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三十五话 僵局
萧漾见小皇帝面色和缓了些，又试探性地说：“只是……若臣侥幸尽除外患，还请陛下成全臣……”萧漾说完，微微抬头看向小皇帝。
小皇帝想了想，“如今外患猖獗，而自己的皇叔肃王虽然早年间被自己的父皇削去实权，可这些年来，肃王趁着自己年幼，又广招朋党，羽翼渐渐丰满起来，有些不安分了。外忧内患，实在叫人头大。若是在这种时候再失去萧漾这样的人才，实在是等于自断臂膀，只是……”
小皇帝正踌躇着，一名内侍进来禀报，“太后请陛下即刻前往祁澜殿。”
“这个时辰，母后有什么事吗？”小皇帝问道，太后自从要靖沛亲政后，就从未主动插手政事。只有靖沛去请教时，太后才会引古喻今的给些教导。今日这个时辰正是靖沛处理朝政的时候，太后又为什么会叫自己即刻前去呢？想来是有什么大事！靖沛想着，未等那个内侍回话，便已经起身，说道：“朕这就去。”又转向萧漾，说道：“你就在这儿好好想想吧！”
小皇帝来到祁澜殿，见太后坐在软榻上等着自己呢。“儿臣见过母后。”小皇帝双手抱拳，作揖道。
“起来吧。坐。”太后的语气和缓，倒不像有什么急事的。
小皇帝坐在一旁，问道：“不知母后这个时辰叫儿臣来，是为何事？”
太后没有说话，使了个眼色，一干侍从便都知趣儿地退了下去。待到屋里只剩下太后母子二人时，太后才开口说道：“沛儿，母后本不想再干扰前朝政事了。只是如今有件事，母后认为有必要提醒你。”
“儿臣一定遵从母后的教诲。母后请讲。”靖沛恭敬地说。
“好。”太后听到答话，娓娓道来：“这些年，从你登基到亲政，你应该也看得出来，你的皇叔他的野心。母后知道这个皇帝你当的委实不易。只是这些年我与肃王明斗暗斗，也在他身边放了些耳目。如今收到密保，肃王怕是坐不住，准备谋反了。而且更难办的是他很有可能与外寇勾结在一起。”
小皇帝听着，波澜不惊的面容却透着微不可察的震怒。太后看着靖沛紧紧握着的双拳，知道他在努力压抑着怒火。
“母后之所以现在才告诉你，是因为一直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希望能够在更加肯定的时候再告诉你。只是方才听闻被你赐婚的新晋武举状元违抗圣旨，公然娶了一个凡家女子为妻。母后怕你一时冲动，做了令你后悔的决定。现在那个武举状元还在你的九州殿吗？”太后关切地问道。
“是的。”靖沛对自己的母后有着不同于一般孩子对母亲的爱。在靖沛的眼里，他的母后夏芷柔不仅智慧，果敢，而且是一个会不顾一切保护他的女人。夏芷柔给他的不仅仅是母爱，还有安全和方向,靖沛永远不会忘记她是怎样坚定地拉着自己走出那看不见任何光亮的黑夜的。
“你打算怎么处置他？”太后问道。
“儿臣也正在犹豫，毕竟这个决定牵扯太多人，所以还在左右为难。不知母后有什么建议？”小皇帝如实道来。
“我之所以这么急着找你就是为了这件事。这萧漾不仅是个难得的人才，而且他还是安南王的独子。若是严加惩处，难免会招致不满，更何况安南王向来忠心耿耿，对我们母子更是有莫大的恩情。”太后说道。
“这点，儿臣明白。正因如此，儿臣才不知如何是好。若是不加以处置，又难免会落人口实，说儿臣徇私罔纪。”靖沛陈设利弊。
“这个，也许恰恰可以为我们所用。如今肃王在暗，我们在明，行动自然被人尽收眼底，有所不便。若是你可以借由此事牵制萧漾，先将他降罪问责，再让他暗中行动，与我们里应外合，歼灭肃王，岂不是两全其美？”太后这才说出心中的打算。
靖沛听完，又一次由衷的佩服自己母亲的智慧。“果真是两全其美”，靖沛欣喜地说，“儿臣知道怎么做了。多谢母后教诲。”
“既然如此，你就快回去吧！”太后听到答语，满意地说道。
“是。儿臣先行告退。”靖沛说着起身又行一次拜礼，转身离去。
空荡荡的内殿只剩下夏芷柔一人，“他走了。”夏芷柔轻声说。房梁上的寒星辰闻声一跃而下，轻盈地落在地上。
“我替仙儿谢谢你。”寒星辰依旧是一副淡淡的语气。
“这是我应该做的。”夏芷柔眼中满是忧郁，说道。
“反而是我要谢谢你，让我可以为仙儿做些事情。也免了一场灾难，毕竟若是萧漾出事，我也会愧对萧大哥的。”
“既然如此，我就先走了。若是有事，我会再来的。”寒星辰说着，熟络地走到窗边，翻窗而出。
靖沛回到九洲殿，见萧漾仍站在原地。靖沛虽然对萧漾已没了怨艾，但还是要佯装生气，以便于威慑于他。
“陛下。”萧漾见小皇帝回来，侧身施礼道。
“嗯。”小皇帝应了一声，坐回座位。“起身吧！”
萧漾闻言直起身子，等待着发落。
“还是不改初衷吗？”小皇帝的声音冷冷的，心中却早已分明。
“是。”简明扼要，没有一分修饰，更让人没有言语。
“萧漾，朕敬佩你的骨气，你的确是一个有情有义的人。只是朕一言九鼎，你这样让朕很难做啊！”小皇帝佯装为难地说道，略作停顿。“朕本想对你予以重责的，可是的确如你所言，如今国家正值用人之际，朕也不想痛失爱将。你说朕应该怎么做呢？”
萧漾听出小皇帝的言外之意，直言道：“臣自知此
举有负皇恩，甘愿领责，只求陛下不要累及臣的家人。若是陛下开恩，给臣将功赎罪的机会，臣愿为此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好。你既这么说了，那朕就给你一个补救的机会。”小皇帝顿了顿，示意萧漾走近。萧漾见状，颔首近前。
“如今我靖国有的不仅仅是外患，还有内忧。而你要做的，也不仅仅是尽除外患，还要解决内忧。”
“臣但听陛下差遣。”萧漾坚定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