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奴印，奴族
寒夜部落。
烈日悬空，两个相貌极为相似，大概二十上下的青年，发出一声声怒吼，对着少年不断展开猛攻，旋风回旋寒冰不断，两人相互配合下，种种蛮术铺天盖地般施展而出。
一头黑发散乱，发丝还结了些许冰霜，可少年表现从容，目光不断扫过两人动作，同时不停退后，速度不快如同行走，却又仿佛是早已知道般，躲过了两人狂风暴雨般攻势。
两根冰箭蓦然破风而至，少年一个侧身躲过，第二瞬一股狂风吹来，少年神色不变的抬手一挥，立刻一道薄薄的血雾散开，砰地一声抵挡住了狂风袭来。少年每一个动作都似是未卜先知般准确。
更是在有些时候，少年躲闪不过时，便从储物袋中取出一两块小石子弹射而出，击打中两人掐诀的双手，强行打断两人施法。
一炷香过后，两个青年喘着气，连续不停的施展蛮术对于身体来说是不小的负担，长时间就会露出疲态，可却丝毫没有想到，居然没给少年一丁点的伤害。
就在这时，少年身子骤然一冲疾驰奔走，刹那临近，在两人措手不及下，两手分别伸出点在了他们的额头上。
“多谢指教。”少年一点后迅速把手收回，微笑着对二人说道。两个青年脸色苍白，愣愣间不知说什么才好，良久化作两声苦笑。
“姬云兄说笑了，倒不如说只是我们兄弟两技不如人罢了。”两兄弟中的长兄寒元，苦笑着抱拳说道。
“没错，只是技不如人而已。家中孩儿不成器，希望小友多包涵。”一道低沉的声音传来，姬云听后扭头看去，一位美丽的少女和他对视一下，正是荣代秋，她俏皮一笑后，也不说话。
而她身旁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拍着手走来。姬云内心一动，赶紧抱拳，恭敬道：“拜见寒族长。”
中年男子哈哈一笑，说道：“小友不必多礼，只是希望此后对两个犬子多加帮助就好。”
这是姬云来到寒夜部落的第二天。
初入寒夜部落时，荣代秋便对姬云露出去往寒夜部落族长住处之意，姬云没有回绝。第二天清晨便前去，只是在族长住处中没看到族长，而是见到了寒间寒元两兄弟。
寒间寒元似是早就知道姬云回来的事情，见面时就认出了他。三人聊了一会之后，寒间寒元就提出了切磋的意思。
结果如先前一般得出，通过妖兽魂丹丸提升了灵魂之力，加上基础无比结实的姬云，面对同阶的二人来说游刃有余。
寒夜族长看着姬云，哈哈笑道：“看小友年纪轻轻便到达如此境界，想来天赋异禀，总觉得我们寒夜的族人，有点太没用了。”语罢，看向自己的两个儿子。
寒间寒元二人心中吃苦，立马赔笑，却不敢反驳。
“小辈只是略有奇遇，说不上什么天赋。”姬云恭敬说道。
寒夜族长没有回话，而是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目中带着些许疑惑，但很快收起目光，道：“小友，今日邀请你来是为了一件事，需要小友帮助。”
“族长请说。”姬云心中一凝，知道正事要来了。隐约中，姬云察觉到了刚刚的切磋也只是试探自己的实力。估计荣代秋也应该对他们父子三人说过，但毕竟眼见为实。
“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希望小友三个月后可以和犬子二人还有代秋去一趟古渊山，取点材料，想必小友也知道兽潮之事，古渊山上有一种七月水，每逢七月便会在古渊山中凝聚一些，如过了七月就会散去。这种七月水可以增强我们寒夜的守护部落阵法之力，若非腾不出身，也不会请小友帮助。”
“古渊山上凶险连连，小友相助会事半功倍。若是事成，会有大礼相赠！”寒夜族长神情严肃，话语中带着真诚，蓦然间以不符合长辈的身份，对着姬云一个抱拳。
“还望姬兄帮助！”荣代秋同样对着姬云一拜，寒元寒间两兄弟一个犹豫，然后同样对着姬云一拜。
“寒族长不必如此！”姬云表情一变，有些慌张。
“对了，古渊山我也打算去上一趟，寒族长不必如此！”姬云赶紧说道。
“有小友的实力，老夫也放心了。”寒夜族长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却不露出半点，说道。
以往也曾经有过人族部落在兽潮下陨灭的事情发生。这七月水可增强寒夜部落的守护阵法之力，这没有虚假。可七月水可增强之力根据量来计算，七月水越多，阵法之力越强，能挨过兽潮的概率就越大。
五人又谈了一阵，姬云透露出了离去之意。寒夜族长没有阻拦，含笑告辞。
“小友慢走，老夫族中还有一些要事，就不送了。”
姬云走后，寒夜族长才收起笑容，目中露出沉思。
“阿爹，为什么要采集七月水？我记得天雪谷中的天雪水也可增强守护阵法之力，并且取水的凶险会少上许多。”寒间望向寒夜族长，说出心中疑惑。他不明白为何阿爹忽然改变主意。
“对啊族长，古渊山在我们人族诸多部落建立之前就存在，听说其中蕴含恐怖的存在，有许多妖兽都不敢靠近，而那恐怖存在散出的气息，也让古渊山本土出生的妖兽出生变异，要比同阶的更加强悍，加上兽潮将近，若是去了，凶多吉少。”荣代秋看向寒夜族长，她对于古渊山的了解更详细，同样也更不明白族长的决定。
“姬云小友的实力，远不止你们看到的那些。”寒夜族长摇了摇头，没有说下去。以他多年的经验就可看出，姬云只发挥出不足四成之力。更让他感到疑惑的是，姬云身上散发的气息隐隐间，和昨日修魂的气息有些相似。
“而且看他刚才出手时，隐隐有着灵识的痕迹……应该不会真的是修魂吧。”
“若真是这样，此子前途不可限量！毕竟，有他阿爹姬华的影子。”寒夜族长心中暗道，凭着自己的感觉才做出了判断。
兽潮之期还有两年，若是姬云失败了，他也可以去一趟天雪谷中取水，只是时间会非常仓促。
“此事先不提，倒是此子身上怎么隐隐有种隐晦之感，像极了心魔，但又有些许差异，很想是人为刻意制造出来的……算了，他走的方向是王老那边，他又来自那对王老有恩的黑山部落，应该会帮他解决吧。”
……
走在寒夜部落的大道上，姬云收起了笑容，脸上露出了疲惫，想起妖兽魂记忆中临死前的画面，心中如掀起滔天巨浪。
在寒夜族长面前，他虽然带着微笑，却并非发自真心，为了掩藏心中的想法，他很累。
记忆中，似狼似虎，头生五角的强悍妖兽受了重创后逃到了一座灰色山脉，遇见一个人族部落，其中供奉的黑色石像蓦然间一道妖魂飞出，其魂漆黑，被雾气蔓延看不清模样，但露出着对重创的妖兽魂浓浓的贪婪，双方就此展开大战。
如果狼虎妖兽没有受伤，那么解决那黑色妖魂轻而易举。但元气大伤的狼虎妖兽没有那个实力，大战后，妖兽受伤更重，肉身崩溃，只有一缕残魂逃出，藏匿在三镰螳螂体内。就此过后记忆中断。
可姬云在意的不是狼虎妖兽如何，他在乎的，是它生前看到的，那个不为人知的人族部落！
“奴印……一些修炼灵魂之力的妖兽所会的神通，把自身灵魂烙印其余弱小生灵上，自此，世世代代为奴……”姬云面露苦涩，透出一股悲哀。
他在记忆中看到，黑色妖魂为了夺得狼虎妖兽，驱使大量人族对其杀去，因实力的低微，很多人族抵不过狼虎妖兽一击之力。
甚至黑色妖魂为了给予狼虎妖兽伤害，不惜自爆大量人族，这更让看到这一幕的姬云，苦涩更浓。
“人族，处在生灵的底层。”姬云走到一个无人的角落里，无力的靠在墙上，惨淡一笑，对于这个每个人族都知道的事情，有了更深刻的理解。
甚至他可以猜想得到，黑色妖魂得到的好处不会剩出半点施舍给奴役的人族。
虽然因被奴役有了比其他同族强大的力量，却同样因被奴役而永生永世失去作为一个人该有的东西。
这，就是奴隶的悲哀。
没有实力，就会因强者的念想而被奴役，生死不能。
“狼虎妖兽虽然受了重创，但境界还在，居然也会被灭杀，若是其余人知道了，怕是除了死，就是烙上奴印。”他甚至因为害怕这事情被他人知道，怕一些生性冲动的同族，去招惹黑色妖魂。他只能把这秘密深埋在心中。
为了怕经历甚多的寒夜族长看出自己的反常，他强颜欢笑，他觉得很累，心很累。
若是姬云阿爹姬华再次，定会脸色大变，此刻的姬云，精神状态异常紊乱不正常，有太多的负面情绪滋生，明显是受到了什么影响。
可问题就是，姬华不在此地。
抬头看天，姬云稚嫩的脸庞中，有了不符合年纪的沧桑。沉默中停下了脚步，太阳洒下的光，总觉得异常刺眼。
“去一趟王家的店铺吧，再换一个储物袋和其余一些物品，就离开。”良久，姬云轻叹一声，抬起有些沉重的脚步，缓缓行进。
一炷香后，姬云来到了王家的店铺门前，看着有些残旧的门栏，姬云沉默中，走了进去。
店铺不大，里面布置简单，几个柜子上堆满了各样材料，一张简易的石桌摆在那，老人坐在前面，手中拿着一只烟斗，嘴角吐出一口烟圈。
姬云在附近人家中听说，王铺长早年丧妻，仅有的一个儿子，也因和其余部落的女子相爱而离开。那王家儿子非常孝顺，本想带着妻子回来和他一起居住，却在王铺长的坚持下，生生拒绝了。
“小子，要买东西吗。”老人看向姬云，咳嗽一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