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史类
《史记》一百三十卷
汉·司马迁撰,褚少孙补。司马迁,字子长,“有良史之材”,“十岁则诵古文”(《汉书·司马迁传》)。二十岁开始身背行囊,探访古迹,采集传说,“当时全汉版图,··⋯历殆遍矣”(梁启超《要籍解题及其读法》)。司马氏“世典周史”,其父司马谈任太史令近三十年,临终叮嘱说:“余死,汝必为太史;为太史,毋忘吾所欲论著矣”。三年后,司马迁当上太史令,有机会阅读“石室金匮之书”和各种档案材料,从太初元年(公元前104年)开始“论次其文”撰写史著。不幸,天汉三年(公元前98年)遭李陵之祸,“既陷极刑,幽而发奋”(《汉书·司马迁传》),前后历十五年终于完成一部五十二万六千五百字的宏伟巨著。《汉书·艺文志》定名为《太史公百三十篇》,后来略写成《太史公记》或《太史公书》,到东汉桓、灵时代才以“史记”作为专名。司马迁被后世尊为“中国史学之父”,1955年被命为世界文化名人,1958年郭沫若赋诗赞颂他“功业追尼父,千秋太史公”。《史记》以人物为中心,分十二本纪、十表、八书、三十世家、七十列传,记录黄帝至汉武帝太初年间二千多年的史事,是一部纪传体通史。本纪按朝代或帝王的顺序编年记录大事,是全书的纲;表把重要的历史大事和历史人物用表格的形式表示出来,以简驭繁,一目了然;志“以纪朝章国典”,是各种典章制度的专史;世家记载诸侯国的兴衰,“王侯开国,子孙世袭,故称世家”(《廿二史札记》卷一);列传记载将相大臣和各阶层的代表人物。“百代而下,史官不能易其法,学者不能舍其书”(郑樵《通志序》)。《史记》“究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成一家之言”。厚今薄古,“其言秦汉详矣”(《汉书·司马迁传》)。“作《平淮书》以观其变”(《史记·太史公自序》),试图通过经济现象考察历史的演变,并主张农、工、商、虞并重,“农不出则乏其食,工不出则乏其事,商不出则三宝绝,虞不出则财匮少”,“此四者,民所衣食之原也,原大则饶,原小则鲜,上则富国,下则富家”(《史记·货殖列传》)。客观评价历史人物,对秦始皇既批评其残酷暴虐,又肯定其统一中国的功绩,“秦取天下多暴,然世异变,成功大”(《史记·六国年表序》);对农民起义,不仅做了详细记录,而且指出:推翻秦朝暴政“由(陈)涉首事也”(《史记·陈涉世家》)。《史记》“善序事理,辨而不华,质而不俚,其文直,其事核,不虚美,不隐恶,故谓之实录”(《汉书·司马迁传》)。语言脍炙人口,人物栩栩如生。明朝茅坤说:“读游侠传即欲轻生,读屈原贾谊传即欲流涕,读庄周鲁仲连传即欲遗世,读李广传即欲力斗,读石建传即欲俯躬,读信陵君平原君传即欲好士”(《茅鹿门先生文集》卷一《与蔡白石太守论文书》)。鲁迅称之“史家之绝唱,无韵之《离骚》”(《汉文学史纲要·司马相如与司马迁》)。《四库全书总目》说:“考古来渔猎百家勒为一史,实始于司马迁。今观《史记》诸篇,其出(司马)迁自撰者,率经纬分明,疏密得当,操纵变化惟意所如,而其杂采诸书以成文者,非惟事迹异同,时相抵啎,亦往往点窜补缀不能隐斧凿之痕,知熔铸众说之难也”(《总目》卷五〇)
《史记集解》八十卷
南朝宋·裴骃撰。裴骃,裴松之之子,字龙驹,官至南中郎参军,“以徐广《史记音义》粗有发明,殊恨省略,乃采九经诸史并《汉书音义》及众书之目,别撰此书。其所引证,多先儒旧说,张守节《正义》尝备述所引书目次”(《总目》卷四五)。
《史记索隐》三十卷
唐·司马贞撰。司马贞,字子正,开元初任国子博士、弘文馆学士,晚年深感褚少孙所补《史记·武帝本纪》诸篇,言辞鄙陋,裴骃《史记集解》中音义有散佚,徐广《史记音义》及邹诞生、刘伯庄诸家音义多疏略,遂著《史记索隐》。“首注(裴)骃序一篇,载其全文。其注司马迁书,则如陆德明《经典释文》之例,惟标所注之字,盖经传别行之古法,凡二十八卷,末二卷为述赞一百三十篇及补史记条例”(《总目》卷四五)。纠正《史记》叙事疏误颇多,亦间引古史增补缺略,列证赡实,贡献在《集解》《音义》上,自号《小司马史记》。
《史记正义》三十卷
唐·张守节撰。张守节始末不详,《史记正义》以唐经疏体例注解《史记》,又释裴骃《史记集解》,“征引故实颇为赅博,故《自序》曰:‘古典幽微,宽探其美”,(《总目》卷四五)。但务博拙于剪裁,一条注文多至千余字,引书多达九种。
《读史记十表》十卷
清·汪越撰,徐克范补。汪越,字师退;徐克范,字尧民。“史家之难,在于表志,而表文经纬相牵,或连或断,可以考证,而不可以诵读,学者往往不观”。“(汪)越独排比旧文,钩稽微义”,“考校颇为精密”,“其存疑诸条,亦颇足正《史记》之牴啎”(《总目》卷四五)。
《史记疑问》一卷
清·邵泰衢撰。“《史记》采众说以成书,征引浩博,不免牴啎”,“先儒虽往往驳正,然未有专著一书抉其疏舛者,(邵)泰衢独旁引异同而一一断之于理”,“大抵皆参互审勘,得其间隙,故所论多精确不移”(《总目》卷四五)。
《汉书》一百二十卷
汉·班固撰。班固,字孟坚,“性宽和容众”,“博贯载籍,九流百家之言无不穷究”,认为其父班彪“所续前史未详”(《后汉书·班固传》),而且“未尽一家”(《史通·古今正史》),于是“缀集所闻”,“潜精积累二十余年”(《后汉书·班固传》),撰写《汉书》,临终还有八表和《天文志》没有完成。其后,班固之妹班昭,字惠班,人称曹大家(音太姑),写成八表,同郡马续写成《天文志》。《汉书》对《史记》的体例改本纪为纪,改书为志,取消世家并人列传。以十二纪、八表、十志、七十传,共八十万字记录了西汉二百三十年的史事,是我国第一部纪传体断代史。后世史家纷纷仿效,“自尔迄今,无改斯道”(《史通·六家》)。清代赵翼批评《史记》随得随编”(《廿二史札记》卷一),在编次上没有原则遵循,《汉书》纠正了这一做法,做到严密整齐,“遂为后世不桃之宗”(《文史通义·书教下》)。在内容上,《汉书》“文赡而事详”(《后汉书·班固传》),尤其是十志“最称博赡,于一代礼乐刑政,悉综括其大端”(《总目》卷八一),后世史志多沿用其名目;又根据“切于世用”(《汉书·贾谊传》)的原则,在帝纪中增载了许多重要的诏令原文,在传记中收人了大量有关政治、经济、军事、文化方面的奏疏、对策、著作和书信等。《汉书》文词典雅,描写如画,宋代黄庭坚说:“久不读《汉书》”就会“语言无味”(《汉书评林》)。所以“历代宝传”(《总目》卷四五),“学者莫不讽诵焉”(《后汉书·班固传》)。
《班马异同》三十五卷
宋·倪思撰。倪思,字正甫,乾道二年(公元1166年)进士,中博学宏词科。光宗即位,掌典册,“一夕并草除公师四制,训词精敏,在廷诵叹”(《宋史·倪思传》)。《班马异同》“以班固《汉书》多因《史记》之旧而增损其文,乃考其字句异同以参观得失。其例以《史记》本文大书。凡《史记》无而《汉书》所加者,则以细字书之。《史记》有而《汉书》所删者,则以墨笔勒字旁;或《汉书》移其先后者,则注曰:《汉书》上连某文,下连某文;或《汉书》移人别篇者,则注曰:《汉书》见某传”,“遂为创例”。“二书互勘,长短较然,于史学颇为有功”(《总目》卷四五)。
《后汉书》一百二十卷
南朝宋·范晔撰,唐·章怀太子李贤注。范晔,字蔚宗,“博涉经史,善为文章,能隶书,晓音律”(《宋书·范晔传》),人仕不得志,转而致力史学,认为当时有关东汉的史书“殆少可意者”,于是以《东观汉纪》为蓝本,仿《汉书》断代为史的体例,对各家《后汉书》提供的史料加以斟酌、订讹、考异,删繁补略,经过十多年的努力修完纪传部分,自信地说:“自古体大思精,未有此也”(《狱中与诸甥侄书》)。不幸被杀,年仅四十八岁。至梁,刘昭为《后汉书》作注时,将晋·司马彪《续汉书》中的八志抽出来补人,才使之成为全书。李贤,唐高宗第六子,武后所生次子,字明允,“容止端雅,深为高宗所磋赏”。上元二年(公元675年)立为皇太子,寻令其监国,“处事明审,为时论所称”(《旧唐书·高宗诸子传》),并召集儒士张大安等注《后汉书》。调露二年(公元680年)武后所宠明崇俨为人所杀,疑其指使,又于东宫马坊搜出私藏皂甲,以谋反罪废为庶人逼令自杀,年三十二岁,后追谧章怀。《后汉书》记录了从汉光武帝建武元年(公元25年)至汉献帝建安二十五年(公元220年),共196年的史事,史料详实,叙事以类相从,传论“精意深旨”,“至于《循吏》以下及《六夷》诸序论,笔势纵放,实天下之奇作”(《宋书·范晔传》)。清人李慈铭说他的传论“风励雅,哀感顽艳”(《越漫堂日记》)。文学价值很高,达到了“以意为主,以文传意。以意为主,则其旨必见;以文传意,则其词不流”(《狱中与诸甥侄书》)的境界。
《补后汉书年表》十卷
宋·熊方撰。熊方,字广居,靖康时官右迪功郎,权澄州司户参军。高宗内禅,除本路帅幕,尝自题其堂曰“补史”。“昔司马迁作《史记》始立十表”,“班固八表,实沿其例。范蔚宗作《后汉书》独阂斯制,遂使东京典故散缀于纪传之内,不能丝联绳贯,开帙厘然。(熊)方作此表,补所未备”。“要其经纬周密,叙次井然,使读者按部可稽,深为有裨于史学”(《总目》卷四五)。
《两汉刊误补遗》十卷
宋·吴仁杰撰。吴仁杰,字斗南,一字南英,号蠢隐居士,精于汉史。《两汉刊误补遗》“当为刘放《两汉书刊误》而作”,“引据赅洽,考证详晰,元元本本,务使明白无疑而后已。其淹通实胜于原书”。“曾绛《序》述周必大之言,以‘博物洽闻’称之,固不虚美矣”(《总目》卷四五)。
《三国志》六十五卷
晋·陈寿撰,南朝宋·裴松之注。陈寿,字承柞,“少好学,师事同郡谯周,仕蜀为观阁令史。宦人黄皓专弄威权,大臣皆曲意附之,(陈)寿独不为之屈,由是屡遭谴默”。人晋后,先后任佐著作郎、著作郎、治书侍御史,“时人称其善叙事,有良史之才”。司空张华“谓(陈)寿曰:‘当以《晋书》相付耳’”。《三国志》属于私家修史,陈寿死后,梁州大中正尚书郎范顺等上表说:陈寿《三国志》“辞多劝戒,明乎得失,有益风化”(《晋书·陈寿传》)。晋惠帝命人抄写,才得到朝廷的承认。裴松之,字世期,“博览坟籍,立身简素”,宋武帝称他是“廊庙之才”。元嘉三年(公元426年)宋文帝命其注《三国志》,他“鸿集传记,广增异闻”,既成奏上,文帝看后称赞:“裴世期为不朽矣”(《宋书·裴松之传》)。《三国志》汇集三国史料,别创一格,以纪传二体记录了自东汉末年黄巾起义至西晋统一,共九十六年的史事。鉴于晋承魏,则称魏主为帝,列为本纪,将蜀主、昊主称主,列为传,但仍用本纪的写法,以编年体方式按时序记事,又各自为书,总称《三国志》。实际上做到了三国并列。既不触犯晋的正统,又客观地反映了历史面貌。但“失之于略,时有所脱漏”(裴松之《上三国志注表》)。裴松之“所注,杂引诸书,亦时下己意。综其大致约有六端:一曰引诸家之论以辨是非;一日参诸书之说以核讹异;一日传所有之事详其委曲;一曰传所无之事补其阙佚;一曰传所有之人详其生平;一曰传所无之人附以同类。其中往往嗜奇爱博,颇伤芜杂”。“然网罗繁富,凡六朝旧籍今所不传者尚一一见其崖略,又多首尾完具”。“故考证之家,取材不竭,转相引据者反多于陈寿本书焉”(《总目》卷四五)。
《三国志辨误》三卷
不著撰人名氏,亦不详时代。“《三国志》简质有法,古称良史,而抵啎亦所不免”。《三国志辨误》“所辨陈(寿)书及裴(松之)注之误,凡魏志二十八条,蜀志八条,吴志二十一条”,“其抉擿精审之处,要不减三刘(刘放、刘敞、刘奉世)之于两汉书,吴缜之于《五代史》也”(《总目》卷四五)。
《三国志补注》六卷,附《诸史然疑》一卷
清·杭世骏撰,补裴松之《三国志注》之遗。气裴)松之注捃摭繁富,考订精详,世无异议,(杭)世骏复掇拾残剩,欲以博洽胜之。故细大不捐,瑕瑜互见”。“至于神怪妖异,如嵇康见鬼,诸葛亮祭风之类,稗官小说,累牍不休,尤诞谩不足为据”。末附《诸史然疑》纠《后汉书》《三国志》《晋书》《宋书》《魏书》《北史》之疏漏,“大致订讹考异,所得为多”(《总目》卷四五)。
《晋书》一百三十卷
唐·房玄龄等奉救撰。房玄龄,名乔,字玄龄,“幼聪敏,博览经史,工草隶,善属文”(《旧唐书·房玄龄传》)。贞观二十年(公元646年),唐太宗因为对何法盛等十八、家《晋书》感到不满,救令重修,房玄龄以宰相监修,而“同修一十八人,并推(令狐)德栗为首,其体制多取决焉”(《旧唐书·令狐德桨传》),历三年成书。其中,《宣帝(司马添)纪》《武帝纪》及《陆机传》《王羲之传》的论赞,为唐太宗亲撰,故《晋书》又名为御撰。“书成之日即有不惬于众论者”,“特以十八家之书并止,考晋事者舍此无由,故百代存之不废”(《总目》卷四五)。而以载记记录北方十六国史事,则是体例上的一个创新,而且简而不漏,详而不芜,保存了宝贵的史料。《邢法志》上溯先秦、两汉、三国的法制。其中有关各代刑律的记载,为我们研究历代法制发展的历史提供了线索。
《宋书》一百卷
南朝梁·沈约撰。沈约,字休文,“左目重瞳子,腰有紫志,聪明过人”,“昼之所读,夜辄诵之,遂博通群籍,善属文”。而且“好坟籍,聚书至二万卷,都下无比”。历仕宋、齐、梁三朝,“不饮酒,少嗜欲,虽时遇隆重,而居处俭素”(《南史·沈约传》)。齐武帝永明五年(公元487年)春,奉敖撰写《宋书》,次年二月书成,主要是在徐爱《宋书》旧稿基础上整理删削,续补永光以后的纪传。此书传至北宋,已有部分散失,后人杂取李延寿《南史》及高峻《高氏小史》为之补足。《宋书》八志材料丰富,由古代叙述到宋末,可以考见前代典章制度的全貌;创带叙法,即其人不必立传,但有事可叙,则将其事附叙在有关某人的传内叙事之中,既省文,又结合紧密。
《南齐书》五十九卷
南朝梁·箫子显撰。箫子显,豫章王箫疑的第八子,字景阳,“幼聪慧”,“伟容貌”,“颇有才气”(《梁书·箫子格传》),在诸家《齐史》的基础上,撰成《齐书》,记录齐武帝建元元年(公元479年)至齐和帝中兴二年(公元502年)共二十四年的史事。宋时,为别于李百药的《北齐书》改称《南齐书》。《南齐书》叙事向称简洁,各志和类传除少数外一般都有序文,以概括全篇内容,说明作者旨意。而《高帝纪》是孙子为祖父所作,竭尽颂扬,多加回护。箫疑本应列人高帝诸子之中作传,却单独立传,排在文惠太子之后,以示尊显。“然如纪建元创业诸事,载沈枚之书于张敬儿传,述颜灵宝语于王敬则传,直书不隐,尚不失是非之公”(《总目》卷四五)。
《梁书》五十六卷
唐·姚思廉奉救撰。姚思廉之父姚察“陈吏部尚书,人隋历太子内舍人、秘书永、北绛公,学兼儒史,见重于三代”。“尝修梁、陈二史,未就,临终令思廉续成其志”。姚思廉,字简之,“少受汉史于其父,能尽传其家业,勤学寡欲,未尝言及家人产业”。“贞观初,迁著作郎、弘文馆学士,写形列于《十八学士图》,令文学褚亮为之赞曰:‘志苦精勤,纪言实录,临危殉义,余风励俗”,(《旧唐书·姚思廉传》)。他奉敖在其父旧稿基础上“又越七年,其用力亦云勤笃”。《梁书》“持论平允,排整次第,犹具汉晋以来相传之史法。要异乎取成众手,编次失伦者矣”(《总目》卷四五)。赵翼说:《梁书》“虽全据国史,而行文则自出炉锤,直欲远追班、马”(《廿二史札记》卷九)。
《陈书》三十六卷
唐·姚思廉奉救撰,“唯二卷、三卷题陈·吏部尚书姚察,他卷则俱称史臣。盖(姚)察先纂《梁书》,此书仅成二卷,其余皆(姚)思廉所补撰。今读其列传,休例秩然,出于一手,不仅《梁书》之参差,亦以此也”(《总目》卷四五)。
《魏书》一百十四卷
北齐·魏收奉救撰。魏收,字伯起,小字佛助,“少颇疏放,不拘行检,及折节读书,郁为伟器。学博今古,才极纵横,体物之旨,尤为富赡,是以人相如之室,游尼父之门”。写封禅书“下笔便就,不立稿草”,黄门郎贾思同称赞说:“虽七步之才,无以过此”。“与济阴温子升、河间邢子才齐誉,世号三才”(《北史·魏收传》)。所撰《魏书》记录北魏道武帝拓跋洼登国元年(元年386年)至东魏孝静帝元善见武定八年(公元550年)东魏灭亡,共165年的史事。拓跋硅以前的二十七代祖先,虽然都被追尊为帝,但不是实际上的皇帝,《魏书》创立序纪以区别之。魏晋以后,佛教、道教盛行,又创《释老志》对两教的源流盛衰,以及佛经的翻译、佛像的建造等都做了详细记载。《食货志》《刑罚志》是南朝史家所忽视的,而《魏书》的《食货志》记载了北魏社会经济的发展情况和计口授田、班禄、均田、三长租调等制的始末,为研究我国田租赋税制度的变化提供了重要的原始资料。《刑罚志》提供了拓跋氏贵族向封建统治逐渐转化的史证。魏收才高而“性褊”,修史酬恩报怨,“每言何物小子,敢共魏收作色,举之则使上天,按之当使人地”。《魏书》一出“众口喧然”,有的认为很好,有的认为是“秽史”(《北史·魏收传》)。北齐灭亡,魏收已死五年,仍被仇家掘坟弃骨。“盖(魏)收恃才轻薄,有警映蝶之称,其德望本不服众,又魏齐世近,著名史籍者并有子孙,孰不欲显荣其祖、父,即不能一一如志,遂哗然群起而攻。平心而论,人非南、董,岂信其一字无私。但互考诸书证其所著,亦未甚远于是非,秽史之说无乃已甚之词乎。李延寿修《北史》,多见馆中坠简,参核异同,每以(魏)收书为据。其为传论云:‘勒成魏籍,婉而有章,繁而不芜,志存实录,’其必有所见矣”。“殆亦恩怨拼尽,而后是非乃明钦”(《总目》卷四五)。
《北齐书》五十卷
唐·李百药奉救撰。李百药,字重规,“为童儿时多疾病,祖母赵氏故以百药为名”。其父李德林,任隋内史令,预修国史,撰《齐史》。李百药“以名臣之子,才行相继,四海名流莫不宗仰”。“性好引进后生,提奖不倦”。隋·开皇初,“授东宫通事舍人,迁太子舍人,兼东宫学士。或嫉其才而毁之者,乃谢病免去”。人唐后,“太宗重其才名,召拜中书舍人,赐爵安平县男”(《旧唐书·李百药传》),贞观三年(公元629年)受诏修《齐书》。东魏为高欢所操纵,后为其子高洋所篡改国号为北齐。李百药据其父旧稿,“杂采他书,演为五十卷”(《史通·古今正史》),历七年书成,采用陈寿《三国志》的叙事方法,记录自东魏孝静帝天平元年(公元534年)东魏建立至北齐幼主承光元年(公元577年)为北周所灭,东魏、北齐两朝共四十四年的史事。又“大致仿《后汉书》之体,卷后各系论赞。然其书自北宋以后逐渐散佚”,“今所行本,盖后人取《北史》以补亡,非旧峡矣”(《总目》卷四五)。
《周书》五十卷
唐·令孤德粟等奉救撰。令孤德粟“博涉文史,早知名”,经过隋末大乱,“经籍亡逸”,他曾向高祖建议“购募遗书,重加钱帛,增置楷书,令缮写,数年间群书略备”。他说:“文史不存何以贻今古”,“国家凡有修撰,无不参预”(《旧唐书·令狐德桨传》)。贞观三年(公元629年)奉救与岑文本、崔仁师主修《周书》记录西魏文帝大统元年(公元535年)西魏建立至北周静帝大定元年(公元581年)杨坚代周,西魏、北周两朝共四十七年的史事。“当后周时,区字瓜分,列国鼎沸,北则有东魏、北齐,南则有梁、陈,迁革废兴,岁更月异,《周书》本纪一一记之,使阅者一一了然”(赵翼《陕余丛考》卷七)。《周书》兼述并存他国情况,颇便了解当时全国总形势。梁武帝的孙子,昭明太子的第三子箫誉与梁元帝有矛盾,投奔西魏,在江陵建立后梁,称帝三世,而《梁书》未做记载,《周书》将后梁列为附庸国,替箫督以下二十六人立传,弥补了《梁书》的疏漏。
《隋书》八十五卷
唐·魏征等奉救撰。魏征,字玄成,“少孤贫,落拓有大志,不事生业,出家为道士。好读书,多所通涉”。贞观朝,以犯颜直谏闻名,“达节才周经济,太宗用之,子孙长世”(《旧唐书·魏征传》)。贞观三年(公元629年)设史馆修史,魏征为总监修,并与颜师古、孔颖达、许敬宗等撰《隋书》,记录开皇元年(公元581年)至恭帝义宁二年(公元618年)共三十八年的史事。《隋书》“最为简炼,盖当时作史者皆唐初名臣,且书成进御,故文笔严净如此。《南北史》虽工,然生色处多在琐言碎事,至据事直书,以一语括十数语,则尚不及也”(赵翼《陕余丛考》卷七),但仍存有对统治者的回护。《梁书》《陈书》《北齐书》《周书》《隋书》,总称《五代史》。魏征、李淳风、李延寿、于志宁、韦安仁、令狐德粟等所撰的《五代史志》于高宗显庆元年(公元656年)成书时,《梁书》《陈书》《北齐书》《周书》均已单行,则附人《隋书》又称《隋志》。《隋志》“最为后人所推”(《总目》卷四五)。郑樵说:“《隋志》极有伦理,而本末兼明,可以无撼,迁、固以来,皆不及也”(《通志·艺文略》)。
《南史》八十卷、《北史》一百卷
唐·李延寿撰。李延寿之父李大师“多识前世旧事,常以宋、齐、梁、陈、齐、周、隋天下多隔,南方谓北有‘索虏’,北方指南方为‘岛夷’。其史于本国详,他国略,往往昔美失传,思所以改正,拟《春秋》编年,刊究南北事,未成而段”(《新唐书·令狐德粟传》)。“(李)延寿承其父(李)大师之志,为《北史》《南史》。而《南史》先成,就正于令狐德粟,其乖失者尝为改定,宋人称(李)延寿之书‘删烦补阙、为近世佳史”,(《总目》卷四六)。“(李)延寿既与修《隋书》十志,又世居北土,见闻较近,参核同异,于《北史》用力独深,故叙事详密,首尾典赡”(《总目》卷四六)。
《旧唐书》二百卷
后晋·刘昫等奉救撰。刘昫,字耀远,少以好学知名,仕后唐、后晋两朝为相。后唐时兼判三司,踢除残租积负,民间德之。后晋天福六年(公元941年)救修唐史,赵莹监修,越莹罢相由刘昫代之。修史官有张昭、贾纬、赵熙、郑受益、李为先、王申等,张昭出力最多,历四年书成,署刘昫名奏上,初名《唐书》,宋人为区别欧阳修、宋祁之新书,改称《旧唐书》。“自宋·嘉祐后,欧阳修、宋祁等重撰新书,此书遂废。然其本流传不绝,儒者表(刘)昫等之长以攻(欧阳)修、(宋)祁等之短亦不绝。今观所述,大抵长庆以前本纪惟书大事,简而有体,列传叙述详明,赡而不秽,颇能存班(固)、范(晔)之旧法。长庆以后,本纪则诗话、书序、婚状、狱词悉委具书,语多支蔓;列传则多叙官资曾无事实,或但载宠遇,不具首尾。所谓‘繁略不均’者,诚如宋人之所讥”。“(刘)昫掌领修之任,曾未能钩稽本末,使首尾贯通,舛漏之讥,亦无以自解。平心而论,盖瑕瑜不掩之作。党新书者必谓事事胜旧书,党旧书者又必谓事事胜新书,皆偏见也”(《总目》卷四六)。
《新唐书》二百二十五卷
宋·欧阳修、宋祁等奉救撰。宋祁,字子京,谧景文,“与兄(宋)痒同时举进士,礼部奏(宋)祁第一,(宋)痒第三,章献太后不欲以弟先兄,乃摧(宋)库第一,而置(宋)祁第十。人称‘二宋’以大小别之”(《宋史·宋库传》)。庆历中,以《旧唐书》“言简意陋”(曾公亮《进唐书表》),仁宗诏修《唐书》,宋祁为刊修官,“自守毫州,出人内外尝以稿自随”(《宋史·宋库传》)。至和元年(公元1054年)以唐书编纂迟延,命欧阳修为刊修官,编纂本纪、志、表,宋祁则专修列传。参加编修的还有范镇、宋敏求、吕夏卿、刘羲叟等,嘉祐五年(公元1060年)成书,历时共十七年。《新唐书》大体与《旧唐书》相同,记录了整个唐朝二百九十年的史事。“一代史书,网罗浩博,门分类别,端绪纷攀,出一手则精力难周,出众手则体裁互异,爱从三史以逮八书,抵啎参差,均所不免,不独此书为然”,“吴缜所纠,存备考证则可,因是以病新书,则一隅之见矣”(《总目》卷四六)。
《新唐书纠谬》二十卷
宋·吴缜撰。吴缜,字廷珍,据王明清《挥尘录》载:欧阳修撰《新唐书》曾拒其参加。《新唐书》成,甚负时誉,而他独指摘其中讹误,以作是书。“今观其书,实不免有意掊击”,“然欧(阳修)、宋(祁)之作新书,意主文章而疏于考证,牴啎舛驳本自不少,(吴)缜《自序》中所举八失原亦深中其病,不可谓无裨史学也”(《总目》卷四六)。
《旧五代史》一百五十卷、《目录》二卷
宋·薛居正等奉救撰。薛居正,字子平,谧文惠,太祖开宝六年(公元973年)以宰相监修梁、唐、晋、汉、周《五代史》,卢多逊、扈蒙、张澹、李防、刘兼、李穆、李九龄等同修,以范质《五代通录》为蓝本,参考各代《实录》,仅用一年半的时间成书,记录自梁太祖开平元年(公元907年)至后周显德七年(公元960年)共五十三年的史事。欧阳修《新五代史》刊印后二书并行,至金章宗泰和七年(公元1207年)诏《新五代史》立官学,《旧五代史》逐渐衰微。“欧阳修文章远出(薛)居正等上,其笔削体例亦特谨严,然自宋时论二史者即互有所主,司马光作《通鉴》,胡三省作《通鉴注》皆专据薛史,而不取欧史。沈括、洪迈、王应麟辈为一代博洽之士,其所著述于薛、欧二史亦多兼采,而未尝有所轩轻。盖(欧阳)修所作皆刊削旧史之文,意主断制,不肯以记载丛碎自贬其体,故其词极工,而于情事或不能详备。至(薛)居正等奉诏撰述本在宋初,其时秉笔之臣尚多逮事五代见闻较近,纪传皆首尾完具,可以征信,故异同所在,较核事迹,往往以此书为证。虽文体平弱,不免叙次烦冗之病,而遗闻琐事反借以获传,实足为考古者参稽之助;又欧史止述司天、职方二考,而诸志俱闭,凡礼乐、职官之制度,一概无征,亦不及薛史为有裨于文献。盖二书繁简各有体裁,学识兼资难于偏废”(《总目》卷四六)。
《新五代史》七十五卷
宋·欧阳修撰。“本名《新五代史记》,世称五代史者,省其文也。唐以后所修诸史,惟是书为私撰”。“大致褒贬祖《春秋》,故义例谨严;叙述祖《史记》,故文章高简,而事实则不甚经意。诸家攻驳散见他书者不论,其特勒一编者如吴缜之《五代史记纂误》、杨陆荣之《五代史志疑》引绳批根,动中要害,虽吹求或过,要不得谓之尽无当也”(《总目》卷四六)。
《五代史记纂误》三卷
宋·吴缜撰。“欧阳修《五代史》义存褒贬,而考证则往往疏舛”,“(吴)缜一一抉其阅误,无不疏通剖析,切中症结,故宋代颇推重之”。“南渡后尝与《新唐书纠谬》合刻于吴兴,附《唐书》《五代史》末”(《总目》卷四六)。
《宋史》四百九十六卷、《辽史》一百十六卷、《金史》一百三十五卷
元·托克托撰。托克托,蒙古蔑里乞氏,亦作脱脱,字大用,“仪状雄伟,顽然出于千百人中,而器宏识远,莫测其蕴。功施社樱而不伐,位极人臣而不骄,轻货色,好贤礼士”。“其伯父伯颜为中书右丞相,既诛唐其势,益无所忌,擅爵人,赦死罪,任邪佞、杀无辜,诸卫精兵收为己用,府库钱帛听其出纳,帝积不能平”。托克托“虽幼养于伯颜”,至元六年(公元1340年)奉顺帝诏,与世杰班等罢逐之,遂知枢密院事,次年任中书右丞相,“悉更伯颜旧政”,“中外翕然称为贤相”(《元史·脱脱传》)。至正三年(公元1343年)诏修辽、金、宋三史,托克托为都总裁官,历时两年半,《辽史》先成,《金史》次之,《宋史》最后。参加修《宋史》的有三十三人,以欧阳玄出力最多。欧阳玄,字原功,“性度雍容,含弘缜密,处己俭约,为政廉平”。“三任成均,而两为祭酒;六人翰林,而三拜承旨”。“诏修三史,召为总裁官,发凡举例,俾论撰者有所据依;史官中有悻悻露才,议论不公者,(欧阳)玄不以口舌争,俟其呈稿,援笔窜定之,统系自正。至于论、赞、表、奏,皆(欧阳)玄属笔”(《元史·欧阳玄传》)。《宋史》纪、传、表、志俱全,记录自宋太祖建隆元年(公元960年)至南宋赵炳祥兴二年(公元1279年)共320年的史事。还设世家一项记载降宋的地方割据政权的史事。材料丰富,但繁芜杂乱,“仅一代之史,而卷峡几盈五百,检校既已难周,又大旨以表章道学为宗,余事皆不甚措意,故舛谬不能禅数”。“其书以宋人国史为稿本,宋人好述东都之事,故史文较详,建炎以后稍略;理、度两朝宋人罕所记载,故史传亦不具首尾。《文苑传》止详北宋,而南宋止载周邦彦等数人;《循吏传》则南宋更无一人”(《总目》卷四六)。(《辽史》一百六十卷)记录辽政权自唐·天祐四年(公元907年)至宋·宣和七年(公元1125年)宋、金联合灭辽二百多年的史事。“考辽制书禁甚严,凡国人著述,惟听刊行于境内,有传于邻境者罪至死。盖国之虚实不以示敌,用意至深。然以此不流播于天下,怠五京兵燹之后,遂至旧章散失,渐灭无遗”,“可备修史之资者寥寥无几”。“然辽典虽不足征,宋籍非无可考”,修史者“见闻既隘,又藏功于一载之内,无暇旁搜,潦草成编,实多疏略”(《总目》卷四六)。但“体例亦有最善者,在乎立表之多”,“列传虽少,而一代之事迹略备”(赵翼《廿二史札记》卷二七)。(《金史》一百三十五卷)记录金太祖收国元年(公元1115年)至金哀宗天兴三年(公元1234年),共120年的史事。“金人肇基东海,奄有中原,制度典章彬彬为盛,征文考献具有所资”。而且,“元人之于此书经营已久,与宋、辽二史取办仓卒者不同,故其首尾完密,条例整齐,约而不疏,赡而不芜,在三史中独为最善”(《总目》卷四六)。
《辽史拾遗》二十四卷
清·厉鹊撰。厉鹊,字太鸿,“家贫性孤峭不苟合”,“于学无所不窥”,“搜奇嗜博”(《清史稿·文苑传二》),“采撩群书至三百余种”,“拾《辽史》之遗,有注有补,均摘录旧文为纲,而参考他书条列于下,凡有异同悉分析考证,缀以按语”;“年月事迹一一钩稽”。“(厉)鹊《樊榭诗集》中,自称所注《辽史》,比于裴松之《三国志注》,亦不诬也”(《总目》卷四六)。
《元史》二百十卷
明·宋镰等奉救撰,前后两次开局,总共才用了三百三十一天。由于成书太速,“事迹虽难以遽详,其体例则不难自定,其讹脱则不难自校也。今观是书,三公、宰相分为两表,礼乐合为一志,又分祭祀、舆服为两志;列传则先及释老,次以方技,皆不合前史遗规;而删除艺文一志收人列传之中,遂使无传之人所著皆不可考,尤为乖连;又帝纪则定宗以后宪宗以前阙载三年,未必《实录》之中竞无一事,其为漏落显然”。“(宋)镰等之过无以解于后人之议者耳”(《总目》卷四六)。而《元史》纪、志、表、传之末均不作论赞,“但据事直书,具文见意,使其善恶自见”(《凡例》),基本上保留了元朝原始史料的本来面目,有别于前史。
《钦定辽金元三史国语解》四十六卷
清·乾隆四十六年(公元1781年)奉救撰。
《明史》三百三十六卷
清·张廷玉等奉敕撰。顺治二年(公元1645年)即清兵人关的第二年,清廷就下令纂修《明史》,由于当时战争正在进行,政局尚未奠定,修史没能展开。康熙十八年(公元1679年)清朝统治日渐巩固,则下令以翰林院掌院学士徐元文为监修,再修《明史》,网罗名人才士为清廷服务。徐元文是顾炎武的外甥,字公肃,号立斋,“沉潜好学”,“谨礼法”(《清史稿·徐元文传》),与兄徐乾学、弟徐秉义皆以文名,合称“三徐”。他疏请当时的著名学者人史馆,如不愿到馆也要把他们著的书抄来。黄宗羲、顾炎武虽未到馆,但史馆遇到的大案难题都给予指导和帮助。黄宗羲的弟子万斯同,字季野,“经学史才冠绝当代,其操行奇卓,亦不愧古人”(陈康棋《郎潜纪闻》卷一二);而且“于有明十五朝之《实录》几能成诵,其外邸报、野史、家乘,无不遍览熟悉”(黄百家《万季野先生墓志铭》)。他坚持不人史馆,被请到徐元文家里十几年,不署衔,不受禄,以布衣身份修故国之史。黄宗羲鼓励说:“四方声价归明水,一代贤奸托布衣”(《南雷诗历·送万季野北上诗》)。徐元文死后,继任的张玉书、王鸿绪同样对之礼遇极高,康熙四十一年(公元1702年)死在王鸿绪家中。经他审定的《明史稿》五百卷,称为万氏《明史稿》。王鸿绪为了阿主邀功,利用万斯同及史馆旧臣去世去职之便,将史稿点窜删改为三百十卷,于康熙五十三年(公元1714年)、六十一年(公元1722年)分两次进呈,称为王氏《明史稿》。雍正元年(公元1723年)重开史局,以张廷玉为总裁,对之再行删改,于雍正十三年(公元1735年)成书,乾隆四年(公元1739年)刊行,乾隆四十二年又一次修订,“务令首尾详明,辞义精当”(王先谦《东华录》),才成今本。《明史》记录了自元顺帝至正十二年(公元1352年)明太祖朱元璋起义至崇祯十七年(公元1644年)李自成攻破北京,共293年的史事。由于编撰者“皆博学能文,论古有识”(《廿二史札记》卷三一),再加上“从事慎而日久”(《沙稗类抄·著述类·史臣文笔之详慎》),因此体例谨严,内容充实,文字精炼,详略合宜,是二十四史中较好的一部。《历志》附图,既记叙郭守敬之法,又兼述徐光启的历书;《艺文志》只记明代书目,有别于其他正史;《刑法志》详述厂卫特务组织及其对社会的危害;《食货志》详述户口、田制、赋役、潜运、棒铜、会计等内容,较全面地记载了明代经济制度。明朝废除永相制度,六部直接受皇帝控制,又设都察院为皇帝耳目之司,六部尚书与都察院的都御史合称七卿,《七卿表》反映了明代官制的特点。《明史》的列传不设专传,几乎全部是合传,又改变前史子孙附传的做法,改为同事附传;在类传中创立阉党、流贼、土司三目。明代官僚士大夫依附阉宦,结成党羽,祸国殃民,设《阉党传》与《宦官传》并立,反映明代政治上的黑暗;明末李自成、张献忠领导的农民起义造成明亡,立《流贼传》以志“剿抚之失,足为炯鉴”(《总目》卷四六)。湖广、四川、云南、贵州、广西等少数民族地区的官吏多由当地少数民族的首领担任,称为土司,《土司传》反映这些地区授任官吏及考察吏治的办法与内地的区别。其缺点是对南明四王既不立为本纪,也不立专传,仅附朱由篙事于《福王常洵传》,附朱聿键事于《唐王桂传》,附朱由榔事于《桂王常滚传》,附朱以海事于《鲁王植传》;又对清代祖先女真部与明朝的密切关系隐而不书。此皆清廷意图,非史官之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