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昨师今师明亦师——怀念斯叔英老师

斯叔英老师是学勉中学退休教师，20世纪30年代初毕业于上海美专。她一生致力于美术教育工作，辗转受聘于奉化、杭州、湖州、诸暨等市、区的中学。

1948年后，斯老师执教于忠义中学（学勉中学前身），先后教授过图画、音乐、语文、历史等课程。当过班主任、女生指导，还兼管过图书阅览室。

她在教学中，既勤奋周到，又循循善诱。无论是新任课程，还是驾轻就熟的老课程，她都认真备课，一丝不苟。她教图画、音乐，重在培养学生的艺术技巧和鉴赏能力；她教语文、历史，对一些史实典故、疑难词句，事先都查阅有关书籍资料，反复钻研。厚积才能薄发，所以她讲课深入浅出，生动活泼，善于激发学生的学习兴趣。在她的学生中，不少人已驰誉文坛艺苑，都把她当作自己成功的启蒙恩师。

她既教书又育人。在任班主任时，对于不肯用功读书的人，她总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进行耐心的启发教育，努力提高他们的学习自觉性；在当女生指导时，不论严寒酷暑，风霜雨雪，均坚持每天半夜巡查女生宿舍，夏天则为她们支好蚊帐，冬天为她们塞紧棉被。女生们都愿意向她敞开心扉，聆听她娓娓动听的教诲。她兼管图书阅览室，总是千方百计募集资金，购来不少中外名著和反映进步思想的书籍，并向学生推荐。有一次，我想借阅高尔基的《母亲》，碰巧书已外借，但斯老师一直记在心里。直到放暑假了，图书阅览室有了《母亲》，她竟特地把书从邮局寄到我家里。当时的小小图书阅览室，成了我们这些生长在偏僻山乡的青少年增见闻、长知识的地方。

她对学生，如同慈母对待子女一样，无微不至地关怀照应。有一位同学，身上长了脓疱疮，周身痛痒难忍。斯老师不顾脏臭，不怕被感染，亲手为他揩洗、涂药，直至痊愈。每当学生有急难，她常常解囊相助。在学勉中学任教十余年间，受过她帮助的穷困学生，不下数十人。有一位女生，父母在外，音信不通，经济来源断绝，陷入困境。斯老师把她当作亲生女儿一样，亲手把自己的衣服改制给她穿，省下自己的膳食供她吃，使这个学生终于完成初中学业。至今，学生中把斯老师称呼为“妈妈”的，就有十余人，而在心目中把他看作慈母、恩师的学生，又何止千百。

她曾饱经沧桑，历尽坎坷，但始终忠诚于人民的教育事业，对生活、对学生充满爱心。在日常生活中，她处处和学生打成一片，和他们一起办墙报、出画刊、排演文艺节目、参加义务劳动和各种宣传活动。解放初期，她鼓励自己的子女参军，以后又让他们支边、支农，奔向祖国最需要的地方，自己则坚守教育岗位，以校为家。退休后，本该在家安度晚年了，但她仍以一支画笔，耕耘不辍；还积极参加社会公益活动，多次被评为居民区的积极分子和青少年优秀辅导员。

斯老师优良的师德和教风，自然赢得了同学们的热爱和尊敬。于是，她的家就成了我们同学的聚会中心。去年春节，我们在杭州工作的十多位同学，相约聚会在斯老师家，向她拜年，祝贺新春。那一天，正值数九严寒，窗外朔风呼啸，天气阴冷，室内则是欢声笑语，春意盎然。大家共叙师生情谊之余，嘱我写几句以志纪念。我欣然命笔，撰得联语一对，以表示我们对斯老师的敬爱之情：斯吾师，昨师今师明亦师；艺苑春，迎春贺春又一春。

文：柴仲木，1982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