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钱车3
休整三日很快就到了。
匈支国主墨褐下旨:今晚天一擦黑就熄灯入睡,明日二更拔营出发。
三日的休整,加上钱车做的饭很和墨褐的胃口,墨褐好像胖了一些。
今日入睡的早,晚饭自然吃得早。
守备府后堂,匈支国主墨褐面前的桌子上摆满了丰盛的菜肴。
阳胡这一战打得太轻松了,由于当初墨褐的父亲荣素单于败给文宣帝,这一仗让匈支国在文宣帝在位的二十几年,没敢再起战事,墨褐的心里还是有些忐忑的,阳胡一战,让匈支国主墨褐志得意满。
拿起酒杯,墨褐没有急着喝,墨褐想到:这李朝的酒有点意思,李朝的酒不像匈支国的酒那么辛辣,入口绵绵,但是喝过之后气涌丹田,头晕呼呼的,口里有一股香甜的回味。啊,这酒杯也做得精致,三足上面还有手执的柄。
墨褐仔细端详着酒杯上的花纹,牡丹,嗯,这是什么花呀?
无意间,墨褐看到酒杯里的酒里怎么有一支寒光凛凛宝剑的倒影,墨褐来不及多想,急忙向旁边闪去,手中的酒杯掉落地上。
说时迟,那时快,一把宝剑刺穿了墨褐的铠甲,刺中了墨褐左胸心脏偏左的位置。幸亏方才墨褐偏了一偏,如不然宝剑正中墨褐的心脏,那墨褐得得登时毙命。
刺客一剑刺中了墨褐左胸心脏偏左的位置,盛怒之下的墨褐忍着剧痛,顺手抄起面前刚出锅正冒着热气的小笼蒸羊排,向刺客的方向砸去。
就听一声惊呼,然后是笼屉和宝剑相继落地的声音。
原来墨褐用小笼蒸羊排奔刺客砸去,刺客见面前有东西飞到,伸手抄起手中的宝剑一挡,结果是滚烫的羊肉倒在了刺客的右手上,刺客大惊,剧痛之下,松手,手中的宝剑当啷一声落地。
匈支国主墨褐旋即站起,抽出腰间佩剑,向刺客从头上往下劈,那刺客一滚身,宝剑劈中刺客身旁的梨花木的椅子,墨褐要拔出宝剑,可墨褐方才使的力气太大,宝剑深深地嵌入椅子子里,一时半会也拔不出来。
这时节,那刺客已起身用没有受伤的左手,从怀里掏出了一把东西,奔墨褐砸去。
那刺客手里拿着一个圆形的铁柄,而随着他把那东西扔出去,那飞出来的东西变成了一副钢抓,一根不知用什么做得,却很结实的藤上伸出了无五根青铜色的钩子,像人的五根手指。
此时墨褐前胸的鲜血汩汩流出,墨褐的体力已经不支,钢抓正中墨褐头上别头发的发簪,钢抓越抓越紧,牢牢地嵌进了墨褐浓密的头发里。
那刺客满眼的仇恨,见状死命的一拉飞抓,墨褐惨呼一声。
急痛之下,墨褐拿起宝剑,向自己的头皮削去,毕竟是削铁如泥的宝剑,贴着头皮砍断钢抓,连头发带钢抓被墨褐削了下去。
刺客正待向墨褐扑去去,这时,墨褐的侍卫冲了进来,十几人刀剑一齐向刺客砍去,刺客当场毙命。
有人给墨褐上了金创药,替墨褐止了血,扶着墨褐坐在椅子上。
墨褐满脸怒色,咬着牙道:“把刺客抬过来。”
侍卫将刺客抬到墨褐面前,墨褐抬眼一看,是个20岁左右的年轻人。
墨褐问道:“有认识他的吗?”
众侍卫都摇头。
这时,左贤王语世,右贤王语战听说墨褐遇刺,也都急头忙慌地跑来了。
右贤王语战上前仔细看了看此刺客,又转到另一面看了看。
然后走到墨褐跟前施礼道:“陛下,我观此人长得倒有几分像死去的佳格王妃,臣听说佳格王妃有个弟弟,幼时离开家,去中原学艺…”
墨褐忽然一歪身,昏了过去。
等墨褐醒来的时候,睁眼一看,床前站满了大臣。
左贤王语世和右贤王语战站在他的身边。
“陛下,你醒了谢天谢地。”左贤王语世道。
语世接着说:“陛下,医官已经处理好了伤口,您的伤在心脏偏左侧一点,医官说了,陛下真是洪福齐天,再偏一点儿,陛下就有性命之忧。
医官说,陛下的伤还是很重的,从前胸直透后背,出血过多,因此,陛下需要休息一些时日,医官说陛下至少要卧床半个月,不然的话陛下的剑伤有迸发之忧。”
匈支国主墨褐问道:“刺客身份查明了吗?”
右贤王语战回到:“陛下,已查明了,前日有人曾在佳格王妃的墓前,见有人拿着香烛纸马去拜祭,那人正是刺客,刺客定是佳格王妃的弟弟无疑了。”
佳格王妃从未和匈支国主墨褐提起有这么个弟弟的,即使有机会提到这个幼时离家去学艺的弟弟,以墨褐的狂傲,会把佳格这个藉藉无名的20岁出头的年轻的弟弟放在眼里吗?
匈支国主墨褐的第一宠妃佳格容貌秀美,性情温柔,墨褐很喜欢她。但是在墨褐看来除了江山,土地,什么都是可以舍得。
墨褐在射杀了猛虎之后,他毫不迟疑地把箭指向了他最宠爱的妃子佳格,为他以后刺杀荣素单于铺平了道路。
因为重伤失血过多,墨褐感觉很虚弱,轻轻闭上了眼睛。
右贤王语战上前轻声道:“陛下,还有一事,是现在向您汇报,还是等您好些再说。”
墨褐问道:“什么事?”
“陛下,向您行刺,要谋害您的不只是佳格王妃的弟弟一人,还有一个人。”
墨褐立刻提高了声调:“谁?”
“给您做饭的阳胡厨师。”
右贤王语战冲外间屋一摆手,叫道:“进来。”
侍者端著一个托盘儿低头走了进来,托盘上放着一块栗色的方砖,右贤王语站接过托盘,轻轻地举到墨褐的眼前。
“陛下,请看。”
墨褐用眼睛一瞭,身上打了个激灵。栗色的方砖上右边大部分是完好的,左边的砖上靠近边缘一指处为中心点,散开了无数的泡沫点。这是剧毒的东西撒上去的效果。
右贤王语战说道:“陛下,幸您好没有喝下那杯酒,这是您酒杯掉落的那块方砖。那杯酒里有剧毒的砒霜。”
其实,当时墨褐手中的酒杯落地的时候,酒里的毒药与地砖表面起了剧烈的化学反应,酒在地上之后,一股白烟伴随着“呲啦”一声,从地面升起。墨褐因为忙于应付刺客——佳格王妃的弟弟,没有看到。
那日钱车从赵家后花园匆匆赶回守备府。
“抓到鱼了吗?”
“鱼都精了,下午再去吧。”钱车晃了晃空竹篓。
给墨褐做完了午饭后,钱车又拎着竹篓出府了,值班的士卒也没再理会他。
钱车来到河边,放下竹篓,却并没有抓鱼。钱车坐在一棵柳树下,就在那儿呆呆地坐着。
不知什么时候,太阳落到福水河那边的阴山後面,映得一片红,放眼望去,天际也一片红。
钱车想到:这大概与就是那些有文化人说的晚霞把。你别说,还真是好看。活了50多岁,还从来没注意过这些,肥婆娘整天为生计操劳心,也没想过这个吧。
钱车站起身,拿起了竹篓,回守备府了,给墨褐做晚饭,在河边坐了一下午,钱车已经想明白了。
第二天一早,给墨褐做过早饭后,轻车熟路,钱车又拎着竹篓出了府。
这一次钱车没有去河边,而是径直去了阳胡药店,来到药店门口,不出所料,药店里也住满了匈支国的士卒。
钱车瞥了一眼,靠墙一排排整齐的木制药匣子,都完好无损,整齐地排列着。
“几位兵大哥,我是给墨褐大王做饭的厨师,想到药店给大王抓点开胃健脾的药。”
一听说是国主墨褐的厨师,匈支国士兵们也没再盘问,很痛快地说:“去吧,自己找。”
钱车赶紧施礼来到药柜前,紧张地寻找着,但是并没有找到他要找的东西,钱车急得满头大汗,他怕时间长了,那些士卒起疑心。
忽然,钱车看到了一个小木匣的标签上写了一个“麻”字,后面两个字他不认识。钱车灵机一动,包了一包这个带“麻”字的东西,其实他抓的就是麻沸散。
然后钱车和士卒们告别。
给匈支国主墨褐做完晚饭之后,钱车拿出了一坛阳胡老酒,从怀里掏出了那包麻沸散,将麻沸散全倒入了酒中,然后他把手伸酒里,觉和均匀了,又仔细看了看,闻了闻,只有酒香,什么也看不出来,什么也闻不出来。
钱车把酒坛放入竹篓,背着竹篓出了守备府,守门的士卒已经习惯了,也没人搭理他。
钱车直奔阳胡药店,来到药店,钱车抱起了酒坛,对士卒们说:“用那些健脾的药给大王做了些汤,墨褐大王很高兴,赏了我,这也有兵大哥你们的一份功劳,我拿了一坛酒来,谢谢你们。”
士卒们也没有多想,你一口我一口,一会儿就把一坛酒喝光了,钱车等那些士卒们,一个个倒下呼呼睡去,进到药店里仔细翻找起来。
终于,在里屋柜子下面一个隐秘的角落,钱车找到了一个小药包,上写一个“毒”字,钱车也不知道是什么,但是他把这个药包拿起,揣到了怀里。
回到府中之后,钱车把那包现有“毒”字的药粉放入了墨褐的酒里,但是天不从人愿,两个人行刺墨褐,和墨褐有仇的人,却阴差阳错地救了墨褐。
过了几日,匈支国主墨褐已颇有了一些精神,墨褐叫人把钱车压了上来。
“寡人待你不薄,你为何谋害寡人?”
钱车此时已经是豁出去了,一点也不害怕了:“我的婆娘城破那日,因为找我,耽搁了没有撤走,前日我俩在赵家后花园外偶然相遇,她却无缘无故被你们匈支国士兵刺死,家没了,人没了,家破人亡,你说我和你有没有仇。”
墨褐轻蔑地说道:“你们这些李朝人竟弄些这些阴谋诡计,有本事光明正大地明刀明枪和我作战。”
钱车道:“别以为你攻下了阳胡就厉害,哼,你在苏将军面前一个回合都走不了,看苏将军怎么走马活擒你。”
“苏将军,苏之成吗?”
人的名,树的影,对于苏之成,不算神乎其神的民间传言,单从匈支国探子往回传的情报里,墨褐的耳朵里也灌满了。墨褐很不以为然,心想,他那是没遇到我。
墨褐手按佩剑,双眼射出像鹰一样的光芒,“那寡人就在会李南远那个小白脸之前,先会会他的得力手下苏——之—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