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这才是霍格沃茨的经典流程
“那是什么？”
雪莉怔怔地望着车窗外逐渐消失的橘色火光，列车突然碾过铁轨接缝处，她单薄的肩膀随着车厢颠簸晃了晃，下意识地往亚当身边挪了半寸。
“看上去像是特殊龙焰，但是距离太远，分不清是哪种火龙，还有某种未知魔咒……”
亚当的鼻尖几乎贴在结满水汽的玻璃上，无意识地敲打着窗框。
在他深色瞳孔里倒映的火光中，依稀能看见模糊的龙鳞反光。
车厢门“咔嗒”一声被推开。
塞德里克带着一身浓重的烟火味挤进来，伸手拍了拍自己的长袍，黑黄色条纹围巾上还沾着细小的黑点。
“只有我们末节车厢注意到了外面的情况。”
他抬手轻擦脸上汗水，原本梳得一丝不苟的褐金色刘海捏在额头上。
抓着门框的指节微微泛白，背过身将车厢门闩扣紧。
“大部分人还以为是韦斯莱兄弟的恶作剧，他们把费力拔烟火扔进了斯莱特林车厢，现在整节车厢都飘着烧孔雀羽毛的臭味。“
说到这时，他稍微压低声音，紧张地转身瞥了眼车厢外的过道。
“但这事可能没那么简单，今天在国王十字车站，我看见至少三个傲罗扮成麻瓜搬运工，连我父亲都反常地留在站台，要知道他在魔法生物管理司，向来只跟神奇动物打交道。”
亚当疑惑地歪了歪头：“霍格沃茨开学这段时间，傲罗维持秩序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塞德里克点点头，但仍旧神色凝重。
“你说得也对，每年魔法部都会派人来维持秩序，保证不被麻瓜发现。”
“但是今年不一样，比以往见到的都多，我也是因为陪着我父亲等到最后，所以才碰上了匆匆赶来的秋。”
塞德里再次朝车厢外望了一眼，确保了没人偷听后，才在秋好奇的眼神中，再次压低声音说道。
“其实我前晚就隐约听到了，我父亲与同事喝酒时，在讨论着关于一个非法走私神奇动物团伙的事情。”
“据说嫌疑人时常提着一个危险的箱子，里面很有可能装着一头火龙。”
他忽然瞥见亚当脚边那个棱角分明的皮箱，箱角处的铜制包边在灯光映照下泛着冷光。
“好像就和你的箱子差不多，黑色的皮面，比平时常见的箱子，多出几个特殊的黄头纽扣，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塞德里克的声音忽然顿住，重重咽了口唾沫，像是被双无形的手掐住喉咙，瞳孔因为震惊剧烈收缩。
几人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后颈的汗毛骤然竖起，因为他们清楚地看见，箱子侧面的搭扣，正在诡异地颤动，仿佛有活物在内部撞击——
直至亚当收回了藏在箱子后面的手，他们才松了口气。
“下次别这么做了，这真的很吓人。”
塞德里克看了眼身旁，有些瑟瑟发抖的秋，义正言辞地说着。
亚当无奈摊手，他总算理清了塞德里克说的话，这件事情大概率与窗外的动静无关。
那些身着深灰长袍的傲罗，明摆着是来监视纽特的，他不禁回想起上次纽特造访魔法部时引发的那场混乱。
当那个提着破旧皮箱的卷发老人靠近魔法部时，几乎整个魔法法律执行司的傲罗都揣着魔杖冲了出去。
那场面，活脱脱像窝里闯进火龙的一大群嗅嗅，誓死也要守护闪亮亮的金币。
亚当甚至怀疑伏地魔归来的时候，都没有这个派头，虽说可能是因为有些人提前跑掉了。
但比起上次的阵仗，魔法部这次只派来寥寥数人，已然算是相当克制了。
亚当为了自家老师的风评，只好委婉地解释了这件事情。
“什么！？你是斯卡曼德先生的学生？”
……
暮色像泼墨般染满天际时，车厢终于在铁轨尽头发出沉重的闷响，几人纷纷套上长袍。
亚当最后一次检查箱子上的铜扣，那是纽特之前委托定做的防嗅嗅装置。
魔杖泛着淡金色的微光，逐步映过箱子各处，确认铜扣上的魔文始终稳定后，才移开视角，望向窗外逐渐平息的雨幕。
雪莉和秋有些紧张地跟在他身后，打量着这处荒芜破旧的站台。
昏暗天色下，周围杂草丛生，头顶的生锈铁棚还在往下滴水，砸在石阶上溅起细碎的泥点。
褪色站牌斜倚在草丛边缘，依稀能辨认出“霍格莫德站”的字样。
附近甚至连像样的地板都没有，几个不幸中招的小巫师正狼狈地甩着裤脚，靴底的泥巴在积水里拖出长长的痕迹。
雪莉望着这片荒芜破旧的站台，不禁往亚当身边靠了靠，当远处树林中传来夜枭叫声时，不少人更是吓得全身打颤。
这时，雄厚响亮的声音如惊雷，在空旷的站台间回荡。
“一年级的新生！往我这边来！”
亚当抬头望去，拎着黄铜提灯的魁梧身影正从树林中走出，那人高大的身形几乎撑满路灯的光圈。
乱蓬蓬的姜黄色头发上落着几片枯叶，手里的黄铜提灯包浆锃亮，不时跳动的火光映着他脸上的浓密络腮胡。
“别怕，小家伙们。”
他蹲下身，提灯照亮那张粗狂的脸庞，声音却意外的温柔和蔼。
“我是鲁伯・海格，霍格沃茨的钥匙保管员兼猎场看守。”
原本不少小巫师，看到他的身形感到有些害怕，但听到他温和的声音，还是稍微放松了不少。
“跟在我身后，当心脚下，我们将乘船前往霍格沃茨。”
他用粗壮的指节敲了敲灯柱，煤油灯突然亮起两倍的光芒，将众人的影子拉成长长的剪影，在泥泞的地面上摇曳。
亚当抽出魔杖，杖尖亮起一抹璀璨荧光，柔和的光芒映亮脚下的路。
原本缩成小团的新生们立刻围拢过来，有个小女巫盯着那张被柔光勾勒的脸庞，微微愣神。
直到同伴用肘尖轻戳她腰窝，才猛地惊醒，耳尖通红地低下头，盯着自己溅满泥点的鞋尖。
或许是为了照顾这些新生，海格的脚步放得很慢，一行人磕磕绊绊地穿过那条陡峭狭窄的小路。
直至来到转弯处时，海格转头望向不安的小巫师们，满脸微笑地说出了每年的保留节目。
“孩子们快来，这将是你们第一次见到霍格沃茨，也是魔法界最令人难忘的美景，至少在我的人生中是这样…”
众人原本萦绕在心间的惶恐不安，顿时消散。
雪莉抓紧亚当的衣角，怔怔望着远处如梦似幻的景色，轻声呢喃：“这就是霍格沃茨…好美……”
小路的尽头是一片倒映着星空的大湖，点点繁星落在墨色湖面上，似无数银辉随着细浪轻轻摇晃。
湖对岸的高坡上，矗立着一座巍峨城堡，塔尖林立，灯火辉煌，一弯皎月正高悬在最高处的塔尖上，为这座千年古堡镀上一层灯火与星辉织就的朦胧微光。
整座城堡仿佛悬浮在夜的梦境中，既真实得能看见窗棂亮起的璀璨灯火，又虚幻得让人怀疑犹如走进画中世界。
新生们在海格的带领下走向湖边，他粗声粗气地叮嘱每艘船最多只能坐四个人。
雪莉跟在亚当身边，登上了离他们最近的一艘小船，同行的除了秋，还有一位小女巫，她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亚当的脸颊。
不过此刻雪莉没空理会这位小女巫的目光，因为她余光注意到了亚当的小动作。
不知他从哪掏出了一套眼熟的维修工具，正仔细观察着小船的结构。
她连忙紧紧攥住亚当的手，在他失望的眼神中，一把揪住他的衣角，收起了那套工具。
“出发了孩子们！”
海格独自坐在一艘小船上，高声喊道，他的声音在静谧的湖面上回荡，惊起了几只栖息在湖边的水鸟。
微凉的湖风拂过脸庞，带来一丝潮湿的气息，小船仿佛被无形的手推动着，在如镜的湖面上缓缓滑行。
倒映着星空的湖水与天际交融，让人恍若置身于梦幻之境，分不清哪里是天，哪里是水。
亚当百无聊赖地撑着脑袋，望向身旁的雪莉，挑了挑眉毛。
“唉…为什么我就非得配合你？我现在有理由怀疑，你刚才想拆船就是故意的。”
雪莉无奈轻叹一声，接过他递来的纸条，低声念道。
“在《霍格沃茨：一段校史》中提到，为纪念当年最初创建霍格沃茨的四位巫师，乘坐小船穿过黑湖，抵达山坡尽头的场景，所以每届新生……”
亚当听着，欣慰地点了点头，这才符合走进霍格沃茨的流程嘛，就像上次没有猫头鹰送信，总感觉怪怪的。
如今坐在这小船上，随着湖水轻轻摇晃，他终于有了一种真正踏入魔法世界的感觉。
这段奇幻的旅程，在水波轻触船舷的声响中接近尾声，小船缓缓驶入一处隐秘的地下码头。
众人跟着海格船后，踏上一片鹅卵石铺成的坚实地面，那些因颠簸而面色惨白的小巫师们，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神情。
走过平坦湿润的草坪，来到一扇巨大的橡木大门前，海格举起手重重在大门上敲了几下。
雪莉有些紧张地攥着他的衣角，亚当有些好笑地戳了戳那双指节泛白的小手，却忽然感觉有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当他抬头望向城墙的那一刻，瞳孔骤然收缩，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月光冷冷地洒在城墙上，一道身影负手而立，素白长袍在夜风中猎猎作响，面容平静无波。
唯有唇角那抹若有似无的弧度，让他忽然感觉小脸有些幻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