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蜀四贤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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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螺祖福音

听了此话的裴氏反而没了笑意:“咱们身体不好,本来就该上山上打些肉食回来,家里孩子还小,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怎好叫她陪我们两个老骨头每日只吃果子的理。”

此时愉夫听罢,也跟着唉声叹气!:“先前咱二儿媳妇不是为丫头指了一门亲么?怎的不见人来。”

:“那人与丫头约好五日便来谈亲事的,这会儿都过了半月了,也没有半分影子,说不定迎了别家姑娘吧!反正咱们家丫头也看不上,不来也罢!以后再选好的。”

二人闲话半个时辰,眼看天色有变,愉夫赶紧吩咐裴氏将外面晒的竹丫子捆绑了收进来,以免淋湿了不好打火做饭。

这明明在正常不过的对话,螺祖听了倒如恍然大悟,她赶紧从邻居家收罗来几捆莜麦麦秆,将它分成十几份捆绑起来,一头扎紧一头扒拉蓬松将其竖着放在地上,她一把把轻轻抓起五龄蚕宝宝,零零散散的散落在蓬松的麦秆上,一切完毕之后才放心的离去。

直到两日两夜后,一早便给了她一个惊喜,所有蚕儿全部结茧,高兴的她将懵懵的裴氏抱着转了几个圈圈,本来就莫名其妙的裴氏被螺祖转的更蒙圈了。

:“这孩子疯魔了吧!”

愉夫在一旁笑了笑:“你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裴氏赶紧冲进屋里,满屋子白白胖胖的茧儿结满了所有麦秆,难怪螺祖会这么开心。

接下来便是选茧,由于眼下是春天,对于新手螺祖来说肯定是都在摸索中,以至于除了坏了的,其他都不放过,全部放在竹篮子里备用。

她回忆起当初在水滩中捡起来的茧拉成丝的情景,难不成要用水泡过才行么?

她先是没有做什么处理,只是简单徒手取丝,可是倒腾了半天也没有拉出一根丝来,随后又取来一桶水来,先是放了几颗到水中,大约半盏茶功夫,螺祖才缓缓捞起,起初确实能抽出一些些丝,但零零散散并不多,后面的死死粘在茧上,硬薅肯定是不成的,好在这丫头有耐心,点子也多,她同时尝试不同浸泡时间均不行之后,又开始打起滚烫开水的主意起来。

乘老两口没在家,她赶紧架起火,烧了整整一锅开水,随后将茧放入热水中,直到半盏茶功夫,她轻轻捞起所有茧儿,轻轻松松的在茧的两头拉出了蚕丝,她嘴角上扬,心里别提有多高兴,眼下茧欲成丝,就差裹丝的容器,她灵机一转,提着短刀往深林而去,取来许多大拇指般大小的长、直木棍,将至分成一掌之长,用来缠绕蚕丝。

螺祖先将所有茧儿抽出丝来之后,又通通放入剩余的温水中以免温度低了又无法取丝。

她便先用手指甲把蚕茧开一个口,然后把蚕蛹从蚕茧中抠出来,小心翼翼的使其不碰到茧身,要不然会把蚕丝弄脏掉,最后螺祖才缓缓找到一个蚕茧的头,慢慢的把蚕茧抽丝,把煮好的蚕茧的一头绑在木棍上面,缓缓的把蚕茧抽丝,螺祖动作轻盈,生怕力量过大,容易将丝线拉断。

整整一日螺祖都在认真拈蚕丝,直到老两口晚间回来做好饭唤螺祖之时才发现茧已成丝,裴氏大惊,她捡起一只裹满蚕丝的木棍,仔细打量一番,并疑惑的问道:“丫头,这就是那白胖子(茧)身上取下来的丝?太不可思议了。”

螺祖幽幽一笑,附和着点了点头,别说裴氏惊讶,当初她第一次在桑树林意外发现的时候比她还惊奇不已呢!

裴氏随后又莫名的瞧了瞧那蚕丝,又费解的问道:“这丝又能拿来做什么呢?”

螺祖叹息一声!只是淡淡回答道:“目前也不知拿来做什么?待取了所有丝在说吧!它既然存在于我蜀洲大地,自然有它的作用。”

裴氏不理解螺祖的执着,也管不着她犯傻,只好顺她的意思。

她赶紧劝慰几句,领着还不肯松手的螺祖往客厅而去,不管多大的事,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嘛!

夜里,所有人安然入睡,唯独螺祖点着一堆木材做照明,还在努力的抽丝,直到半夜实在熬不过才爬在石桌上慢慢睡去。

正巧这时候裴氏起夜,瞧见杂房内亮着,心知是螺祖还在忙活,便偷偷地走至窗户边望了望,她无奈的叹息一声,赶紧从里屋取来兽皮做的褥子为熟睡的她披上,自己则帮忙取了一夜的丝。

天才蒙蒙亮,睡梦中的螺祖隐隐约约听见院子外有吵闹声,直到声音越来越大,她才猛然清醒。这丫头脾气虽好,但被人大早吵醒心里自然不爽,开门就要大骂之时,眼前的一幕让她大吃一惊。

原来是先前与自己相亲的二叔叔,她正被一位美貌少妇打的摔倒在地,二老虽说是劝架的,也免不了美貌少妇怒火中烧的脾气,愣是被摔了个大马趴。

螺祖赶紧扶起二老,大叔见了螺祖眼前一亮,心中的欢喜不言于表,美貌少妇便越加生气,她指着螺祖怒喝道:“丫头,你可是螺祖?”

螺祖莫名的点了点头,只见大叔拼命的向他摇头,好像在示意着她什么?

美貌少妇不由分说的拿起手中的棍棒向螺祖攻击而去,这女人身材娇小,力气却大,本来依着蝤漱教授的几招还可以抵挡一二,怎奈人家武功高强,区区六回合便要败下阵来,要不是大叔挡在身前,螺祖小命难保。

螺祖在大叔耳边悄悄问道:“小叔叔,这位貌美的女人是谁啊?”

大叔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回答道:“我才迎回家的荆室。”

螺祖听罢!不由得笑出了声,自己这下总算放下心来,整日忐忑就怕自己会嫁给这个叔叔,但又看这位高大威猛的叔叔突然成了怂包,便越想越搞笑。

众人疑惑的望着她,这丫头莫不是被吓傻了不成?

:“丫头你笑什么?信不信我一棍子拍死你?”

螺祖赶紧挥着一双小手,笑着解释道:“小婶婶你误会了,我可怕死得很,我只是觉得你教训我小叔叔,教训的对。”

美貌少妇却冷冷一笑,丝毫没有罢手的意思。

:“别给我套近乎,既然知道你面前的男人是自己的小叔叔就该离他远点儿,整日离勾引别人家男人,还不如正经找个人家嫁了,何苦让这臭不要脸的日日挂念你。”

此话一出,所有人怒瞪着螺祖跟大叔二人,搞得螺祖又羞又气,她好像没招惹他们的吧!怎的一大早给她这么刺激的惊喜。

:“小婶婶这话说的着实过分,先前我与小叔叔也不过才见过一面,怎的什么脏东西都往我头上扣?小婶婶的行为实在对不起大族风范。”

美貌少妇依旧冷冰冰的脸望着螺祖,她指着大叔说道:“你且细细问他。”

螺祖严肃的望着大叔,裴氏赶紧将自己女儿护在身后,愉夫一巴掌甩在大叔脸上,瞬间感觉脸颊火辣辣的疼。

愉夫怒斥道:“你们夫妇二人一唱一和到底是来毁我女儿还是要我老朽的命?这半月来,螺祖在屋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怎的?魂出窍打扰你们了?邻居们都在这儿,你们也不问问,别是脑子不够用了来撒泼。”

大叔羞愧不已,赶紧行礼道歉,美貌少妇却一脸冷漠,直逼问道:“你这老人家睁眼说瞎话,明明是你家二郎为我家男人与螺祖这丫头做亲,怎的?老糊涂了?才半月有余就忘了?天天惦记你家女儿,可不是你家姑娘给他使了魔不成。”

:“你也知道是这丫头与这男人做亲,你却用尽手段嫁了他,得不到自己男人的宠爱,却来人家门前撒泼,你自己也好意思,脸皮这么厚是跟谁学的?你老子娘教的?”话音一落,不远处走来一位杵着拐棍的老人家,才半月不见,她已白发满头,走起路来没有以前那般利索了,手中还提着几条鲜活的鱼儿。

:“我的事还由不得你个老东西教训。”说完!美貌少妇便猛的向老人鞭打而去,她步伐轻盈,姿态万千,每一招都攻击老人要害。

好在老人武功十分不错,对于美貌少妇的攻击应对自如,大叔在一旁急的团团转,比之螺祖更心烦。

美貌少妇见打不过老人,便向螺祖劈斩而去,好在大叔在一旁护着,老人乘机三招之内将美貌少妇制服,只见她一口鲜血而出,想必内伤挺重,就在老人打算要了她小命之时,大叔赶紧求情,好话说了一箩筐,还当场发誓绝不给螺祖再造成困扰,老人才肯罢手!

大叔随即领着美貌少妇欲离开,可这女人是出了名的硬骨头,固执的很,非得当场打死一个才罢休!老人却冷冷一笑,她身形闪动,以极快的速度一掌劈在她的胸口上,一脚将之踢飞倒在芙蓉树下,疼的她眼泪汪汪,表情扭曲,老人手持拐杖架在她的脖颈间,这女人却冷冷一笑:“纵使今儿要不了那丫头的小命,以后有的是机会,我到要看看你能保护她到几时?”

老人听罢!不怒反笑,她半蹲着身子,用拐杖挑起她的下巴,望着女人不服气的眼神,从怀中取出一块由象牙做的白玉坠子,上面刻着太阳轮盘的模样,女人见了大吃一惊,又羞又怕,甚至畏惧的呼吸都有些局促。

:“你以后最好绕着那丫头走,不然我要你全族人的命来供那丫头把玩儿。”

那女人听罢!赶紧点头应是,吓的全身哆嗦,起身便向老人磕了三个响头,领着一群懵逼的族人走了。

螺祖与二老虽也不明缘由,也不敢多问,能让这不要命的泼妇畏惧的,应该是身份尊贵的人吧!

二老遣散百姓之后,礼貌的请老人进屋歇息片刻,螺祖一族本就是热情好客的,自然会好生招待一番。

众人用完午膳,老人想起以往螺祖养蚕的事来,便非要一探究竟,螺祖无法,只得领她去了。

经过螺祖一番讲解,老人惊奇的点了点头,望着这一卷一卷蚕丝并疑惑的问道:“我很好奇,你之后打算拿这蚕丝做什么呢?”

螺祖思量片刻,不停地摇头,表示还没有头绪。

老人笑了笑:“我带来那几条鱼儿你好好补补身子,兴许就能想到它的用处了。”

螺祖与老人正聊的开心,被一旁偷听的二嫂嫂给打破,她笑吟吟故作姿态的闯了进去。

:“听闻家里来客了,便来瞧瞧,原来是一位老人家,您吃过了没有?没有的话,去我那儿用饭也是一样的。”

二人望着二嫂嫂一脸的假笑,互望一眼,莫名的觉着好笑起来。

老人也不好怼她,只是客套了一番,虽然分了家,螺祖这丫头也得时时看她的脸色过日子,便略微给她一些薄面儿。

那二嫂嫂只坐在一旁唉声叹气!有什么话也不说,只做出欲言又止的模样,那做作的样子让螺祖无奈的摇了摇头。

:“二嫂嫂您有什么话直说便是。”

她望了望一脸不耐烦的老人,突然抱着螺祖的胳膊哭了起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自己以前如何如何待她好,她又如何如何辜负自己的栽培等等一些话来,说的螺祖烦不胜烦,又不好发火。

随后裴氏听见声音走了进来,她先是一惊,随后又笑了笑:“你这是做什么?好好的来小辈这里哭是怎么个意思?”

二嫂嫂一边抹了抹眼泪一边哀怨道:“好好的给妹子说了门亲,一下子就散了,如今那疯婆娘非得到我哪儿闹一通,还逼着还他们家的债,我们是什么样的家庭,哪里还得起,还要今日妹子给她的好脸全全算在我们头上,我们哪里付得起啊!”说完!又装作委屈吧啦的哭起来,愣是要向螺祖给自己讨个说法。

众人很是无语,明明她自己欠的债,害得螺祖这丫头被莫名的卖了,这会儿到把罪过推给了她。

老人却冷冷一笑!:“你们这屋里人的脸都是用泥糊的吧!一个比一个厚实。”说完便从自己腰包里掏出一大笔钱来扔在地上,并嘲笑道:“这是可怜你的,捡了就滚,不然老身即刻发卖了你。”

二嫂嫂赶紧笑吟吟的一个不拉的捡起地上的钱币,抹干眼泪跑了,生怕别人会反悔似得。

裴氏不愿打扰二人叙旧,见自己二儿媳离开后,自己则跟着愉夫出门做活去了。

:“您待我太好,却不知如何报答,以后若能用的到之处,螺祖定不推辞。”

这丫头说完便要行跪礼,老人赶紧将她扶起,本来还满脑子的话,这会儿却怎么也说不口,螺祖认真的望着她。

良久——老人才叹息一声!转身就要走。

:“回家吗?您腿脚不方便,我送您吧!”

老人毫不停留的叹息一声,杵着拐杖一瘸一拐的往外走着,并说道:“不必送我,我记得路,以后——我就不会再来了,你自己好好照顾自己,或许不久我们还会再见。”说着声音一落,她的身影也越来越远,螺祖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喃喃自语:“蝤漱,保重。”

这几日天气极好,螺祖便细心的将还有些湿润的蚕丝拿出来晒晒。

由于当时人们没有纺织技术,更没有蚕丝等,所以族人们穿着都是以兽皮兽毛做成的,虽然没有华服,但也不失为另一种美态。

恰巧这会儿螺祖在河边儿洗野菜野果子,忽见几个小伙子手拿弓箭狩一只毛色洁白的成年狐狸,在那个时代兽类总是逃不过人类之手的,死伤更不计其数。

螺祖望着这一人一手野物,心中虽感慨万分,也无可奈何。

:“这白狐也是可怜,你们几个狩它们做什么?”

其中一个与螺祖较熟悉的小伙子笑吟吟的说道:“眼下天气渐渐转凉,收罗些狐毛做防寒,唉!螺祖你身子单薄,二老年纪也不适合出门狩猎,不如我将这两只白狐送你,拿去做了披风好御寒。”

螺祖连连摇头婉拒,除了恶兽的皮毛她可能接受,这些可爱的兽类只怕她舍不得收。

小伙子心知她的脾气,也不好勉强,二人说了些客套话,便散了。

回到屋中的螺祖闷闷不乐,对于心软的人来说,动物的生命跟人类是一样的,不忍心伤害,更不忍心拿来果腹。

她百无聊赖的扒拉着蚕丝,握着几根丝线编来编去,突觉得有趣,便换着花样编制,直到编到手掌般大,放在半空又觉得太透,且又联想到族人代代以兽皮兽毛为衣裳,何不用丝线织成衣裳,岂不美哉!

螺祖说动就动,不论是麻花编法还是平铺编法都非常稀松跟透明,无法做成衣裳上身穿着啊!她渐渐沉思起来。

不知不觉中太阳已经落坡,裴氏与愉夫才提着一只死了的野物回来,也不知道是那个憨包落下的,被夫妻俩捡了个正着。

裴氏转身进了厨房,愉夫则乘着还有些光亮,在院子里用竹条编织鱼篓,螺祖望着父亲忙碌的背影发呆,好似想到了什么?又好似朦胧无解中,她沉思片刻,久久不能缓过神来。

夜里,老两口安然入睡,螺祖却辗转难眠。

就这整整一夜,她的脑海中闪现的都是竹条编制各种物件的画面,直到实在撑不住睡意才安歇。

这日一早,螺祖沉思片刻,取来象牙与竹竿和大小一致平滑的木头,分别做成提综杆的、分经棍、打纬骨刀,单单就这些东西就足足耗费了她一整日的时间,直到第二日午间检查完所有工具才放心的叹了一口气,随后的她席地而坐,将蚕丝分成三四根为一组,搓成一根较坚韧略粗的丝线,以此类推,将所有蚕丝制成同样的丝线,随后用兽皮做的卷布轴的一端系于腰间,双足蹬住另一端以木头做的经轴并张紧织物,用象牙做成的分经棍将丝线按奇偶数分成两层,用翠竹做的提综杆提起经纱形成梭口,以骨针引纬,用打纬骨刀打纬。

螺祖手中的织锦法就是由许多纵向的经线和横向的纬线相互交织而成。这种手经指挂法虽然略显笨拙,但已然是一项伟大技术。

螺祖足足用了一个下午的时间才制成手帕般大小的锦布,直到裴氏进屋来瞧一日都没有进食的螺祖,眼前的一切让她大吃一惊,眼里的喜悦不言于表,左看看右看看,爱不释手的摸了又摸。

:“原来小小的丝线也能做成物件,它能拿来做什么呢?”

螺祖得意的幽幽一笑:“先前见那些哥哥们打白狐用皮毛来御寒,实在太残忍,又太浪费,况且也是一条性命,昨日见父亲竹编,才想了这法子,咱们将它们织成布,做成御寒的衣物多好,可谓一举两得。”

裴氏听罢!大呼妙哉!心里也得意万分。

:“若是族人们都学会了,也就不会活的这么困苦了。”

螺祖笑了笑:“母亲请放心,待儿织成锦布,一定会将此教授给族人们学习的。”

裴氏点了点头,心中越发的为螺祖感到骄傲不已。

从此,老两口不在逼迫她相亲,也不再催促她干活做饭,反而很是支持和帮忙。

裴氏帮着养蚕,愉夫帮着缫丝,螺祖则一心织布,时而也会悉心指点老两口一二,日子就这样紧张的过去了半个月。

蜀国第一批蚕桑,第一批锦布,第一件以左衽开襟的蜀衫全全由螺祖亲自制成。

螺祖为能让族人认识到这一层新文化的工艺,使其裴氏穿在身上,往族里各个角落而去,别说旁人欣喜若狂,连同裴氏自己都爱不释手,双手都舍不得碰这件来之不易的衣衫,不多久,族里所有人都聚拢了过来,裴氏将螺祖这不同凡响的技术得意的介绍着,众族人听罢!各个都不再听裴氏废话,直接赶往螺祖住所,要不是愉夫阻拦维持秩序,只怕房子都被他们拆了。

裴氏被冷落的有些不悦,她赶紧赶回家中,见院子里这阵仗,她猛的倒吸一口凉气,随后放松心情突然往人群里扎去,异常艰辛的挤入螺祖的房中,半盏茶功夫才缓过神来。

:“你还不去瞧瞧,再晚半刻钟,只怕你父亲都要被他们拍扁了。”

螺祖幽幽一笑,放下手中的工具,往往门外走去。

众人不等螺祖说话,一个一个的问话使得她都来不及回答。

眼下园子里又拥挤又吵闹,旁人在耳边说些什么都无法听清,就在螺祖左右为难之时,还是裴氏跑了出来,大喝几声,这声音没练个几十年,只怕不可能喊出喇叭声的既视感。

众人这才安静下来,各个望着裴氏,似乎是在动物园看动物一般。

螺祖赶紧淡笑道:“大家不要着急,螺祖会一一将这一切道清楚,也会一一教给大家,眼下人太多了,不如先分组,我也好方便教大家。”

众人不在唧唧哇哇,乖乖的听从安排分为了三组,由于男人们只是好奇来瞧瞧热闹,女人们才是主要输出,她们安静的被分成养蚕组、缫丝组、跟织布组,其余参与的男人便分配至制造组,帮忙制造提综杆、分经棍、打纬骨刀等工具。

螺祖仔仔细细的教导着族人们,各方面的注意事项都交代的一清二楚,但人群中总有那么几个笨拙的,螺祖仍旧悉心教着,没有任何怨言跟不耐烦。

:“这织锦最要紧的成分便是提综杆、分经棍和打纬骨刀,布匹好坏均与这些息息相关,还请哥哥叔叔们细心些。”

众人纷纷点头应是,这种多多益善的事,族人们只有努力的理,没有任何人喊辛苦的。

不过短短半个月,整个蜀洲传遍了螺祖的事迹,有争先恐后相见的,也有上门提亲的……一时家里热闹非常。

族母抚摸着螺祖送来的锦缎感慨万分,唯独蝤玄弃有些紧张跟担心,毕竟是自己的姐姐,倘若族母一高兴接了过来封赏,到时候隐藏的再好也会漏出破绽,她赶紧屏退所有仆子,打量着没有外人之后才试探性的询问族母是否封赏的口风,随后便将螺祖与自己的关系道明,族母听罢!一阵错愕,加之螺祖一家对她与蝤玄弃的事情一无所知,就怕到时候兜不住,然——如若不接人来封赏似乎也说不过去,便与蝤玄弃商量着先告白与天下族里对螺祖的赞赏,后送了些值钱的东西去,就此罢了!

由于此事影响极大,连同新起来的北方大族也知晓了此事,纷纷有人千里迢迢跑来购买,见之之人无不夸赞,而螺祖家中条件也越发的好了起来。

经过几年的不断进步改进,本来由腰机演变成纺轮,是由石片或陶片经简单打磨而成,形状不一,多呈鼓形、圆形、扁圆形、四边形等状,有的轮面上还被人绘有纹饰。纺锤有单面插杆和串心插杆两种形式。它们都是由纺轮和锤杆两部分组成。锤杆一般用木、竹或骨制成。纺轮主要是由陶质、石质制成的圆饼状,直径5厘米左右,厚1厘米,中间有孔,可插杆。

纺轮是纺锤的主要部件,在纺轮中心小孔插一根两头尖的木质直杆,即是纺锤——将野生麻等剥出的一层层纤维连续不断地添续到正在转动的纺锤上,一根根植物纤维纱条便产生了,这种纱条合并可制作渔网等。

随后又有纺坠的出现,那是纺锤的发展形式。以前的纺锤比较厚重,适合纺粗线等。

但都以自己本身习惯而采用所需的工具。

从此大千世界再无任何一人着兽皮,全部换成了锦布做成的锦衣,比之更华丽更节省,甚至做活起居也方便了不少,蜀洲也因此开辟新的贸易市场,与外族通货通币,为蜀洲大地增添不少财富跟独特的文化。

五年后,北方大族兴起,蜀洲自然岌岌可危,族母召集所有族长议事,也包括蝤玄弃在内,这丫头如今也有十五岁了,长的亭亭玉立楚楚动人,加之在皇宫中学会了勾心斗角、谋权算计,反而多了一分沉着稳重之胆识,也多了一分杀伐决断的性格,比之以前的创族之母娜灵姬更狠。

:“北方新起一大族,扬言要统一各洲部族,千百年来,还真没有遇到口气这么大的族落,也不知道勇气是哪里来的。”族母不屑的说道。

啻冕却有些担心,这家伙一向把所有问题看的比较长远。

:“族母莫要轻敌,我到是听闻,这北方的大族厉害的紧,短短五年便收复了三大族落,其战斗力量不可小觑。”

:“以前未曾听闻北方有什么部落存在,如今突然冒出来,倒真让人措手不及。”駹族族长叹道!

蝤玄弃听罢!冷冷笑了笑:“天地这么大,有其他族落存在很正常,天灾人祸又难避免,虽然没有任何大族能像咱们族屹立千年,难保他日外族兴起,眼下重要的是如何查出北方族落的所有讯息,也好防患于未然。”

众人点了点头,表示很赞同蝤玄弃的看法。

:“从两百年前到如今,仓颉族、蟜极族、赫胥族、尊卢族、伏羲族那个不是响当当的大族,最后不都兴起到销声匿迹,哪里能像我族安然千年传承至今,北方那边想必如今这气势汹汹的,也不过是几年光景,何必在意呢!”族母十分不屑,也不赞同各位族长长他人气势灭自己威风的行为。

众人听罢!各个都面色凝重,想想北方以五年时间收复三大大族,可想实力有多强大,反观蜀山氏部族,反而没有开疆扩土的政绩,加之内讧,已经消耗部族千年留下来的一半江山了,如若在这么自大下去,恐怕蜀山氏部族不保了。

:“倒不如这样,眼下在怎样商讨也没个确切的应对办法,且先派人去往北方一探究竟,到底什么样个情况便一清二楚了。”

族母望了望蝤玄弃,这种事肯定派给自己信任的人才安心嘛!

蝤玄弃自然能明白她的意思,毕竟相处了这么几年,二人早已如同亲母女一般,各自心里所想,彼此都能猜得到。

:“母亲请放心,一月前,女儿便已经派人去查探了,想必不出几日便有答案。”

族母惊讶于蝤玄弃的速度跟未雨绸缪,也欣慰于她的机敏跟自信。

:“那我便放心了。”

众人虽不解蝤玄弃的脑子为何突然变得聪慧了,但也不敢乱质疑,毕竟没有证据的事。啻冕心里的打算族母与蝤玄弃是最明白的。

众人见蝤玄弃如此会办事都跟着拍马屁附和一番,各自便纷纷退避了,一日无话。

已经五年过去,以前那个十三岁小螺祖长成了十八岁的大姑娘了,性格虽与蝤玄弃相反,但容貌却不输她半分,甚至比之更加美丽动人,还多了一份成熟的妩媚之感。

在这个不是很富足的族里算得上大户了,她的养蚕技术传遍几大洲,连同外族都为之震撼,名声大噪之后的富贵自不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