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32章 口服消毒水
粮食的交付虽为头等大事,但毕竟不需要赛里斯亲自时刻盯着,他只和海瑟娜在码头待了一会儿,便回到了圣殿。
根据他的安排,现在正是一口气将慰劳战士和了解医院情况这两件大事一口气做完的好时候。
踏过纯白的螺旋楼梯,目之所及是一道大理石铺就的长廊,长廊两侧,排列着许许多多宽敞的房间。
昔日镶嵌宝石,鎏金雕银,繁复华贵宛如天国投影的圣殿,纵使经过圣父大人近乎丧心病狂的搜刮,虽然难免略显空旷,但也仍然保有庄严肃穆的气势。
如今,在庄严肃穆的圣殿里,医师们捧着药草,担着病人,步履匆忙的来来去去,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打破了圣殿千百年来的宁静。
没事,这是为了治病救人,伟大仁慈的天主乐见于此,天父长子赛里斯组织医院时如是说。
医师们注意到教宗的到来,努力忍住心中的激动,没有向圣父行礼,而是继续自己的工作。
早在来医院之前,为了避免影响医师们的治疗,赛里斯提前给他们打了招呼,以治病为重,不必多礼。
知道圣父要来,首席宫廷医师哈勃和前卫军长官雷瑟曼已提前到医院入口等待。
两人见赛里斯到来,恭敬地向他行了一礼。
哈勃这段时间处理了太多事情,本就冷漠僵硬的面上更是略显麻木,见到赛里斯,他也只是平静地行了一个合乎规定的礼。
雷瑟曼的面容,则是恭敬中又带有一丝复杂的神色,这位圣父,最近的所作所为听起来手腕强硬,政务娴熟,同他之前印象里只精学术,手段幼稚,主要依靠塞勒姆权势上位的傀儡形象大相径庭。
“不必多礼。”
赛里斯伸手将两人扶起,见哈勃面容颇为疲惫,想来从私人医生到医院院长,管理医院的同时照顾许多病人,对他来说工作量大了许多。
“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不敢,大家为了圣城抛头颅,洒热血,我只是在战场之外做一些后勤工作,算不了什么。”
哈勃被圣父赞赏,礼貌地谦虚道。
赛里斯又看向雷瑟曼,面容和蔼,关切地说。
“你也不用客气,我优秀的战士。”
“我来这里,是想亲口向你,向这里的战士们,表达我的感激。”
“为了抵抗叛乱,守护圣教,你们付出了许多,我都看在眼里,也记在心里。”
“你们是教会的利剑,王国的屏障,你们的功绩将铭刻在天国与史册,天主亦会为之侧目。”
“我向你们保证,每一个为圣教付出的士兵,都会受到最精心的治疗。”
赛里斯转头看向哈勃,这位在当前时代堪称医术卓绝的大师。
“哈勃医师,辛苦你向食堂负责人知会一声,就说是我的意思,把水果匀一些给医院,安排一下,让每个伤员每天都能吃到水果。”
这样做,如果这个世界有维生素这样的物质,在给士兵福利的同时,也能保证他们可以获得足够的维生素,免得他们因为缺少水果,不仅受伤,还患上败血症。
哈勃接到圣父指示,自是毫不犹豫,一口应下。
雷瑟曼长官听到圣父仁慈的话语,更清晰地感受到圣父的变化,他略显激动地回应。
“感谢圣父的恩赐,为了圣教,为了圣父,我们万死不辞。”
“这两天前往乐园的战士们已经够多了,天主告诉我,祂不忍再见更多的牺牲。”
赛里斯摆摆手,面容略显无奈。
赛里斯慰问完士兵,又转而关注医院事务。
“哈勃医师,带我去病房里看看病人的情况吧。”
“好的,圣父。”
哈勃做出接引的手势,带着圣父来到一间主要安置受伤亲卫的病房。
三人走过昂贵却沾满血迹的走廊,哈勃伸手打开房门,将圣父请进病房。
按照组建医院时赛里斯交代,每张病床都用布进行了简单的隔离,病房里,一眼望去是大幅大幅的布匹从天花板垂落下来,将病房再次分割成一个个小隔间。
房间里,医师们手上拿着各种药物、器械,进出隔间,来去匆匆,尽心尽力地照顾着病人。
赛里斯来到房间,踱步靠近一个隔间,轻轻掀开帘子。
只见一位衣服上,手上沾满血迹和不知名液体的医师,正弯腰,熟练地地把一碗药水喂给病床上的士兵。
他凑近那位医师,心中惊讶,他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消毒水味。
这时候就有消毒水了吗?还是只是气味有些相似?
不对,他怎么喂人喝消毒水?
难不成这个世界的消毒水真能在人体内杀毒?
他强压自己想要阻止的冲动,等医师喂完药水,向他要来那个还剩一些药水的碗,深深嗅闻,确认就是这碗药水散发出了消毒水味。
赛里斯有些哭笑不得,他不禁想起自己世界一位不知名的懂王先生,他曾说喝消毒水杀灭退病毒。
不过,这里是异世界,估计是巧合,赛里斯向跟随在自己身后的哈勃提问。
“哈勃医师,这碗药水是怎么制作的,使用口服的治疗方式,有什么依据吗?”
“圣父,这药水是圣典路加福音里记载的,我们收集药方里记载的草药,对于药方里一些现在找不到了的,就用别的草药代替,把它们按比例加在一起,熬煮一段时间,就是这个药水了。”
“路加福音里记载,将这种药水涂在伤口上,能消去伤口上的恶魔之毒,我们称之为:消毒水。”
“所以,我们大量地熬煮这消毒水,轻伤病人就把药水涂在伤口上,重伤病人要更深入一些,得喝进去,深度洗涤。”
哈勃恭敬地回答。
赛里斯哽住了,轻伤涂伤口,重伤就深入一些,改成口服,这个时代,医师们是这么研发治疗方式的啊。
他眯起眼睛,抿住嘴角,面色凝重中又带着些其他复杂情绪。
“那喝下消毒水的重病人是否有好转?”
光是“喝消毒水”这几个字赛里斯都有点说不出口。
“应该有好转吧。”
哈勃愣了一下,不确定地回答。
这时代的医师们还没想到关注统计数据,哈勃已算是医师中认真严谨、天赋异禀的。
他开创性地发现器官病变与疾病联系,没有认为“你生病都是因为你不虔诚”或“生病都是因为体液不平衡,放血疗法,启动”,一时间却也被问住了。
“既然没有明显的证据表明口服比涂抹好,那还是遵循圣典中的说法,不论轻伤重伤,都用药液涂抹伤口吧。”
赛里斯把装着消毒水的碗还给那名医师。
“如果想要更改治疗方式,可以这样。”
“找足够的病人,一组是传统方式,另一组用新方法治疗,当然,还有一组假装用新方法,详细记录病人的情况,然后比较传统方式和新型方式对病人的影响。”
“如果结果表明新的治疗方式更好,那就用新方式,不是这样的话,就不要贸然创新。”
“是的,圣父。”
听完赛里斯说的话,哈勃嘴上痛快的应下,心中却对此不置可否。
圣父一共治疗过几个病人,一来就对医学这个领域指手画脚。
他心中虽不以为然,但教宗金口玉言,无可辩驳,只好怀着无奈的心情认真执行。
但出乎意料的是,多年之后,圣父的方法竟真的在医疗方面焕发出显著效果,令哈勃万分震惊。
难道真有生而知之的人?
还是圣父确实被天主眷顾?