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死人是不会讲话的。

大概2016年吧。

寒假过年时候，我在家闲的蛋疼在看cctv一个刑侦栏目。

实在无聊，觉得手机没啥玩的，转台看到这个。

看的入迷。

讲的是在广西一群入室抢劫的罪犯，在十年几后被逮捕的真实案例。

当时看完，特别想拿这个原型写入我构思的刑侦小说里一篇故事中。

吸引的不是这故事里的犯罪方式，跟犯罪性质上的轻重。

入室抢劫，再加上杀人。

在现实这种故事很多很多，甚至更恶劣。

它奇怪的是什么。

故事结尾我没看到一点纯粹，哪怕是罪犯也不是极端的恶，审判那方也是。

故事里的每个人都像一坨烂泥跟鲜艳的油漆色彩一起搅拌在桶里。

不难看，

也不好看

但就是觉得脏，混乱揉成一团的让心生厌恶。

对良知的懦弱，利己的自我辩解，跟贪婪逾越和无视法律到害怕法律。

这个案例把罪犯的行为和心理，充斥在现实中自私懦弱的无可奈何。

就是时间下，他们知道有一天会给抓到，但默默隐入人群中老去就淡忘了。

以为不会有人再因为这事情找来，跟后世的生活平稳刺激到他，告诉他当初犯罪给予的负担，萌发再生的人性不断在心里鞭打。

被抓到后，这些叼毛在知道终于到来的恐惧，正义感再次流逝下。

原形毕露。

反正我当时看完回忆起来，在幻想无用，现实不变的逃犯心理想法中，人性在这个案例里讲的淋漓尽致。

他们后悔，但已经做了。

九零年代初，广西一家四层高房里。

发生一起入室抢劫杀人案件。

房主在半夜被劫匪杀害，连同一个二十几岁的大儿子，和一个十七岁的小儿子。

都给用利器和棍子杀死。

房主妻子被棍子打晕，在劫匪以为她也身亡时候，搜寻财物后离开。

先讲下背景。

九零年代初，社会还没那么繁华发达。

广西这地方也是地广人稀，被害人的房子周围都没有邻居。

房子盖在自家地里。

意思就是这块地是他的，他盖房子在那里，但地比较大。

别人是不可能盖房子在他那块地。

所以周围没人，发生什么声响也很难给外人得知。

房子在那个年代也是特别突兀炫富的特殊方式。

四层高的房子，在电视里我看到那房子在现在也不过时。

在那个年代是何等气派。

地方偏远，明显有钱，得手不容易发现。

很容易成为罪犯的目标。

于是动手了

一家的人，在黑夜的惨叫哭嚎怒骂中，只剩下一个丧子丧偶的妇人。

她凌晨中捂着满是血的额头，昏昏醒来，心有余悸的不敢喘气，躺在那一动不动。

她害怕，颤抖的呼吸却认真细细听着周围动静。

房屋里依旧漆黑，死一般的寂静。

像以久一样，家人这时候都还在安静酣睡。

她站起来，走在地板上粘脚。

在已经开始凝固的血滩中，看见了三具尸体。

丈夫，两个儿子。

趴着一动不动，没有呼吸，不再说话。

我不是很敢想象，这个妇人在凌晨天没亮，那个日出前，天空最黑的时刻。

在当时如此害怕渴望活着的她看见这些。

是多么悲惨的心情。

可能不停拉动尸体的手，试图叫他们醒来。

捂着已经不再流血的伤口，想让他们好些。

还是边哭边认真听着他们不可能再跳的心脏。

但肯定的是。

她一定在嚎啕大哭。

深夜里，即将黎明的时刻。

方圆几里，毫无人烟的山林野地中。

她一定在哭喊着救命。

抱着尸体拼命嘶喊。

像厉鬼的哭嚎声传在自家宽广的田地里。

也不怕吸引未走的罪犯回来，再对她痛下杀手。

因为她接受不了。

也没什么可以失去的了。

天亮后，妇人颤巍巍走去报警。

准备耕田的人看见她满身血迹，头发杂乱，一人走去远处。

跟她打招呼，问她去哪也不应。

当地警方在得知后立刻赶往案发现场。

三名死者，一个利器至死，两个钝器脑部重伤死亡。

损失财物是一千多现金，跟柜子里的手镯金表，若干首饰。

这时候，如果你是其中一名警察，你该怎么做？

先看案件情况和环境。

半夜，妇人口述是醒来时候五点多，推前应该案发时间是在三点左右。

被害人以为是好友亲戚突然到来，都没发觉危机。

天太黑，看不清劫匪模样，劫匪人多，妇人慌乱并不能听清楚劫匪声音，也不能确定劫匪人数。

三具遗体位置是，两具在客厅，一具在卧室床上。

所以大致情况是。

大门锁损坏，是劫匪动手破坏进入。

劫匪进来是有声响，引起被害人醒来的注意。

所以客厅有两具遗体，跟昏迷在地的妇人。

妇人口述上根本符合，抛去道德，逻辑上排除她的嫌疑。

他们听到门口动静醒来，在客厅聚集毫无防备，还没了解情况下，被冲来的劫匪攻击杀死。

还有一具遗体在死者卧室，是在没被大门破坏声响中醒来，就睡梦中被杀害。

看出什么。

劫匪有计划性。

从撬开大门，考虑会给里面人听见，加上本来就知道里面有人还这样做。

目的性的检查搜寻里面的人员全部杀害。

他们开始计划时候就没打算留活口。

第三具在床上的遗体就是最大证明。

只是临时起意的话，不会搜房间寻找其他活口，留下线索。

而且太迅速了，妇人口述是听闻动静开始见着人，就已经攻击了。

有充足作案工具，撬门，杀人。

大概率是计划过，尤其是罪犯人数不少。

临时起意是能直接排除。

案件情况已经大致了解了，现在看环境，和搜索嫌疑人

地方偏远，目击者只有个妇人，对嫌疑人描述极其模糊。

那个年代没有摄像头这种东西，根本对嫌疑人没有一点线索。

所以怎么搞。

没得搞。

所以这叼案子十几年没有一点进展。

让一个孤独的寡妇，守着空房哭喊等待一个公道，等了十几年。

记者采访，告诉她已经找到所有凶手了。

老人点点头没哭。

哭不出来了。

那十几年把这辈子的所有眼泪哭完了。

但真没有线索么。

有，物证有一个。

一个毛毡民工帽，不是很干净，左侧角有泥土。

我想的话是角色排除，跟关系链。

第一个，肯定不是当地人。

聚众，单单凭这个条件就能排除。

“走，我看村子里那个富豪谁谁，我叼你妈的，好有钱，房子好漂亮，我有点妒忌，走。把他一家宰了，然后拿这一千块，我们每人几百块分了，再去外地打工，我们这些地皮不要了。”

不可能的，哪有这种神经病。

你说一个，还可以。

聚众，可能吗。

你说是二流子团体，二流子再蠢也知道家在这里，一个人穷疯了想不开，不可能这么多人想不开吧？

杀人，计划性杀人。

这点上动机就不可能。

被害者当地名声根本不差，亲戚朋友都别说了。

是什么血海深仇把一家都给宰了。

真是，为什么还要拿钱。

外地人，因为当地民俗偏见受歧视，不富裕。

来当地打工，居所和经济都不稳定。

都有足够条件动机去犯罪。

很好就指向这个方向。

但是九零年代，那边外地人员流动是没有登记普查。

加大搜索难度。

可能警察刚去案发现场，嫌疑人已经拿着火车票离开。

电视这时候讲着这唯一证物，妇人确定不是家里的东西。

外地人，计划性犯罪，团体。

因为外地人受歧视，大多来打工都是报团一起生活。

了解当地外地人工作情况。

最好是寻找案发周围外地人的生活住所。

帽子上有泥，有些旧。

心理学的书上是说，喜欢戴帽子的人是隐性自我保护，是缺乏安全感的原因。

有泥，旧，遗弃在案发现场。

说明对这帽子不爱护，但使用很久，说明是生活工作中需要帽子，习惯性佩戴。

遗落在现场，说明什么。

紧张，觉得热，忘记扔在那里。

很可能第一次犯罪，或者杀人。

为什么？

人激动时候，无法冷静思考，只会对眼前事物直向做出反应。

流汗，擦汗。

口干，没水喝，咽口水。

裤子紧，拉一下。

累，坐一下。

就是大脑没有思考，就直观刺激后反应做出行为。

被害人房屋偏远，根本不用担心走漏线索。

但还是遗弃帽子说明紧张，逃离并没有记得带走，说明急着离开。

所以之前应该没有类似杀人的犯罪。

人是有良知的，做这种阴公事情会很慌。

帽子是毛毡类型，容易闷热。

但使用很久，可以在外地人职业里排除长期烈日下作业的工作。

群体性，合作性。

对被害人的住所有一定注意，和计划。

所以工作地方应该不远，再用上面条件排除。

访问案发现场为中心的周围，了解近日辞工离开的外地人身份，做个集合筛选。

但偏偏没有，可能电视里没说。

没人尽力去做，或者做了但信息还是模糊。

让三个冤魂还是在屋里不散，一个妇人在里面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