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畜生啊
听陈默这样说，林婉笙急忙将脚上的鞋子退出来，用小脚丫拨正，然后光着脚并拢站好，她的脚白白嫩嫩，目测最多36码。
脚趾丫紧张地缩成一团，像十个冻得瑟瑟发抖的小妹妹。
“你叫林婉笙？”
“嗯……你怎么知道？”
“林洋跟我说过。”
“他会说吗？”林婉笙有点忧郁，不自信地嗫嚅。
陈默一怔，这个问法有点意思，有点所答非所问，还是等下问问林洋那逼，到底咋回事，怎么突然把妹妹送入虎口……
哦，送到这里。
两个大男人，整日光着膀子，甚至光着屁股跑客厅再正常不过，突然多个可怜虫，还能自在否？
他起身，在旁边鞋柜里翻找片刻，抽出一双新拖鞋。
“穿这双，没有脚气。”
“谢谢。”
林婉笙感激地将四十三码拖鞋接过去，发现两只中间还用塑料扎带连着，便用力扯扯，但没扯开，又凑近嘴边，用牙试图将扎带咬断。
可腮帮子鼓半晌，扎带只是被咬出个小牙印。
陈默实在看不下去，上前拿过，轻轻一把扯开。
林婉笙明显露出一瞬的佩服神色。
陈默自豪感油然而生……个屁啊。
她坐回沙发，指指角落的小马扎，“拿过来坐着。”
林婉笙乖巧地过去端板凳，可人走了，鞋还在地上。
确实大太多。
又红着脸返回来，重新拖着船鞋，上前将马扎端来，放在她刚才站立的方向，四脚并拢坐下，仿佛是要听讲的小学生。
她因为条件所迫，穿着一件白色T恤，天蓝色的牛仔裤，很清新的装扮，看样子，应该是还没经历过世俗审美的雕刻打磨。
陈默掏出手机，拨打林洋的电话，显示电话已关机，又拨打另外个号码，还是关机。
不太对劲，据陈默所知，出于职业需要，林洋一直有随身携带充电宝的习惯，再怎么样，也不会两部手机都没电。
在他拨打电话的时候，林婉笙就老老实实坐着，盯着他看，眼神里带点好奇，又有很多怯怯的避闪。
“说说吧，你为什么来这里？”
“是哥哥让我来的。”
“来做什么？”
“我9月份读大学，提前来赚点生活费，哥哥说帮我找住处，就给了我这里地址。”
“怎么进的门？”
“地垫下面有钥匙，哥哥告诉过我。”
“你来之前和你哥通过电话？”
林婉笙摇摇头，“从今早就一直没打通，我想着哥哥肯定很忙，下火车后，就坐车过来了，碰到下雨，衣服……都淋湿了，所以才……”
虽然吞吐，事情却说的很清晰。
陈默大致明白。
他只是没想过，林洋那家伙那么不靠谱，没和自己打招呼，就将妹妹带到这里，关键是他一时半会还联系不到。
“你什么大学？”
“鹿城大学。”
“还不错啊，211，比你哥哥强太多，那小子……”
本想吐槽一番，但想着当着人家妹妹面，不厚道，他便没有接着说，转移话题，“你也看到了，我们这个套房，一共两室一厅，你暂时只能睡你哥哥房间，待他回来，看如何安排你。”
“嗯。”
“那……”陈默想想也没什么其他可说，准备洗澡去，站起身后嘴里多出一问，“吃过饭了吧？”
“我……吃过。”
不出意外，不说吃还好，一说她肚子立刻“咕咕”叫，她急忙用手压住肚子，难为情地看着陈默。
“是不是没钱了？”
“打车用完了。”
陈默揉揉眉心，造孽啊，这个林洋，你有这么个小可怜妹妹，咋就不懂得疼惜呢，可把人给恓惶的。
“这样吧，我给你点份外卖，你先收拾你哥房间，里面猪窝似的，没办法睡人。”
“嗯。”
林婉笙点点头，拖着船拖去了隔壁，刚进去，又露出脑袋，“谢谢你，陈默哥哥。”
陈默哥哥~
陈默就跟被人摸了把尾巴骨儿，这酸酸痒痒的感觉。
果然，男人对十八岁的姑娘，都没有抵抗力。
洗澡的时候，陈默一直很紧张，他们这个卫生间差个插销，之前和林洋住，两个大男人没啥忌惮，天热的时候，一人拿着个盆子就狂冲，光屁股长大的。
现在，他虽然用拖把顶着，还是担心突然开了，林婉笙的小脑袋又从门缝伸进来。
这澡洗得那叫一个心惊胆战。
不行，明天抽空一定要买个插销，要不没安全感。
“呀呀呀！！！”
正想着，忽然听到一声惊恐的尖叫，林婉笙在外面使劲敲卫生间门。
“陈默哥哥，陈默哥哥！！”
“别进来！！”
陈默一边喊着，加紧冲身上的泡沫，边冲边问道：“怎么啦？”
“你快出来啊。”
“等等。”
陈默三两下套上大裤衩，赤着上身，跑出就看到林婉笙指着林洋的床，吓得脸色苍白。
“虫子，很多虫子！”
陈默按照她的方向找去，发现是一窝蟑螂，林洋那家伙喜欢在床上吃东西，床单被褥又不经常拿出去晒，湿漉漉的，正是蟑螂繁衍的温床。
林婉笙从北方才来，没见过蟑螂。
所以称其为虫子。
陈默将所有被褥全部抖一遍，又不知从哪里掉出几只，待他悉数踩死，林婉笙怎么都不敢收拾床铺。
她也不说话，就缩在墙角，紧张兮兮盯着床铺，比起蟑螂，全身上下就一个大裤衩的陈默，反而可靠太多。
“收拾吧，既然出门在外，就要适应这边环境，蟑螂在南方的生存历史超过两亿年，人类才区区几十万年，它们不可能因为人类，放弃它们生存的地盘。”
说完，陈默转身回自己的房间。
刚进门，林婉笙却站在门口可怜兮兮的看着他，泫然欲泣，就差哭出声。
“那……你说怎么办？”
“我能在你这边待到天亮不，天亮我……我……”
林婉笙大概想起她现在身无分文，即使过今天晚上，若是哥哥不回来，明天还不知如何安排？
“不行，我不习惯和人同居。”
“陈默哥哥……”
林婉笙还要挣扎，门外传来敲门声，“您好，你的外卖。”
“先出去拿外卖吧，吃饱肚子再说。”
林婉笙点点头，开门，门口站着个黄衣小哥，看到林婉笙，眼睛刹那就亮几分，难以掩饰的惊艳。
“尾号……？”
林婉笙转身，看着陈默，外卖员目光也看到陈默赤着的上身。
嘛的，畜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