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直面当代最强巫师
“孩子，你刚刚似乎做了个预言？”
“这是新一轮心理评估吗？”
狭小的房间再次陷入一片沉默中，寂然中隐约能听见远处的汽轮鸣笛声。
看得躲在观察室门外的唐克斯内心一阵焦躁，她已经在这蹲了快二十分钟了。
可自从邓布利多走进房间后，两人始终没说任何话，好不容易有人主动打破这份死寂，却恰好撞在了同一时刻。
“唐克斯？你在这里干什么？”
这位魔法部的成员疑惑问道，隔着老远就看到了一团赤橙黄绿紫的东西蹲在角落。
唐克斯连忙起身，尴尬地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浅红色的头发瞬间换成庄重的黑色。
“没什么…我在休息…”
阿莫斯·迪戈里没多想，转达了傲罗办公室主任在找她的消息就离开了。
她踌躇半天后，还是离开了走廊，内心暗自为房间里的男孩祈祷。
“看来你们昨晚聊得不错，唐克斯很关心你。”
坐在亚当对面的老人微笑说着，苍老的面庞略显疲倦，那双湛蓝色的眸子却依旧清澈明亮。
“也许吧，您似乎对我很了解？”
亚当微微挑眉。
“不，孩子，事实上我第一次听到你的名字，还是昨天麦格教授告诉我的。”
“她向我抱怨有些猫头鹰太过懒惰，不愿意给小巫师送信，但是我想你应该能猜到这件事背后的原因。”
邓布利多脸上的表情有些古怪，取出一封翠绿色墨水所写的信，轻推至亚当面前。
信上印着盾牌形蜡封，大写的‘H’旁围绕着四只各具特色的动物。
“本来我想在孤儿院亲手交给你的，不过看来现在也不晚。”
亚当轻按着那封信，始终没有打开，犹豫片刻后还是忍不住问道。
“您应该不仅仅是给我送来这封信的吧？”
“我还以为你会先问霍格沃茨是什么地方，不过你好像更在意另外一件事。”
邓布利多从袖口掏出接骨木魔杖，轻轻挥动。
一阵飘渺悠扬的歌声从走廊外传来，驱散了这间狭窄房间内挥之不去的阴冷，还有压抑沉闷的氛围。
亚当抬头看去，金红色的凤凰在火光中出现，绚丽的金色尾羽划过黑暗，赤色的火星在空中划过优美的弧线，金灿灿的爪子稳稳抓着……
一只黑色的猫。
那团黑影如阵轻风般，径直扎进了亚当的怀里。
眨着两颗蓝宝石状的眼睛，委屈地抬爪指了指那边的凤凰。
那头凤凰则高傲地转过头，将那片尾羽对准黑猫，不屑地轻鸣一声。
喵喵喵！
亚当无语地搓了搓黑猫的脑袋，随后一把掐住命运的后脖颈。
“抱歉，艾米，虽然你被凤凰揍得很惨…”
“但我还是想先问问，最近来孤儿院的猫头鹰是不是都被你赶走了？”
艾米猫顿时喵喵反驳着，但在亚当逐渐眯起的眼神中。
最终还是耷拉着小脑袋，无力地轻晃着尾巴。
“没关系，孩子，我想它并没有做错什么，灵猫是种奇特的神奇动物，与大多数猫科神奇动物一样，能察觉到潜在的威胁。”
“也能从侧面验证你昨夜那场惊心动魄的冒险，它应该是想保护你，只是将学院里的猫头鹰错认为威胁的源头之一。”
邓布利多轻抚着凤凰的羽毛，笑着说道。
艾米猫也跟着点点小脑袋，小声喵喵表达委屈。
亚当将信将疑地放下艾米猫，他怎么感觉这小家伙只是嘴馋了而已。
“昨晚的事情您都知道了？”
“当然，或者说整个英国魔法界都知道了这件事。”
桌上出现一份预言家日报，最显眼的头条上就印着亚当身穿黑色风衣的模样。
上面用浮夸华丽的辞藻，详细描述一位小巫师骑着火龙，闯入黑巫师的营地，解救了许多被非法走私的神奇动物的故事。
那些惊心动魄的经过，让亚当这个亲身经历者，都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真做过这些事情。
“我可没饲养过火龙……”
邓布利多的目光随着灵猫与凤凰的打闹浮动。
“这些我们都知道，当时那头挣脱刚出牢笼，处于极度暴怒状态的火龙，就出现在孤儿院上空，如果你什么都不做，后果可能比想象中的更严重。”
“只是魔法部没人愿意承认那是自己的失责，而人们也更想看到自己所希望的…真相。”
亚当盯着上下奔走的艾米猫，不停追逐着出现在火光中的凤凰，沉默许久后说道。
“那您想知道的真相是什么呢？邓布利多教授。”
这句平淡至极的话，瞬间挑破赤裸裸的现实，维持不到片刻的和睦氛围荡然无存。
压抑的气息就连凤凰都忍不住停了下来，被艾米猫抓住机会薅下一根尾羽，气得它一翅膀拍在黑猫身上。
邓布利多神色复杂，缓缓摘下半月形眼镜，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
那双湛蓝色的眼眸露出深深的疲累感，俯身间显得身形有些佝偻。
“很高兴你愿意称我为教授，但其实你不必如此防备我。”
“你那份与生俱来的天赋，应该能清晰地向你反馈，我从未利用魔力窥视过你内心的任何想法。”
从邓布利多走进房间的刹那，亚当无时无刻不在运转着涤魂咒。
“很明显吗？”
亚当轻抿着嘴。
“不，只是你在面对我的时候，下意识将魔力运转至极限，也许你可以试着平缓释放魔力，融入自然而然的呼吸中。”
邓布利多看着面前不曾动摇分毫的亚当，脸上露出一抹无奈。
那双苍老的手小心翼翼地从袍子中取出一张画像。
那纸上栩栩如生的人像，亚当再为熟悉不过，因为那就是他不久前亲手绘下的。
“阿利安娜...她、她还过得好吗？”
亚当再抬起头时，佝偻着身形的老人早已泪流满面。
此时的邓布利多，并不是那位击败两代黑魔王，拥有许多令人追逐一生也无法得到的头衔，被众人誉为当代最伟大的巫师，甚至成为某些人内心深处隐隐忌惮的白魔王。
仅仅只是个一生都困守在愧疚当中的老人。
他下意识看了眼摆在桌边的老魔杖，又望向在火光中闪烁身形的凤凰，将那份蠢蠢欲动压至心底。
亚当艰难开口，讲述起关于阿利安娜的事情。
他对于两人间的关系了解得不多，甚至在认识女孩之前，从来不知道邓布利多有个逝世的妹妹。
因为他上辈子也就看过几部电影与同人文，对于这个魔法界的记忆有些模糊。
可是他了解阿利安娜，尽管女孩极少提起过去的事情，但亚当也能隐约猜测出几分真相。
所以他选择赌一把，就赌阿利安娜在邓布利多心中的分量。
最差的结果大不了就是下一秒跑路到“彼世”，跟着他那位谜语人老师学魔法，直至成为十里坡剑神再出世。
若是赌赢的话，亚当眼眸微动，在讲述着阿利安娜喜好的时候戛然而止。
凝视着老人焦躁的神情，轻声开口。
“所以，您听说过彼世吗？”
……
门外传来不轻不重的敲门声，邓布利多眼神中闪过一抹遗憾。
得到回应后，一位傲罗才推门走进审讯室。
踌躇不定的唐克斯隔着铁门望了一眼。
见到亚当依旧坐在椅子上，紧绷了数个小时的心弦才松懈下来。
在亚当看到这位傲罗的第一眼，就像是看到有头苍老的雄狮走进了房间。
茶褐色的头发和浓密的眉毛里夹杂着缕缕灰色，金丝边眼镜后面是一双锐利的黄眼睛。
“抱歉，邓布利多，虽然我很不想打扰你们师生间的谈话，但是我想你们可以换个更好的环境。”
亚当与邓布利多同时愣住，亚当眼中浮现深深的疑惑。
“您的意思是，我现在就可以离开了？”
“当然可以，有人为你缴纳了保释金，并且慷慨地为魔法部留下了一笔相当可观的捐款。”
唐克斯讶然地看着斯克林杰，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这位傲罗办公室主任，脸上露出这副表情。
只不过也许是平日里面对太多黑巫师，那份微笑显得有些瘆人，但依旧能感受到那份善意。
“那是谁？”
“抱歉孩子，我也不知道，事实上，我在十分钟前才知道这件事。”
斯克林杰无奈摆手，脸上的表情不似作伪。
昨夜他也参加了部长办公室内的会议，尽管邓布利多的提议得到了大部分人的认可，但是依旧需要亚当办理必要的手续。
这不仅是给外界的质疑做出交代，也是魔法部进行内部自查的契机。
而这一切都被无形的大手悄然压缩，才刚开始着手调查魔法部内部人员的他。
依旧被一纸调令从追查前线撤回，他不知道这背后发生了什么，但表达的意思很明确。
有人不希望看到亚当待在魔法部，仅此而已。
斯克林杰默然看着亚当与邓布利多离开的背影，沙哑的嗓音响起。
“听说你昨夜给那个孩子做了心理评估，虽然成了废案，但能让我看看吗？”
“那个…很重要吗？我昨晚只是有些担心这个孩子，和他稍微聊了聊。”
忽然被问住的唐克斯，紧张地攥住了藏在背后掌心里的一团纸，讪讪地说道。
斯克林杰转身看她一眼，轻轻摇头，没再说话。
亚当默默的跟在邓布利多身后，眼神飘忽地打量着魔法部，尤其是那些房间上挂着的牌子。
禁止滥用魔法办公室、禁止滥用麻瓜物品办公室、伪劣防御咒及防护用品侦查收缴办公室...
所有人看到他们后也都在窃窃私语，那些目光中不乏惊讶与怨念。
亚当看着那些目光后的浓重黑眼圈，不少人鸡窝似的发型，不难看出昨夜几乎整个魔法部都运作了起来。
走出魔法部大门的时候，他忽然感到有什么东西在尝试钻进他的口袋。
艾米猫也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灵巧地钻出风衣，朝着亚当的口袋嘶吼着。
亚当伸手将吓得浑身僵硬的小东西从提到面前。
眼前巴掌大小的生物，通体遍布着黑色柔软的绒毛，小家伙的嘴巴又扁又平，像一只小鸭子的嘴巴，但整体看上像是一只海狸。
哪怕被吓到浑身僵硬，却依旧用两只小短爪，艰难地抱着亚当的糖果不撒手，很难想象它对于亮闪闪的东西有多么执着。
“鸭嘴兽？”
“不对，孩子，那是嗅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