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七年时光

秦二世元年，陈胜、吴广在大泽乡揭竿起义，项羽随叔父项梁在吴中刺杀太守殷通举兵响应，此役项羽独自斩杀殷通的卫兵近百人。

秦二世二年六月，项梁采纳范增之计，立楚怀王芈心，仍称楚怀王。项梁自号武信君。之后，项梁率义军大破秦军于东阿、定陶。项羽和刘邦也率军攻占城阳，略地至雍丘，与秦三川郡守李由激战，项羽于万军之中斩杀李由，秦军大败。

定陶之战后，秦军北渡黄河，攻打起义抗秦的赵王歇和张耳，将赵军围困于巨鹿。楚怀王任命宋义为上将，项羽为副将，率兵救援。宋义率军到达安阳，便畏缩不前，屯兵四十六天，起义军缺衣少粮，处于困境之中，每天吃了上顿担心下顿。项羽当机立断，一剑杀了宋义，迫使楚怀王任命他为上将军，并命他立即挥师北上救赵，后渡过一条通往赵国的漳河。项羽在精神涣散的士兵中以破釜沉舟之举来稳固军心。

紧接着，项羽的名号越来越响，巨鹿之战看穿“甬道虚弱”之后的扭亏为盈，更是让人敬佩。项羽主力开始进攻，项羽把主力汇合在一起，直接进攻甬道，断王离军的粮草。章邯听到消息后，立刻带军援救甬道，正中项羽之计，项羽以逸待劳，大攻章邯。

……

大泽乡起义七年之后。

“听说项氏一族的范增死了！”一旁的人暗搓搓地说道。

坐在他身旁的男人是个四十来岁的了，听了这句话，先是一愣，随即推了他一把，怪道，“骗谁呢，他要死了，这消息早就遍天下了。”

“诶！那不一样，现在人家已经远离楚营了，自然不会有人在乎他的死活。”他白了旁边的人一眼，“我这是小道消息，听说他是在告老还乡的半路上死的，好不容易能还乡吧，这身体还不争气。”

“范增都多少岁了，死了也不稀奇。”

那人轻笑一声，听见药堂的人喊了自己的名字。

“陈小二。到你了。”

男子蓄了短短的胡须，眼睛并不清明，他摇摇头，笑着走过去，“来喽来喽。”

坐诊的大夫是个年轻的小伙子，看样子也就二十左右，朝他招招手，他屁颠屁颠地走了过去。

“大夫，麻烦您了。”

小伙子温和地笑了笑，将两根手指搭在他的脉搏上，细细听了一会，“这位先生…当过兵吧？”

陈小二一愣，“对对对，大夫料事如神啊。”

“这病常有人得，都是沙场上走了一圈的常见病，”大夫写下几味药，交给他，“一会去拿药，只需要付药钱便好。”

陈小二挠挠头，“那大夫您拿什么赚钱啊？”

“不赚钱，过苦日子舒服。”

他笑道。

“先生，喊下一个人吧。”

他示意身边抓药的小店员。

那小店员点点头，“行。”

走进来的是一个姑娘，这对大夫来说再好判断不过了，不过她穿着偏男，头发也高高束起。

姑娘重新挂上帘子，回过头时，只见那医师怔在了原地，哑口无言，一动不动。

“干什么啊，傻小子。”

她奇怪道，“就算是我回来了，也不用这么激动吧？”

——正是云今。

子婴愣了半晌，愣到盗跖算完账，打包好药出来，又是一场惊讶和哑口无言。

盗跖一下子就蹿到了她的眼前，似是想验证一下到底这个人是不是自己等了七年的人。

他一顿抓耳挠腮，最后重重的捶了自己两拳头，差点儿疼的吐血。

“今儿…!”

确定了眼前的人正是自己朝思暮想的姑娘，他眼睛瞪的像是铜铃一般大，他揉了揉酸涩的眼睛，“少羽那小子放你回来了？”

提到“少羽”，云今眼神一暗，“项王让我自己选，我想了一个晚上，不想待下去了。”

盗跖带着哭腔，用几乎不是语言的语言抒发了一通自己的思念，随后狠狠地抱住了她。

她无可奈何地笑了笑，“你俩现在混的不错嘛，我可是看着牌子进来的，长安堂…竟然把长安堂重新开张了。”

“开了三年了。”子婴笑着说道，“我就知道，你看见这块招牌绝对会进来的。”

“阿今。”

盗跖终于放开她，她上前揉了揉子婴的头，发现他就像天明一样，也比自己高了不少。

他眉眼酷似扶苏，温柔的笑容却让她想起了蒙毅。

温柔的像是桃花暖阳呐。

最后一次在外人口中听见蒙毅这个名字是从章邯那里听见的。

那时，他降了项羽，项羽让她看管章邯，他们便聊了起来，章邯与蒙毅是旧友，聊着聊着，便知道了许多新奇的事。

后来章邯死了。

云今还认得刚刚出去的那个病人。

那个陈小二不过是化名，他在早些年便与她有过一面之缘，那时他假装江湖术士给人看相，说她有东升西落之相。

那时他说，他叫陈平。

恰巧鸿门宴上，刘邦那里也有个人物叫做陈平，她一眼便认出了这个人。

然而他们并未熟识。

她深刻认识这个人的时候，她只留下了这个印象：

狡猾如狐狸的陈平。

他用阴招是常事，坑过不少人，一整个楚营，所有的大将都被他坑过一遍，也就云今还算侥幸，陈平说，那是因为他不大喜欢害女人。

…其实那句话也是骗人的。

后来在荥阳的东门女兵之举，便是他的英雄事迹，活活葬送了两千个女人的性命。

“这些年过得怎么样？”

她搓了搓凑过来的盗跖的脸，他本来已经很瘦了，但几年过去，他明显更瘦了，两颊有明显的凹陷。

不禁让人感觉心疼。

“过了四年闲散日子，子婴又带我过了三年保健生活。”

盗跖打了个哈欠，“总体不错啦。”

云今奇怪道，“原来你俩那么一副水火不相容的样子，现在怎么这么熟络？”

“小时候不懂事。”子婴摊手笑道。

“我闲着也是闲着，他要开义诊，和咱们墨家思想也算是不谋而合。”盗跖笑嘻嘻的说道，“兼爱平生嘛。”

“墨家你回去看过了？”

“看了。”她的神情温柔了下来，“一切都很好，比我能想象的好上许多倍。”

盖聂和端木蓉有了一个女儿，说话软软糯糯的，可爱的紧，他们给孩子取的小名，便叫糯糯。孩子的大名，叫做盖蓁，取自诗经里的桃夭一篇。

赢如玉最后成了雪女和高渐离的义女，本来她只是被托付给墨家，但是几年过去了，终归是有了感情，血脉似乎也不再是隔阂了。她改了姓，名为高如玉，云今觉得这个名字，也一样好听。

赤练最终还是和卫庄在一起了，卫庄还是那副德行，不过偶尔也会加以关心。

唯一的遗憾就是白凤，这么多年过去，陪着他的还是幼时的一场梦和这一片天空。

“…那…”盗跖小心翼翼地问道，“最后一件事，你怎么回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