,不要耽误时间了。”我往前走,握着的手松开了。

走过冷墨研的藏身地,我故意瞪着他,心里骂骂咧咧的,嘴巴只动不出声。

他嬉皮笑脸的耸了一下肩膀,眼神有些宠。

蓝心走的很慢,我的手被扯着,手腕被手铐勒的有些疼。

“能不能快点走?要不然把手铐打开?”我没好气地说。

态度的转变让蓝心一愣,眼里很委屈,看我无动于衷,又收起了之前的热情,换上了杀手的冷漠。

她把没喝完的椰汁往垃圾桶一丢,快步走过我。

我眼睛始终在寻找,他在我右手边,这一次我还看见了冷墨寒。

我明白了,他是在计划,在部署,所以没有出现。

也对,只有他一个人怎么能打败这么多人,肯定要有救兵有援助呀!

我还是太嫩了。

蓝心拉着我一直往前走,我没看见蓝逸了,不知道他走去了哪里。

一直走到街尽头,喧闹声停止。

左转弯,一个金色闪着光的仿宗教建筑出现在眼前,招牌的泰文下面有中文字。

伦哥夜总会。

门口站着很多安保人员,看到蓝心都一直盯着她,有人会伸手去摸她的脸挑逗,都被她躲开。

看着我的眼神更加肆无忌惮,有凶神恶煞的,有若有所思的,有色意满面的。

我心想你们敢动我,我哥哥会把你们碎尸万段。

走过长廊,进去是大厅,很多人在跳舞喝酒。

舞台上烟雾缭绕,我看见蓝逸正在跳钢管舞,一群人围着他喝彩,他笑着,好像非常享受。

这人总是让我刮目相看。

夜总会里昏暗,我不知道冷墨研有没有跟进来,我也无暇去找他,要躲着那些目光非常露骨的醉鬼们。

穿过大厅就是一排排的包间,我无兴趣去观察,快速的走过去,下一层楼梯,这应该是地下一层,前面出现一个绿色的大铁门。

门口站着两名高大威猛的保安,看到我态度很不友善,没有拦着蓝心,一只手却拦住了我的肩膀,我一拳打掉他的手。

他眼神把我杀了好几遍,我嫌弃他几万遍。

蓝心回身和他说了几句泰语,我听不懂,他们打开了门。

这又是一个走廊,上方的灯光是红色的,非常昏暗。

像酒店一样,房间在两边,但这房子非常不隔音,里面传出各种难以启齿的声音。

隔音装好一点是会死吗?

走到尽头,上两层楼梯,十分怀疑伦哥是住在迷宫里。

又见两扇黑色大门,保安推开门,是一个房间。

超大水晶吊灯悬挂在天花板上,把房子照的通亮。

摆在吊灯下的红色皮沙发上坐着穿黑T恤白短裤,胳膊和小腿纹满龙纹身,翘着二郎腿,拿着手机在打游戏的男人。

这应该就是伦哥了。

“伦,我把范丞忻带来了。”蓝心站在他旁边,有些怯生生地说。

伦抬眼看了看我和蓝心,眼神落在我和她被丝巾盖着的手上。

他剑眉大眼,鼻子高挺,鼻头圆滚滚,嘴巴小,微突出来。

自带气质:我不是好人。

“还真被你给抓到了,没白培养你。”语气平淡,眼睛看着手机,没把任何人当回事儿。

泰国人,普通话说的很标准。

他把手机丢沙发上,走到我身边:“长得确实俊,真人比电视上网上都俊,怪不得樊诗蕾像疯子似的喜欢。”

我不想和他说话,眼睛垂着,看着他茶几上放着的白色粉末。

都是亡命徒。

“你辛苦了。”他揽着蓝心的肩膀,“手铐打开,把两亿带去灯房,派两个人守在门口。”

打开手铐我才发现,手腕已经红了一圈,但我竟然没感觉到疼。

“我想你了。”他掐着蓝心的后脖颈往房间走,她边走边回头看我,眼神绝望,我忽视,两个保安推着我走出了房间。

我是不是太冷漠了?

灯房是什么房?就是刚才走进来不隔音的那些小房间。

“没有其他房子关我吗?这个好像关不住?”我对那两个保镖说。

他们哈哈大笑:“关不住就放出来呗!”然后大力把我往房间里一推,我差点摔倒。

站定环顾四周,这小屋太色情。

也就十平方,一张双人床,墙上贴着各种姿势的画报,旁边还摆着我看不懂的各种道具。

我真的要在这里住一晚呀,莫名其妙的有些恐惧。

心里盘算着要怎么熬过去。

看看唯一的门,还好,可以反锁,舒了口气。

现在也就晚上十点多吧,其他小屋热火朝天的,估计门口的保安都已经麻木了,正在聊天。

我坐在门口听。

“这人什么来头?”

“是大陆一个有名的上市公司老板,kong发追杀令,谁抓到他带过来就给两亿,老大就骗蓝心去,结果还真给抓住了,这可是两亿呀,我们要看住了。”

“这颜值在我们这里早都被吃干抹净了,他看起来还纯纯的。”

“你以为哪儿都像这里这么肮脏呀!再干几年不干了,不像正常人该干的工作。”

“我也这么想的,要不是一个月有个三万块钱,才不会在这里干呢。”

“你说伦在kong身边也这么久了,咋就不给他上位呢,还只管这么个小破夜总会,钱庄才是赚钱的呀?”

“唉,kong就是利用他,你以为伦没那个心呀,这不是没人帮他又没那么多钱吗?要是有人支持他,你看他早反了。”

我听着他们的话,心里有些激动,这些人都是可以收买的,只要给他们足够的钱,我在想要如何才能让冷墨研知道这个信息。

突然想到了手机,我翻口袋,还在,只可惜没信号。

折腾了几个小时,身体疲累不堪,本来挺嫌弃那张床的,此刻也只能委屈自己了。

拿着手机看李静的照片,刚才都没来得及问冷墨研她的情况,实在不应该。

眼皮越来越重,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又被胃给疼醒,门口传来低语的声音,我想起身,发现起不来,满头大汗,口干舌燥,胃里空空,只能干呕,眼睛模糊不清。

此时已经听不见乱七八糟的声音了,比较安静,我不知是错觉还是幻觉,听到冷墨研的声音。

不一会儿,感觉门被打开,我心里紧张,现在什么人进来我都无力反抗。

模模糊糊看见一个人影锁上了门。

人影近在眼前,冷墨研。

“你这个……”我刚想骂人,他捂住了我的嘴,示意我不要出声。

我瞪大眼睛,疑惑重重,怎么敢进来这里?

他示意用手机交流。

我没力气起来,他坐床边把我的刘海往后顺了顺,帮我擦额头上,脖子上的汗,其实我全身都被汗湿了。

我打字:“你怎么进来的?”

他打字:“买春。”

我给他好多问号,他笑着看我。

他:“我在门口叫特殊服务,他们就带我进了这里,又给门口两名保安每人10万,就放我进来了。”

我气鼓鼓,瞪他,掐他,又想哈哈大笑,嘴又被他的手堵住了。

平复一下又打字:“保安可以收买为我们做内线,伦有心造反但没人支持没钱,我觉得也可以利用。”

冷:“可以。冷墨寒已经在外边做好了准备,你应该知道了吧?樊诗蕾是这一切的策划者,她怀孕了,总监的孩子。”

“我不知道她怀孕。这次我绝对不放过她。对了,李静怎么样?落地了吗?”

“安全落地,只是很担心你。”

“我也担心她,毒反反复复发作,挺难受。”

“一定能挺过去的。”

“你会在这里过夜吗?”

“20万还不过夜我不亏死了。”

我用尽力气把他踢到一边儿去,嘴里说着:“滚。”

他笑的前仰后合还不能出声。

门口保安开始说话:“这两人是不是有问题,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

“要不要打开门看一看?”

我眼神询问怎么办,冷墨研双手一摊,开始踹我的床,床撞墙壁的声音很大。

我躺在床上憋笑,感觉病毒都要被憋死了。

从见到他的兴奋中恢复平静,身体里的毒开始发难,高烧,神经衰弱。

我闭着眼,能感觉到冷墨研给我擦汗,给我降温。我感觉好热,他把我的白色短袖衬衫脱掉,只剩下黑色湿漉漉的背心。

我想睡觉,但是又睡不着,眼睛半睁不睁的,意识模糊不清。

冷墨研好像抱着我,我头贴着他的胸膛,能听见他的心跳,咚咚地跳的很快,生命力很强。

他在我耳边说:“你睡吧,没事,我陪着你。”

我嗓子在冒火,哑着声音说:“你一直都不出现,我还以为你把我丢了呢!”

“怎么会?我不会把你丢了的。”

“我有点儿冷。”

他把被子全裹我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