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肖百联不是小白脸（上）
“现在有几个人事通知。“朝礼结束前，管理部长入江孝愁，公布了如下的事项。
“DB经理山崎二郎，即日起转移到兔兔玛丽美国子公司，出任品质管理主管，DB副经理五宝修二郎，转移到兔兔玛丽印度子公司，出任DB高级经理。“
众人一片哗然“：什么鬼，山崎怎么降职了呢？“
“原物流主管肖百联平移到DB，出任DB主管。商品部主管韩寇浩，平移担任物流主管。以上。因为山崎桑和五宝桑已经赴任，希望肖主管和韩主管尽快做好交接工作，不要让工作进度受到影响，“入江一口气说完，正要散会，总经理京西走到了中间。
“来，韩主管，到大家的面前来。“京西招呼道。
人群中走出了一个样子憨厚的中年男人，低眉顺眼地快跑到总经理的前面。
京西慈祥地拍着这个男人的肩膀，说“：韩主管，告诉大家，你在公司工作了多少年？“
韩寇浩自豪地说“：八年了，总经理。“
京西赞赏地说“：很好，我们公司最近两年，流动比较频繁，走了不少人，不过没关系，对公司没有感情的人，我们也不留，上川会长说过，我们公司秉持少数精英的原则，不需要那么多人，只要韩寇浩，韩主管这种忠诚，服从，会喊口号的人，就足够了，我们公司最重视的是什么？是才干吗？不是，是学历吗？不是，是解决问题的能力吗？都不是，我们公司注重的，是年资，工作时间越长，表示对公司越忠诚，所以，我们非常赏识韩寇浩主管这样兢兢业业，不出成绩，不挪窝，要求上进的人。“
员工们齐声鼓掌，韩寇浩乐呵呵地表态道“：我一定会把这种优良的作风带到物流组，流血流汗，苦干死干，为公司添砖加瓦，”
午餐的时间，职员们还在议论早上的人事调动，一个说“：8年了，现在8年在公司还真是凤毛麟角了。”
另一个说“：不就是因为一句少数精英，把人都赶走得差不多了嘛。“
“不需要成绩，只看重年资，可是梅咏乐，郭乐琦，金山，渡边，这些人难道年资不比韩寇浩长多啦？人家都是又有成绩，又有年资的，为什么都被退休了呢？“
同事郝世哲神秘地说“：这你们就糊涂了，公司和员工，好比封建时代的男人和女人，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女人必须从一而终，公司给资深员工发纪念牌，这和守节的寡妇立牌坊是一个意思，就是哄你在它的一棵树上吊着，不要有异心。等到你年老色衰再无利用价值，公司就咔嚓一声，把吊着你的绳子剪断，甚至你还在憧憬未来十年的时候，公司另起炉灶另开事业，银箱一夹，回老家去了，整个的一棵树都倒了，你们这群人，只能掉在泥潭子里挣扎。
“就你厉害，你还真能说。“同事们嘻嘻哈哈，休息区域嘈杂热闹。
吵闹的声音传入了隔壁会议室里，正在交谈中的入江孝愁和肖百联，都不由得抬起头来，看了看墙上的挂钟。
“原来是午休时间了，百联啊，你还是想不明白么？”入江有些不耐烦地说“：这个调动是总部的意思，本来应该派新的出向者过来接替山崎他们的，但是问了很多人，都没有人愿意来，总部就决定在当地调整解决了。你之前是做物流的，算是DB的下一个环节，现在平移到DB，职位薪资都不变，但是可以学习新的东西，不好吗？”
肖百联说“：我也不是不想学习新东西，可是我的愿望一直都是想去营业部门，想从事销售方面的工作，这些，入江部长不是知道的吗？而且都没有跟我商量过，怎么就公布了呢？”
“要跟你商量吗？”入江奇怪地问“：为什么要跟你商量啊，人事的决定是管理层的职权，你自己没有反对的余地啊。”
肖百联说“：那也不能这样，突然一个通知，就叫我换岗位，我入社5年了，可是5年里，从总部的时候开始算起，到出向中国，一共换了7个部门，最长的两年，最短的才三个月，我觉得自己完全没有办法规划我的人生，就只是听从公司的安排，随波逐流，没有方向感。”
入江失笑“：大家不都是这样的吗？这也没有什么不好啊，你就不必费心去规划什么人生了，你进了这个公司，就是把你的一生都交给了公司，你的人生让公司帮你规划就好了呀。公司规划了无数人的人生，经验丰富得很，还能让你吃亏了不成？”
肖百联说“：我留学的时候，学习的就是营销专业，毕业后在日本就业，前职是销售的负责人，转职时看中兔兔玛丽的销售模式，才递交履历来应征。最初面试的时候，向我说明的岗位，明明就是店铺开发，可是进了公司之后，先是安排在物流中心工作，然后转到广告部，再后来是人事部，海外事业推进室，仓库，最后出向来了中国，担任物流主管也没多长时间，现在又要转到DB……“
“这多好啊。“入江说”：你看看，这不就是大手商贸公司的好处咯，你要是进了一个小公司，一辈子干着同样的工作，那人生多么无趣啊，在这里，你可以尝试不同的领域，学习不同的经验，一辈子活了人家好几辈子，还有什么可以抱怨的呢？“
肖百联苦笑道“：可是这样频繁地转换，究竟能学到多深的专业知识呢？更别提经验的累积了，一个行业的经验不可能在一两年里累积起来啊？“
“干吗要累积啊？不需要累积啊？你都不知道下一秒会去干什么，你还累积个什么劲儿啊？“入江谆谆教诲道”：你就按照岗位标准去工作就可以了，你的前任和上司会教给你基础的流程和操作，你只管照着做，不必想那些花里胡哨的，你没听早上总经理说的吗？我们公司不看重能力和才干，不需要出成绩，只要服从，努力，坚持，就足够了。“
“还要喊口号？“肖百联戏虐地说。
入江很认真地点头“：对，至少在我们公司，喊口号也是很重要的，口号能鼓励人的干劲，还能给人洗脑，纯洁人的思想。“
“洗脑？“肖百联抗拒地提出异议。
入江道“：洗脑这个词，在我们兔兔玛丽的字典里，是一个褒义词，你想啊，每个人都太有个性，太有创意，我们要怎么管理呢？洗个脑，大家统一一下，才能团结成一个丸子呀。口号这种东西，又不是保险公司的人才会喊的，每个日企都有自己的口号，一大早都会在朝礼上喊，而且一家公司比一家公司夸张，每个公司都说自己是为了全人类在奋斗，我们生产袜子的说为了丰富世界人民的生活也罢了，那生产厕纸的也说是为了世界的安定，呵呵呵。你相信吗？“
肖百联越听越乱，打断入江道“：部长，口号的问题，太深奥了，我一时半会儿也搞不明白，您还是再为我争取一下，我仍然希望能转到销售部门去。“
入江探出头来，轻声说“：你也真是一根筋啊，销售部门是陶江户部长的天下，所有的成员都是他亲自精挑细选的，他能让你去吗？我们给你换岗，他也会千方百计顶回来的，公司的业绩要依靠陶部长，你就别异想天开了。“
肖百联想了想，说“：那我能不能回总部呢？总部的销售部门，我总可以去吧？“
入江摇摇头“：总部就更加复杂了，人事调动，那是一门学问啊，要考虑方方面面的问题，组织架构的平衡呀，山头林立的对峙啊，拔尖分子的压制啦，派别间的相互献祭啦，太难，太难，这里面唯一不需要考虑的，就是当事人的意愿了，所以百联啊，你还是耐下性子，等待机会才是最明智的。“
会谈在没有结果的情况下不了了之。
晚上，肖百联请继任者的韩寇浩一起喝酒，肖百联的前妻和儿子在日本，韩寇浩的老婆孩子在常州，两个人都是单身赴任，两个寂寞的男人，不管怎么喝，居然都无法喝醉。
“韩主管，你是学什么专业的？“肖百联给韩寇浩倒了一杯酒，问。
韩寇浩还未作答，自己就笑了起来，笑了半天，说“：你可能没有听说过，我是婚纱摄影专业毕业的。“
“居然还有这种专业啊？“肖百联也不禁失笑”：那你现在的工作也跟专业没有什么关联啦。“
“肖主管，公司里的人都知道你想做销售，不过，在日企，真不是你想干什么工作就能干什么工作的，你只能听从公司的安排，据我所知，我们入江部长，大学里学的是殡葬专业，你看他现在，不是在管理部长的岗位上干的好好的吗？福田部长，还是音乐剧专业的，现在做的是MD，焦石坤经理，是水泥搅拌历史研究专业的，因为太冷门了，连对口的岗位都没有啊，。年轻的时候，谁还没个理想啊，不过理想换不来人民币啊。“
肖百联说“：这我也明白，我大学毕业后进入一家家居公司，日本的大部分公司在招录大学毕业生的时候，是不确定岗位的，先招进来，培训，实习，半年到一年左右，公司统一安排所属部门，每隔两到三年还会再换岗，一些工作了几十年的老前辈，被公司扔过来扔过去，换了无数个岗位，专业水平始终在平行线上推移，一辈子就在稀里糊涂中晃荡没了。我一开始是在店铺实习的，实习期结束后被分配到客户商谈室，你知道什么是客户商谈室吗？“
“我知道。“韩寇浩说”：就是受理客户投诉，专门负责‘思米妈三’的部门。“
“是啊，日本的服务业，崇尚客户至上，有些客人就觉得自己花了几块钱买了一只碗，一双筷子，就等同于买了一张上帝体验券，态度非常的傲慢，还动不动就要求下跪道歉，那个时期，心高气傲的我，完全被磨平了个性，变得没有脾气了，每天都在陪笑脸，鞠躬道歉，平均每周下跪一次，唯一能支撑我的是，我的经理答应我，人事考评到A就帮我申请换去营业部，“
“那你成功了吗？换去营业部？“
“两年后，我终于调去了营业部……“
“那不是很好吗，怎么干着干着又不干了，跑到我们公司来啦？“韩寇浩问。
肖百联沉吟了片刻，含含糊糊地说“：就是，发生了一点事情。……”
韩寇浩鉴貌辨色地给肖百联倒了杯酒，开解道“：明白明白，谁没有个不堪回首的过去呢，哥哥不问你哈，喝酒喝酒，一醉解千愁。”说完，掏出手机，翻出了女儿的照片给肖百联看“：你瞧，我姑娘俊俏吧？我就是为了我的爱人，为了我的女儿，不管让我干什么工作，我都不会挑，不会抱怨，不会拒绝的。”
肖百联怔怔地看着韩寇浩，韩寇浩继续说“：我知道，他们都在背后笑话我，没有专业，没有能力，啥也不会，只会装积极，还给我起外号，不叫我韩寇浩，叫我喊口号，你说过分不过分？我不是装积极，我是真积极，我用我自己的方式在努力，大家说什么我不在乎，只要领导赏识我，我就会坚持下去，决不放弃。”
肖百联跟韩寇浩碰了一杯“：韩主管，你是好样的。”
“我也看看你儿子的照片。”韩寇浩喝着酒道“：看看是不是跟你一样漂亮。”
肖百联犹豫了一会儿，拿出手机来，递给韩寇浩，肖百联的手机屏保，是一个小男孩，拿着小皮球站在草坪上，笑呵呵地对着镜头做鬼脸。
“这孩子可爱。象你，长大了也是个美男子。呵呵，不过……这照片，是两三岁时候照的吧？我听说你儿子7岁多了啊？”
肖百联神情落寞地笑了笑，说“：是啊，7岁零三个月20天了，不知道现在长成什么样子了，我很久没有见过他了，这还是他妈妈给我的最后一张照片。”
韩寇浩哑然，默默地再给肖百联倒了杯酒。
第二天，肖百联和韩寇浩都到了新部门报到。
兔兔玛丽公司朝礼前的早操时间，管理部长入江孝愁领着他属下的财务，人事总务，IT和物流四个组的成员，浩浩荡荡来到大会议室，众人分列排开，入江则站在最前方。
新任物流主管韩寇浩突然举手道“：部长，我有个建议。”
入江正在做着早操前的热身动作，听韩寇浩这么说，非常高兴，自从曾律察离职之后，好久没有部下跟他说有建议了，这群人每天象行尸走肉一样，管理部显得全无生气。
“快说快说。”入江雀跃地说。
“我们的早操和朝礼，虽然是利用上班前的时间来进行的，但是进入公司就是进入了工作状态，我希望管理部的成员能以身作则，把胸卡戴起来，大家为什么不习惯戴胸卡呢？难道没有身为这个公司职员的自豪感吗？我建议管理部每天都能佩戴胸卡做早操。“
“这个提议非常好，”入江赞许地说“：管理部就是要表率作用，你们几个，为什么不戴胸卡啊？没有自豪感吗?啊？你们看看韩主管，你们再看看我，哦，哦哟，我今天怎么也没有戴啊，平时我都戴的啊。总之，明天起，每个人都要佩戴胸卡来做操，不戴的人，人事考评要扣分！”
“部长，我还有一个建议。”韩寇浩见入江附和，更加来劲了。
“还有？啊呀，韩主管确实很积极啊，请说。”
“我觉得大家做操的时候有气无力，动作也不到位，我建议选出一个领操人，在前面做示范，带着大家一起把操做好。”
入江略有些尴尬“：哦，呵呵，其实我每天站在前面就是给大家领操的，看来我做得也不大好，既然韩主管这么说，我看就请韩主管来做这个领操吧。”
韩寇浩快步跑到入江身边，说“：我也正有此意，其实我觉得全公司做操做得最好的，就是我了，我的动作是最标准的，也很用力，我和部长一起双领操吧，请大家仔细看着我们两个人，跟着我们做。尽量模仿我们的动作。”
管理部众人面面相觑，有人小声嘀咕道“：他早饭吃什么了？这么兴奋。”
韩寇浩的兴奋状态一直持续到下班，之后的每一天，也都维持同样的状态，而且不是只对做操，对所有的工作他都热情高涨，慢慢地大家就习惯了。
然而，这高涨的热情，却困扰了周围的人……
“这个系统，以前在商品部的时候几乎是没有用过，麻烦小顾教一教我吧。”
“这个表里的项目，大部分我都不明白，小顾，你就详细地给我讲一讲吧。”
“EXCEL我没有正儿八经学习过，但是，给我一点时间，小顾，我会很认真地跟你从头学起。”
“店员的这个补货请求，究竟是什么意思？小顾?”
“小顾啊……“
“小顾，小顾，韩主管，你能安静一点吗？“被纠缠的小顾还未烦躁，在同一办公室里出勤的外派财务人员高老师就投诉了起来”：一整天就听到你的声音，我这里在结账，麻烦你别这么吵了。“
韩寇浩抱歉地说“：对不起对不起，打扰大家了，我小声一点啊，小顾啊……“
被韩寇浩一直呼唤的小顾，是物流部的担当，也是韩寇浩唯一的下属，顾娟娟，她深叹了一口气，耐下性子，对韩寇浩说“：韩主管，我必须要确认出货了，否则今天商品就到不了店铺了，你能不能先把我刚才给你讲的自己练习一下？不好意思，现在我真忙。“
人事的代主管沃珍芒，探头问“：谁？谁叫我？“
而大办公室的DB区域，肖百联也正在向部下们了解工作的流程，主管步福泽扔了一个电脑给肖百联，冷淡地说“：之前的报告格式，五宝桑留下的电脑里面都有，您自己看吧，我们也不是很了解。“
肖百联打开电脑，屏幕下方，贴着一张黄色的标签，上面写着：
资产名称：办公室笔记本电脑
资产编号：12192425
资产使用者：DB五宝修二郎
五宝留下的资料，给了肖百联很大的帮助，加上过去多次转部门的经验，很快的，肖百联就对DB的工作有了大致的了解，等他看完最近三个月的所有报告后，伸了个一懒腰，发现已经过了下班时间，步福泽等人都走得没影了。
肖百联起身走到茶水间，买一杯咖啡提提神，刚好顾娟娟也拿着茶杯来续水，肖百联招呼道“：小顾姐，你今天加班吗？“
顾娟娟哭丧着脸，诉苦道“：肖老板，我怎么办呢？我快要崩溃了。“
“怎么了？‘肖百联关切地问。
顾娟娟入社的时间不比韩寇浩短，也差不多八九年了，最初也是商品部转到物流部，之后在物流部干了四五年，肖百联从日本被派过来的时候，就是顾娟娟给肖百联做工作的说明，多亏了顾娟娟，肖百联很顺利就上手了，两个人配合无间，将物流组的工作管理地井井有条。
顾娟娟四十岁上下，是一个离了婚的辣妈，带着一个十四五岁的儿子，十年前离婚的当下，她发誓要改头换面，重置人生，于是一改淑女风格，走进了健身房，十年的撸铁，练就了健美的体型，加上喜欢重金属音乐，常在演出现场跟着演唱者又叫又跳一整夜，体力和精力都比常人更旺盛一些。
此刻，却显得心力交瘁，精疲力竭。
“我真的不行了，今天这一天，我啥也干不成，就在给韩主管教ECXCE基础知识和物流的基本术语了。现在还要加班来补白天的活。”顾娟娟有气无力地说。
肖百联笑道“：刚开始当然会累一点的，你以前教我也费了不少力气啊，慢慢来吧，关键是韩主管肯学就好。”
顾娟娟冤屈地说“：他是肯学的，这才更糟糕，他肯学，可是怎么也学不会，我给你说明，三分钟你就懂了，给他说，六个小时他还是不明白，但他依然一副誓不罢休的样子，说什么笨鸟先飞，将勤补拙，铁齿磨成针，我的娘呀，他有学一百次的决心，我却没有教一百次的耐心啊，他没把铁齿磨成针，先把我磨成灰了呀。”
肖百联伸出拳头，给顾娟娟锤起背来“：别灰心，韩主管的学习热情还是值得鼓励的，他也不是坏心眼的人，小顾姐，你行的，打起精神来。”
顾娟娟摇摇头“：没有坏心眼，这种人更可怕，我要是不能不厌其烦地教，分分钟我就成了坏人了，哎……救命啊。“
肖百联一边笑，一边继续给顾娟娟揉肩捶背，顾娟娟突然想起来问“：肖老板，你怎么样？DB有人欺负你吗？DB那帮人可不是善男信女，以前怎么对待五宝的？要是他们敢欺负你，你要告诉我啊，我是不怕的，我帮你去骂他们。“
“好的，有人敢欺负我，我一定告诉小顾姐。“肖百联说。
顾娟娟比肖百联也就大了几岁而已。但二人相处，顾娟娟总是母性泛滥，她对肖百联的过去还是有一定的了解，所以总觉得这孩子又善良又可怜，忍不住要跳出来保护他，多给他一点温暖。
“小顾姐，周末一起去旅行吗？转换一下气氛？“肖百联提议道”：我打算组个团，徒步徽杭古道，你也来吧，我们已经有四五个人了。“
“哦，那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