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巫师起源
“……我忽然觉得教你魔法这件事情，需要重新考虑一下。”
沉默片刻后，伊莲娜轻声打破了小屋内的死寂。
她怜悯地看了阿利安娜一眼，两人脸上的无奈表情如出一辙。
“为什么？您担心我打不过邓布利多？”
亚当煞有其事的分析道，语气乖巧得像是个乖宝宝，但话中透露出来的信息却让人感到深冬的严寒。
“面对这种层次的对手，我认为需要从其他方面入手，把朋友搞得多多的，敌人搞得少少的，听说他有个死对头是黑魔王，先败坏他的名声，之后里应外合在霍格沃茨动手。”
“当然，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让阿利安娜写信劝他自杀，但前提是防范他顺手把我带走……”
伊莲娜那张华美的脸上布满黑线，抬手捏住亚当的小脸，幽深目光凝视着他。
“我担心的是整个魔法界。”
……
微风轻拂，遮住半片天幕的云层飘然远去，天空与湖面交界处的虹桥愈发璀璨。
“所以您打算教我什么？”
回应亚当的只有湖边带着水汽的风，划过枝叶的沙沙声。
他疑惑转身，对上一双幽暗深邃的眼眸，好似能洞察人心。
“其实你早就明白，阿利安娜并不希望在这里与他的哥哥相遇吧。”
亚当无奈撇嘴，小手无力一摊。
“我当然知道，但只有那才是我最有可能做到的，如果按照您隐喻的另一个方法，引领着彼世亡魂，由死向生，那至少是神灵才拥有的权柄吧。”
伊莲娜唇角微微勾起，轻笑着感慨道。
“看来这半年，你经历了很多……”
“不过你怎么知道，这片神秘的大地上，没有居住着神灵呢？”
“神灵也会死？”亚当眉头轻皱。
“世间万物皆有终结之时，哪怕天上诸神也不例外，祂们或许能逃过死亡，但终究躲不过命运。”
身穿素袍的女人轻轻抬手，如神话诗篇中摩西分海的神迹再现。
刹那间，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响起，脚下的整片大地随之震颤。
那是自然与巫师意志之间抗衡，剧烈冲击波带起的劲风让花园的花枝倾倒在地。
湖水在无形的魔力影响下翻涌沸腾，黑色的水潮挣脱冲刷，但又在下一刻被分成两半，在极致的伟力面前，即使是自然界中真正的海洋也要退避三舍。
潮水映照着天际的彩虹，在半空掀开远古神话的冰山一角，在宏伟壮阔的景象在亚当眼前就此展开。
无数渺小的身影在苍茫天地间出现，遮天蔽日的巨龙凌驾天空肆意咆哮，狰狞怪异的生物在大地驰骋。
直至永不熄灭的烈阳高悬，许多生物永远倒下，而后永无休止的暴雨汇聚成滔天洪水，整片陆地淹没，甚至彻底覆盖。
一个手持剑刃的小人站在山巅，将幸存的人们聚集起来，在满目疮痍的大地上建起一座宏伟坚固的城池，带领着幸存者共同对抗诸神与天灾。
直到生命燃尽的最后一刻，他依旧屹立在那里，诸神的威严与自然的伟力撞在上面头破血流，宛若一尊铁壁。
亚当甚至能感受到那道身影站在城墙上，举目眺望远方的目光。
当他极力想看清那人的面庞时，脑海传来撕裂般阵痛。
此刻亚当才发现，体内的魔力已经消耗殆尽，一道神秘的咒语出现在内心中——涤魂咒（Animae Purgo Incantatio）
就在他还沉浸在目睹神话史诗的震撼中时，伊莲娜女士柔和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将他拉回现实。
“看来你学得不错，这是一项能让灵魂保持纯净澄澈的魔法，许多掌握禁忌之术的巫师，在释放魔咒时都会依靠它来维持心灵与灵魂的纯粹，避免受到魔力的影响。”
“只有掌握这个魔咒，你才能随心所欲地接触所有魔法，甚至无需借助强烈情感作为施法条件。”
“有些精通此魔咒的巫师，不仅能让自己的思维免受魔力干扰，还能反向影响他人内心，甚至操控他人。”
他下意识低头望向掌心，才发现此时已沐浴在朦胧月色中，四周万籁俱静，唯有飞鸟划过湖面，掀起阵阵涟漪。
伊莲娜优雅地坐在不远处，身旁摆着典雅的欧式茶具。雕绘着维多利亚风格的茶杯缓缓漂浮到亚当身前。
她饶有兴致地盯着亚当，深邃的眼眸中仿佛倒映着月影与群星。
“我认为你现在需要休息一会，小亚当。”
“我刚刚看到的那些是？”
亚当接过茶杯缓缓坐下，心不在焉地轻抿一口茶水。
下一瞬，那双黑色瞳孔轻微收缩。
那股脑海内盘踞着的撕裂感，骤然消失得无影无踪，魔力如盈满的月光般再度升起。
【获得不知名的馈赠，魔力小幅度提升，灵魂受到滋养，持续微量提升中。】
亚当默不作声地拿起茶壶，给自己续了满满三大杯。
“这是我所处时代有关巫师起源的历史记载，你能看到临近结尾的部分，已然称得上是件了不起的事，毕竟我教导过的所有学生，都从未看到过最后的内容。”
伊莲娜女士并未在意亚当的小动作，还抬手将桌上的糕点往前推了推。
“那您看到了哪个部分？”
“嗯？”
伊莲娜女士的眉头轻轻挑起。
“咳咳，我说的是，我知道有几个魔咒和您教的这个魔咒有相似的地方......”
亚当把小脸侧到另一边，假装被糕点噎住，咳嗽几声后，自然地提起摄神取念和大脑封闭术。
摄神取念，仅靠目光就能从另外一个人的头脑里读取情绪，甚至获取那个人当前所想的记忆。
而大脑封闭术则是一种抵御外界精神渗透的魔咒，它可以封闭大脑以对抗魔法入侵和影响。
进阶化用法，能让使用者将某些感情和记忆隐去，从而让摄神取念得到虚假的信息。
原著中的哈利就曾依靠大脑封闭术，抵御来自伏地魔的窥视，邓布利多也同样精通这两项魔法。
虽然亚当上辈子只看过几部电影与同人文，但对于这个情节印象还算深刻。
“这应该是后世的巫师，将涤魂咒拆解成数个部分。”
“其中应该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学习这个魔法过于危险，所以他们才......”
伊莲娜女士认真思索着，将自己的推测娓娓道出。
“等等，您是说这个魔法很危险？那您刚才还...”
亚当拿着茶壶的手一抖，茶水顿时洒到了地上。
“当然很危险，毕竟这是作用于心灵与灵魂的魔法，尤其对于初学者而言。”
“学习任何关于灵魂层面的魔法，都有可能损伤到灵魂，变得昏昏噩噩，神志不清，修养上很久才能恢复。”
“这个很久是指？”
“也就大概十年这样吧。”
看着女人嘴角弯起的弧度，亚当忽然有些心塞。
亚当还记得最初遇到的阿利安娜还非常腼腆善良，很明显是接触伊莲娜后，才开始变得不一样。
当然，他不承认这是自己的原因。
愤愤不平的亚当，将小情绪转移到面前的茶水和点心面前。
伊莲娜也没在意，手撑在座椅上，露出无暇的侧脸，眉眼微弯，满意地打量着面前的学徒。
“你该走了，有人在找你。”
她冷不丁说了一句。
“什么？”
嘴巴塞得鼓鼓的，像只小仓鼠似的亚当抬起头。
话音未落，那股世界分割不清的感觉再次出现，眼前的一切变得模糊且迷离。
他放下了手中的茶水，在即将离开前直视着这位女巫。
“伊莲娜老师，我该这么称呼您吗？这明显不是您的真名吧。”
面前的女人微微一怔，嘴角悄然弯起好看的弧度。
“你可以试着去寻找我留下的踪迹，如果下次你能对得上的话，我可以教你一个新的魔法，下次见，我的小学徒。”
“啧……”
亚当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小脸换上了严肃与认真的表情。
“就算神灵现世，但我依旧认为，解决邓布利多才是最简单的选择……”
不知为何，他似乎感觉素袍女巫的笑颜更甚几分。
星空笼罩下的花园渐趋模糊，整个世界犹如寸寸破碎的琉璃，四周空间分崩离析，天上与地下的概念逐渐模糊，陷进深深地失重感当中，仿佛坠入深渊。
唯独那句离开前的话低声回荡。
“解决邓布利多才是……”
“解决…邓布利多…”
“邓布利多…”
迷蒙晨光升起，微风拂过窗外的夏栎树，枝叶间彼此相接，传来沙沙的响声，亚当才逐渐从跨越生死界限的失重感中茫然地睁开双眼。
狭窄小屋骤然被推开，生锈的合页响起令人牙酸的吱呀声。
亚当的瞳孔轻微收缩，心脏停滞瞬息后猛烈颤动，耳畔在惊骇间隐约响起生理性的嗡鸣。
“孩子，我似乎听到你在喊我的名字。”
老人在门外踌躇许久，银白色的头发和长须略微黯淡，身上紫袍沾着些许陈旧的灰尘，似乎是在某种情绪下不经意间碰到灰暗的墙壁。
两人目光相对，眼眸中同时泛起隐匿在深邃幽晦下的汹涌暗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