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节　《汉语拼音方案》和普通话音位

一、以普通话为例说明音素和音位的区别。

答：音素是从音色角度划分出来的最小的语音单位。音位是能区别意义的最小的语音单位。它们有如下区别：

（1）研究音素着重从语音自然属性入手；而研究音位则须落实到具体语体语言或方言，在语音的自然属性上，着重从社会属性。

（2）音素只能从音质角度划分，而音位却可以从语音的四要素中任意一个要素来划分。

（3）分析音素只涉及某一个发音，而分析音位则涉及到某一类发音。

（4）不同的音素不一定有区别意义的作用，但是不同的音位一定能区别意义。

例如：一个a包含着好几个细微差别的a，在“把”“言”“安”三个不同的词里，a的实际发音并不完全相同，第一个a读作[ᴀ]，第二个a读作[ɛ]，第三个a读作[a]。实际发音虽然不同，但不能区别意义，所以归为一个音位/a/，算作一个音位的音位变体。

二、以普通话为例说明音位和音位变体的关系。

答：（1）音位是能够区别意义的最小的语音单位。音位变体是同一个音位的不同的变异形式，是音位在特定语音环境中的具体体现或具体代表。音位变体又可分为“条件变体”和“自由变体”。

（2）①音位的条件变体是指一个音位因受语音环境的制约而表现为若干个不同的音素。这些不同的音素所处的语音环境不同，它们相互排斥，即出现a的地方不会出现b，出现b的地方不会出现a，相互处于一种互补关系之中，没有区别意义的作用，如果它们在语音上又相似，我们就可以把它们归并为一个音位，从而成为这个音位的几个条件变体。例如：在普通话的/e/音位里，[e]、[ɛ]、[ɣ]的出现是有条件的：[e]只出现在[i]之前，[ɛ]出现在[i]之后，[ɣ]不出现在[i]的前后。

②音位的自由变体是指可以在同一语音环境里自由替换而不起区别词的语音形式的几个音素。自由变体的各音素的音质虽有不同，但说这种语言或方言的人感觉不到它们是不同的音，而把它们当作同一个语音单位来使用。例如：汉语武汉话里的[n]和[l]可以自由变读，而不会引起意义的改变。在这种话里，“南”和“兰”同音，可以读作[lan]，也可以读作[nan]。[n]和[l]就是武汉话/n/音位的两个自由变体。

（3）音位和音位变体是类别与成员的关系。音位是从具体音素中概括出来抽象的语音类别，音位变体则是音位在各种语音环境里的实际发音或具体代表。

三、用严式音标标写下列汉字的读音，然后考察主要元音的分布状况，并进行音位归纳。

歌[　　]

饿[　　]

梅[　　]

切[　　]

雪[　　]

等[　　]

本[　　]

们[　　]

而[　　]

答：（1）注音：

歌[kɣ⁵⁵]

饿[ɣ⁵¹]

梅[mei³⁵]

切[ʨ^hiɛ⁵¹]

雪[ɕyɛ²¹⁴]

等[təŋ²¹⁴]

本[pən²¹⁴]

们[mən⁵⁵]

而[ər³⁵]

（2）/e/的音位分布有四种情况：

①在i和ü后面为[ɛ]；

②作单元音韵母为[ɣ]；

③在鼻音韵尾前用[ə]；

④在复元音韵母中以i为韵尾的韵母为[e]。

四、为什么说从音位分析的角度看，在汉语拼音的字母设计中也可以不需要j、q、x这三个字母？从《汉语拼音方案》的角度看，保留这三个字母有什么好处？

答：（1）在根据语音环境进行音素的替换对比中可以发现普通话里有三组辅音与[tɕ]、[tɕ^h]、[ɕ]这一套舌面音在分布上都是互补的。从音位分析的角度看，《方案》里j、q、x这三个字母在舌尖元音[ɿ]、[ʅ]与舌面元音[i]不归并的情况下，是可以与其他辅音合用同一套字母的，因为它们所代表的辅音与舌根音、舌尖后音、舌尖前音都是互补的。

[tɕ]、[tɕ^h]、[ɕ]这一组辅音只出现在齐齿呼和撮口呼韵母之前，而[k]、[k^h]、[x]，[tʂ]、[tʂ^h]、[ʂ]，[ts]、[ts^h]、[s]这三组音只出现在开口呼和合口呼韵母之前。根据互补原则，[tɕ]组辅音可以和其他三组中的任何一组辅音合并为一组音位，分别共用同一套字母。举例来说，[tɕ]和[k]可以归并成一个音位/k/，都用字母g来表示。根据韵头就可以识别/k/的不同读音，这同拼音方案根据声母识别字母i的实际读音道理是一样的。同理，据此就可以把[tɕ^h]作为一个音位变体归入/k^h/音位；把[ɕ]归入/x/音位，分别用字母k和x表示。

（2）《方案》并没有把[tɕ]组辅音和另外三组辅音中的任何一组合并为一组音位。这是因为[tɕ]组辅音同时跟三组辅音形成多重互补的局面，很不容易确定究竟应该同哪一组并合，不如仍让这组辅音独立自成音位，单独用三个字母去表示。这样处理，可以提高《方案》对26个拉丁字母的利用率，对方言区的人学习普通话也是有好处的。另外，这也照顾了国内通行了几十年的国语注音符号的拼写传统。在国语注音符号中，舌面音[tɕ]、[tɕ^h]、[ɕ]都是作为独立的音位处理，并分别为之设计ㄐ、ㄑ、ㄒ三个字母。

五、以舌面音[tɕ]、[tɕʻ]、[ɕ]为例说明语言的音位归纳可以是多答案性的。

答：从音位分析的角度看，《方案》里i、q、x这三个字母在舌尖元音[ɿ]、[ʅ]与舌面元音[i]不归并的情况下，是可以与其他辅音合用同一套字母的，因为它们所代表的辅音与舌根音、舌尖后音、舌尖前音都是互补的。

[tɕ]、[tɕ^h]、[ɕ]这一组辅音只出现在齐齿呼和撮口呼韵母之前，而[k]、[k^h]、[x]，[tʂ]、[tʂ^h]、[ʂ]，[ts]、[ts^h]、[s]这三组音只出现在开口呼和合口呼韵母之前。根据互补原则，[tɕ]组辅音可以和其他三组中的任何一组辅音合并为一组音位，分别共用同一套字母。举例来说，[tɕ]和[k]可以归并成一个音位/k/，都用字母g来表示。根据韵头就可以识别/k/的不同读音，这同拼音方案根据声母识别字母i的实际读音道理是一样的。同理，据此就可以把[tɕ^h]作为一个音位变体归入/k^h/音位；把[ɕ]归入/x/音位，分别用字母k和x表示。

六、用严式音标给下列词语标音。

安全[　　]

矛尖[　　]

雪花[　　]

奇怪[　　]

跳高[　　]

服务[　　]

丝绸[　　]

永远[　　]

等待[　　]

宣传[　　]

柔软[　　]

哑巴[　　]

答：安全[an⁵⁵tɕ^hyan²⁵]

矛尖[mɑu³⁵tɕiɛn⁵⁵]

雪花[ɕyɛ²¹⁴xuᴀ⁵⁵]

奇怪[tɕ^hi³⁵kuai⁵¹]

跳高[t^hiɑu⁵¹kɑu⁵⁵]

服务[fu³⁵u⁵¹]

丝绸[sɿ⁵⁵tʂ^hou³⁵]

永远[yŋ²¹⁴yan²¹⁴]

等待[təŋ²¹⁴tai⁵¹]

宣传[ɕyan⁵⁵tʂ^huan³⁵]

柔软[ʐou³⁵ʐuan²¹⁴]

哑巴[iᴀ²¹⁴pᴀ]

七、举例说明元音音位/a/和辅音音位/n/各有哪些音位变体。

答：（1）/a/包括四个音位变体：

①[ᴀ]出现在无韵尾的音节，如“家”[tɕiᴀ]；

②[a]出现在韵尾[-i]或[-n]之前，如“爱”[ai]；

③[ɛ]出现在韵头[i-]和韵尾[-n]之间，如“边”[piɛn]；

④[ɑ]出现在韵尾[-u]或[-ŋ]之间，如“跳高”[t^hiɑukɑu]；

/a/音位在不同的语音环境中，实际读音分别为[ᴀ]、[a]、[ɛ]、[ɑ]，音位标音都用同一个语音符号标写，《方案》则都用同一个拉丁字母a来代表。

（2）普通话里辅音音位变体最多的是/n/音位，因为它在声韵配合关系上四呼俱全，而且是唯一既可以出现在音节开头充当声母，又可以出现在音节末尾，充当韵尾的辅音音位。/n/音位常见音位变体列举如下：

①[n]舌尖齿龈音，如“拿”[nᴀ]；

②[n′]不除阻舌尖齿龈音，做韵尾，如“班”[pan′]；

③[ɳ]舌尖后鼻音，如“闹”[ɳɑʊ]；

④[]舌面前鼻音，即腭化的[n^j]，如“泥”[]；

⑤[]圆唇化的[n]，如“暖”[]。

八、辅音音位/ŋ/在儿化韵中有一个小于音素的音位变体，请举例说明。

答：后鼻音在儿化音中演变成鼻化音，在字母上方用~表示。如，眼镜[ian²¹⁴tɕiə̃r]、小钉儿[ɕiɑu²¹⁴tiə̃r]、门缝儿[mən³⁵fə̃r⁵¹]、蛋黄儿[tan⁵¹xuãr³⁵]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