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瘟疫
岭南国爆发了瘟疫，这个消息绝对可靠，因为松阪回来了，而且他也已经开始咳嗽，并且感觉脊背疼痛。
竹胁和美智子一起和松阪在一个单独的房间说话，竹胁害怕这种病会传染给他，一边说话一边用块手帕捂住自己口鼻，到是美智子一点没有顾忌，上去搀扶松阪，说：“你不用担心，在房内好好养病。”
“这是我在岭南那边讨来一个药方，说是可以治这病。”松阪在床上躺下，将一张纸递给了竹胁，“我是不是和大师兄一样，也要死了？”
云中子已死的消息是竹胁告诉松阪和美智子的，说连夜叫人拉出去埋了，他们也知道这病凶险，虽然不满竹胁的处理方式，但是也无可奈何。
“你不要胡思乱想，好好睡觉吧。”竹胁说这离开了房间，
美智子眼睛里流出些泪水，安慰道：“放心，我一定会找医生帮你治的。”
美智子转身出去，在后院内找到竹胁，“我们不能让他像云中子一样死去。”
竹胁凝视着美智子，牙缝里挤出几句话：“不要用这种口气和我说话。”
美智子疑惑地看着他，竹胁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们心里都认为云中子的死和我有关，不是吗？”
美智子回答：“并不是这样，但我知道他没死就被你喊人拖出去埋了。”
“哈，不就是这样吗，”竹胁一副早就明白的表情，“我就知道这样，可是，”他将手指指向前院大厅方向，“他得的是天花，是瘟疫，会传染给其它人，会死一大片的。”
“那又怎样？”
“怎样？会死人，很多人，甚至你和我。”
“可他还没死，”
“和死差不多了，”竹胁愤怒地打断美智子的话，话锋一转：“别忘记了，这里我说了算，我才是老大，我有权决定把一个将死之人拉出去。”
美智子盯住竹胁的眼睛，眼神里流露出不忿。
竹胁可能觉得自己话语过于严厉，有些缓和地说：“我请你们一起来，是觉得这个地方有大事可做，我们是有目标的，你们大师兄的事情我也很遗憾，但这个和我们真的无关。”
“~而且，他得这病，一旦发作起来，要毁了我们大家，你应该理解，我是为我们大家做事。”
美智子哼了一声，“现在松阪也得病了，是不是也要把他拉出去埋了？”
竹胁从衣兜里拿出药方，“这上面写着医治的方法和疫苗，我当然要救他。”
美智子神色稍微有些缓和，竹胁又说：“你在这里负责把整个场子气氛调节起来，让更多人知道我们，来我们场子里，你不光是管理几个姑娘那么简单，可你最近脸上老是写着不高兴，你让我很难做。”
美智子低下了头，竹胁说的有一定道理，自从云中子来了后，她确实一直在担心这个病，其实她也不一定是因为云中子的死，她内心也怕传染可能会影响到大家，但是她对竹胁瞒着自己，独自决定处置云中子一事上，却心中生出对竹胁骄横和手辣的担忧。
竹胁见美智子低下了头，不由心中又伸起爱怜，他双手搭在美智子肩膀上，态度柔和下来：“你到底怎么了？亲爱的。”
“这个镇上事情太多了，我可能还不适应。”美智子肩膀略微抖动，她又想起了些往事。
“去他的不适应，你总不会又回忆起那里吧？说好要重新开始的。”
“如果不能重新开始呢？”美智子话里信心不足。
“不要有这样的想法，不要！”竹胁伸出一根手指，放到嘴唇边摇着。
美智子点点头，竹胁松了口气，“不会有事的，我相信松阪没事的，我更担心的是你。”
美智子疑虑，竹胁继续道：“我担心的是我自己对你有感情。”
美智子双眼熠熠闪光，脸上有不相信神情流露。
“你不相信吗，这是真的，”竹胁突然伸出手去抚摸美智子的脸庞，美智子浑身震颤，人却没有移动。
“我一直都想这样触碰你，就像这样，”竹胁边说边用指尖从美智子的额头上轻轻划下，动作轻柔得似乎在抚摸平静的水面，手指越过额头下滑到鼻梁，然后又慢慢到鼻尖，继续下滑，到唇边时候停留了一阵，然后又继续向下。
指尖一直到了美智子下巴这里，竹胁稍微向上用点力，将美智子的脸颊托得向上微扬，两人眼神交织在一起，互相注视了几秒种。
竹胁嘴唇轻轻蠕动，吐出几个字：“千万别逼我换了心肠。”，随后转身而去。
美智子看见竹胁离开，心里不由生出一种不安和恐惧。
“那么，你最近几天一直没有说服那个桐儿姑娘？”此时，吴衡在他的二楼房间里，边喝着茶壶里的水，眼睛睥睨站在他面前的石老头。
石老头眼睛不停地躲避吴衡的逼视，人局促不安地微微摆动，“我和她提起了几次，她明确告诉我，她现在将这事情的委托给了后街那家侦探社。”
吴衡拿茶壶的手僵直在空中，他狐疑地问：“侦探社？那两个外来的年轻人。”
“桐儿姑娘说，是上官宇清介绍他们的。”
吴衡气愤地摇了摇头：“煞星，正是煞星，上官宇清死了都要给我找麻烦。”
“还有，这几次我每次去找他，蔷薇都在那里，有些话我不方便说。”石老头解释。
“不，不，”吴衡摇着手，“你别管蔷薇，我知道她在那里的，你只管说你的事，我知道桐儿吃鸦片上瘾，蔷薇在那里是帮着你，她会让那个桐儿更容易和你交流。”
“吴老大，我想的没错的话，蔷薇姑娘是应该让桐儿姑娘更上瘾吧？”石老头试探。
吴衡听出了石老头话里的迟疑，于是便问：“你什么意思？直接说吧。”
石老头眼珠骨碌碌转，在肚子里搜索合适的字眼：“我这些天，似乎没看见桐儿姑娘上瘾的样子啊。”
“难道你没闻到过她房间里有什么味道？或者有什么烟雾之类？”
石老头不太肯定地摇头。
“嗯，这样，“吴衡走过去，用手揽住石老头肩膀，“下次你再去，如果看见蔷薇就说我有事找她，然后你看桐儿一人时候，直接让她把事情定下来。”
“砰”地一声，门被推开，方先生带着妙春堂言堂主和彼得神父三人一起闯进来，石老头嘴巴动了动还想说什么。
“你想说什么？”吴衡问。
“我，我，我总觉得桐儿房间里有什么地方不对劲。”石老头微微欠身，说了这句话后匆匆离开，吴衡将身体转向闯进来的三个人。
“那么，你们他妈说说看，什么事情？”
方先生着急地说：“老大，我们下面有个女孩生病了。”
吴衡并不开口，他知道能让方先生着急的事情一定非同小可，他示意他们继续说：“吴老板，这个病前几天对面中门町里就有发现。”
“瘟疫，瘟疫呀。”言堂主焦急地叹息。
吴衡的眉头紧锁起来，“你们在说什么？瘟疫？”
彼得踏上一步，“天花，是天花，这病传染得很快。”
“没法治？”
“我这里没有办法，只能开些草药退烧，如果药效没有，就没法救了。”言堂主双手一摊。
吴衡将茶壶重重放在桌子上，又开始搔起头皮，嘴里念叨：“真他妈的，事情是一桩接一桩。”半晌，他抬起头注视着前面几人，“是不是一点办法没有？”
“也不是，吴老板，这病在西洋那边是有疫苗的，几年前才发现的。”彼得说。
“疫苗？”吴衡还没明白疫苗是什么东西，但从彼得嘴里知道这病也并非无药可救，“那还是有办法医治的喔。”
“不是不是，吴老板你没明白，这治病疫苗在西洋也是刚出来的，大陆这边不一定有啊。”彼得着急地说。
吴衡心中暗骂一声，如果这种传染病真的爆发开来，他一手经营的这个镇子将面临多大的危机，人们要么逃离要么死亡，他有些心慌不敢想下去。
“这事最早从中门町那里发现的，说不定他们那里现在已经很多人传染了呢？”
彼得突然连续打了几个喷嚏，在场其它人都吓了一跳，吴衡死死盯住彼得：“你不会也得上了？”
“没没有，”彼得连忙摆手，“我没有，我有点鼻子发痒。”
“我听说中门町派人去岭南找药了，说不定那边有疫苗。”言堂主在边上说。
吴衡对方先生说：“老方，把这事通报一下王寅王大人，就和他说，东洋国来的这些人不干净，什么病都有，说得夸张点。”
他又想了想，“还有，这病需要隔离场所，还需要有人出去买疫苗，这钱官府要出，不然这里人都死光了，官府也可以关门了。
“叫人把下面那女孩隔离了，”吴衡大脑一旦运转起来，命令就是一道一道下，他现在已经稳住了，该来总要来的，他再次拿起桌上的茶壶，走到窗口前，仔细观察斜对门的中门町。
中门町前依然人来人往，一片生意兴隆的样子，吴衡喃喃说道：“他们发现这病已经有几天了吧，可是现在还没有爆发，说不定他们已经有方法了。”
我必须亲自过去一趟，问个究竟，吴衡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