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王姓老者
姬云沉默，想要散去内心的阴霾，却总是挥之不去。沉吟中，一抱拳，说道：“老人家，小子从外面部落来，希望换一个储物袋。”
王姓老者咳嗽两声，目光扫过姬云，眼瞳中露出一缕奇异之芒，满是皱纹的脸庞中出现了一丝笑容，从桌子下掏出一个灰色袋子，放在石台上。
“老人家，这是报酬，刚出来历练不久没有血石，但途中击杀了几只妖兽，取了它们的妖丹。”姬云走上前，把灰色袋子打开一看，里面的空间很大，大概有三平方的大小，比寻常储物袋多出了一平方的空间。点了点头，他从随身带着那个空间略小的储物袋中取出三四颗妖丹，放在桌面上。
血石是人族的通货，里面蕴含着血气，可供修炼之用。一般在寻常部落中流通的是下品血石，只有在大部落或者天蛮殿之中才会通用中品或者上品血石。
“老人家，这是报酬。若没有差错，小子就先走了。”姬云先前问过荣代秋，知道这王家店铺出售储物袋的价格。
王姓老者拿起妖丹，看了一眼后，点了点头。落在姬云眼中，一转身，正要离去，忽然听见身后老人又咳嗽两声，苍老的声音传出。
“小子，你是来自黑山部落的吧。”
姬云抬起的脚步一顿，转身看向王姓老者，恭敬一拜：“小子姬云，正是来自黑山部落，敢问前辈如何得知？”
黑山部落建立不久，也就在他出生的前几年时间，记得他阿爹说过，黑山部落建立前夕，因人力物力各种资源严重缺失，连几间石房都建造不出。这时有许多其余部落之人前来帮助，使得黑山部落得以延续。
阿爹经常对姬云说，以后若是遇到了这些黑山部落的恩人，一定要以礼相待。
“咳咳，老头子也只是年轻的时候到外面游历一些地方，做过一些事而已，没必要摆这模样。”老人摆了摆手，手指指着姬云腰间的一把短刀。
“我会知道，是因为你带着的这器胚，是黑山部落那边，集众部落的炼器知识，研磨出来的。当年我也留了一篇炼器的经文，给你们部落中的子家专研。”
“器胚！”姬云心神一震，老人所说的子家，正是姬云好友子皓一家，子皓一家在部落中专门炼器为部落所用，却不知......炼出的竟是器胚！
姬云随身佩戴短刀是为了以防不测，毕竟所有东西都放入储物袋中，若是丢了会让自己处于危险之境，而这把短刀也是他擅用的兵器，其锋利程度可碎金裂石，斩杀二阶妖兽，可他却从来没有想过，这短刀......只是一件器胚而已。
“黑山的炼器理念，便是把打造出最强韧的器胚，然后以器胚，培育出在其之上的蛮器。”
“这种方法困难，打造出的器胚也只有坚硬锋利程度上堪比蛮器，实际上却没有蛮器之效，但若是成了，那么就可成就一件即使在人族各部落中也算得上顶尖的中阶蛮器。这其中的步奏繁杂，你们部落中创造此法的子家也在摸索，毕竟......此法和黑山部落一样，还在初期，要随着岁月，慢慢改善。”王姓老者看着姬云的表情，似明白他心中的疑惑，缓缓解说道。
“若是你想，我可帮你将刀刃略加修造，使得其成为一件半蛮器，虽说会威力大增，但作为器胚的提升空间就会减弱不少，日后若是有机会成为一件完整的蛮器，也不会达到如打造者理想般的高度。”
听到王姓老者的话语，姬云沉默，拿起子皓所赠的利齿骨刀，静静的看着。
所谓蛮器，便是在人族炼体者中所用的一种器具，根据器具的不同，蛮器的功效也会不同。蛮器的强大，会将使用者的实力倍增。
从拿到利齿骨刀的一刻起，因骨刀的锋利坚韧，和对于炼器的不了解，使得姬云.....一直认为手中刀刃是一件品阶不低的蛮器。但听到老者一番话后，姬云心中起了波澜。
如今他外出历练，凶险数不胜数，而能保证安全的便是实力而现在最能提升实力的，是一件强大的器具。姬云也确实心动了，毕竟老人提出这番提议，也是善意。
但若是接受了，那么也算是违背了部落炼器的理念，对于族情在心中占了很大位置的姬云来说，有些不能接受。
姬云心中思绪万千，良久，在迟疑中，他忽然想起了子皓把利齿骨刀丢给他时，虽然动作看似随意，但目中，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心。
“子皓把刀给我，并非是为了让我知道刀身上印有的意义，而是单纯的为了我的安全着想......”他忽然想起，这把短刀是子皓交付给他防身使用的。
姬云目中露出坚定，抬起头，看着王姓老者，一个抱拳：“还望老前辈帮我重铸刀身。”
“以你们黑山部落的器胚炼器，打造出来虽说会是蛮器中极品，可代价也不小，需要七颗妖丹作为报酬。”王姓老者看着姬云，淡淡说道。
姬云点了点头，从次一等的储物袋中再次取出七颗妖丹出来。他在无忧的伤势恢复后，因为磨砺蛮术的缘故，在前往寒夜部落的路上时绕了些路，原本三天的路程他走了七天，其中时间除了休息，其余都在于妖兽游斗。
因为走的都是些妖兽密集的路径，所以斩杀妖兽众多，其中凝结出妖丹的二阶妖兽也斩杀了近二十头。
王姓老者接过妖丹，细细看了几眼后，放入挂在腰间的一个储物袋中，咳嗽两声，道：“跟着我来吧。”
说完，老人站起身来，慢慢走着，走到一处墙壁前，姬云这才发现墙壁上有一扇门。此门门面上布满了灰尘，显然很久没有被人动过，不仔细去观看的话很难察觉。
王姓老者把手按在上面，稍一用力，只听咔咔声传出，石门推开，后面是一道通向地下的楼梯。老人朝姬云招了招手后，一人走了下去。姬云连忙跟上。
王姓老者走在一片漆黑的楼道中，虽然老者老得仿佛走多两步都会摔倒的模样，可步伐缓慢却平稳，似这条楼道已经走了太久，姬云默默的跟在老者后面，过了一阵，楼梯走完，姬云见王姓老者停下脚步，抬手对着身旁墙壁一敲。
咚的一声回荡，只见四周忽然出现数个光点。光点散发的蒙蒙亮光迅速扩散，眨眼使得姬云眼前由黑暗化作了明亮。这是一个简陋的房间，与上面的店铺相比空间相差不多，可因房间中只有一桌一椅，一个火炉和旁边放着的几个储物袋，使得房间看起来极为宽敞。
姬云双眼一凝，那散发出亮光的光点其实是几块光石，只有发光这一特性。这种石头若是不去触碰就和普通石子没有什么差别，但在王姓老者一敲下却散发出了足以照亮整个房间，与他所知不符合光石所能散发出的光亮。
而使得光石发光的不是老者敲打墙壁时发出的声响，因姬云吞服了狼虎妖兽魂所化丹丸后，他隐约感知到……启动光石的，是声响中带着的一丝灵魂之力。
“寒夜的炼器手法多涉及灵魂之力，会制储物袋的人都会。”王姓老者没有回头，却似把姬云心中的想法猜透，“至于光石，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在上面刻了一些阵符增强了一下功效而已，等下也要在刀身刻些阵符，因阵符是蛮器成型的关键。”
话语说完，老者便转过身，对着姬云伸出满是褶皱的手掌，姬云一怔，立刻反应过来，连忙把利齿骨刀取出递交给老者。
老者接过骨刀，两只老迈的手在上面不断摸索，半晌后，老者眼中一缕奇异之芒闪过。
“还不错，但炼制的手法有些稚嫩和粗糙，炼器之人的年龄应该不大……不，修为也估计只有一阶左右。”
姬云心中一惊，他当然知道这把骨刀是谁炼制的。但王姓老者取过利齿骨刀不过半刻，就可推断出炼器人的信息，这需要长年累月积累下来的经验才可以做到的。
“老头子这也没什么可以招待的，就请去那边坐一下等着吧。”老人抚摸着骨制的刀身，目中闪烁着锐利，虽然语气中带着沙哑，可却给人一种不容置疑的感觉。
“是。”姬云回道。他听说过老人的往事，自然也知道其固执，所以没有任何不满。当然，没有这些理由的话姬云也同样会服从老人的话，在这样一个人族底下的时代，老人这把年纪不可能白活，一定也为人族做过了许许多多的贡献，付出过他们这些小辈所不知道的艰辛。
老老实实的坐下后，姬云望着老人。只见老人咳嗽几声，从腰间储物袋中取出一颗姬云先前交付的其中一颗妖丹。
此妖丹呈现淡黄色，姬云脑海中不禁回想这妖丹的来历。此丹来自于一只名叫刚牛的妖兽体内，这种妖兽天生蛮力，更身具锋利无比的金锐灵气，姬云也是经过一番缠斗才拿下的。
“金属性的妖丹，与刀具契合。”王姓老者喃喃自语，把妖丹和利齿骨刀丢进火炉中后，又从这房间中的储物袋中取出数种材料丢入，接着拿出一块火晶石出来，灵魂之力在其中一扫而过后，迅速扔进火炉里面。
在老者扔出火晶石的第二个呼吸，火晶石瞬间爆裂，化作熊熊烈焰燃烧起来，更要一条庞大的火蛇从炉口中激射而出，可老者只是淡然的把手按在火炉上，一道灵魂之力骤然散出，那如凶兽般的烈火立刻化作温顺的小猫般，那火蛇更是如有灵性般钻回火炉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